她对着田径队的两人微微颔首,语调冷淡淡的:“抱歉,我替他给你们道歉,对不起。”
虞姒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的目光并没有涉及田径队的两人,她陆文帆动手打人道歉,并不代表她可以体谅他们对她的不尊重。
田径队黑壮的男孩,眼神一动:“没…没什么,你长得真好看,近看更好看…”
“好看也与你无关,滚远点。”
陆文帆心里的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他指着田径队的两人道:“离她远点,要不然小腿给你打骨折。”
“你还没完了!”虞姒瞪了陆文帆一眼,拉着他的手腕走出围了几层的人墙。
陆文帆看着虞姒握着他手腕的手,嘴角都要飞上天了。
现在,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走出十几米远时,虞姒才松开陆文帆的手腕,“以后别再打架了,不值得。”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陆文帆说完脸颊羞得通红,对上虞姒的视线后,心虚的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乐队不打鼓了?”
虞姒道:“谢吟替我,池也一个人弹得过来。”
“是这样啊。”陆文帆点点头,笑得一脸荡漾。
提到谢吟,陆文帆心里特难受,他反拉住虞姒的手腕,一路跑向综合楼,直达楼顶的天台。
他有话想问虞姒,对上那双魅惑的双眼又哽住了。
心理工作做了半天,眯着眼睛才敢开口:“你…你和谢吟是什么关系。”
“我和谢吟?”
虞姒在身下的纸箱摸出两罐可乐,顺手丢进陆文帆怀里一罐,又拉开另一罐的拉环,浅浅喝下一口。
她认真想了想才开口:“他是我的家人,唯一的。”
虞姒从来不愿向别人提及她的原生家庭,诉说她不太愉快的童年,把自己的痛苦分享给其他人,只会徒增他人的痛苦。
就让时间治愈一切,让她自己舔伤口吧。
黑塞说,人生就像被束缚在蛋壳中的鸟,破壳才有新生,那些缝隙里溅射出的光才更加明亮。
人生无非就是你不断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又不断与之搏斗的过程。
“那我呢?”陆文帆坐在虞姒身旁,侧头看着她无死角的侧脸,“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虞姒抬起眼皮,懒懒一笑:“当然是朋友,你想做我弟弟也可以。”
陆文帆起身,垂下头:“我不要,我要做你男朋友。”
虞姒抬起手臂,五指并拢,遮住眼前刺眼的光,语调柔和:“我不想谈恋爱,你死心吧。”
“我不信,哪有十几岁的小孩儿不想谈恋爱的。”陆文帆看着虞姒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撒,谎。”
虞姒起身倚靠在阳台的护栏上,背对着陆文帆站了许久才回头道:“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人,你不够成熟,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陆文帆是生活在象牙塔的孩子,他有一个完整,和谐,充满爱与温暖的原生家庭,从未经历过风雨,不知道孤独的滋味,更不知人间的疾苦。
而虞姒是一条离群的独鱼,逆着洋流游行在七洲四洋,从未有过依靠,也从未为谁停留过,风雨兼程,夏热冬凉,时不时被风暴裹挟,丢了半条命,也只能躲在晦暗的角落里独自疗伤。
待风暴停歇,便会再次踏上征程,周而复始,脆弱而固执。
她需要的安全感,陆文帆给不了。
陆文帆没注意到她眼中的落寞,只是不断追问:“我不成熟?就因为我跟狗吵架?”
他拍了拍自己的不算宽厚的肩膀:“它不能给你安全感吗?不能我就再练壮点。”
虞姒微微摇头:“都不是,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那怎么样才算长大?”陆文帆固执的不想放弃。
虞姒难得的露出笑容,真诚纯粹不掺杂一丝杂质:“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那就是成长。
“那你…愿意陪我一起长大吗?”陆文帆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长大,他只想陪在虞姒身边。
虞姒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侧头与陆文帆对视:“陪一个男孩儿长大太累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陆文帆永远长不大,做一个快乐,纯粹的孩子。
陆文帆眼底光转瞬间熄灭,又再次燃起星光,他才不管,她不陪他,那他就陪着她。
只要他脸皮厚,虞姒就赶不走他。
“那我就陪你长大。”陆文帆说,“我数三个数,你不否认,我就当你同意了。”
“三到一,你同意了!”
虞姒:你看我来得及说不同意吗?
陆文帆高兴的在天台乱跑。
虞姒唇角微微上扬,笨蛋,我已经比你先长大了。
……
春季运动会第一天的比赛已经顺利结束,校乐队在舞台上,演唱今天的结尾保留曲目。
打鼓的换成了谢吟,虞姒难得的背起了电吉他,她站在立式话筒前,指尖并拢在麦上拍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池也唱了一天,唱不动了,今天的最后一曲由我给大家演唱,《Sweet child o mine》。”
“She's got a □□ile that it seems to me。
她好像在对我微笑。
Reminds me of childhood memories。
让我想起来了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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