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锦南单家,似乎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单兆斌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单季秋说:“具体情况单易已经跟我说了。等你养好了身体,你外婆的情况稳定,我们就回锦南,至于这边的人和事……”
他顿了顿,对上单季秋略显空乏的双眼,道:“该断就断了,毕竟你以后这身份也不同了。”
“我明白,你要面子,我都懂。”单季秋冷冷地出声,嗓子却干痛沙哑。
她也料到了单兆斌会给他提条件,哪怕不认同他的所有,但她现在也只能受着。
她清了清喉咙,仍旧是劈着的嗓子,干哑暗沉,“可我跟你回锦南,你太太和儿子容得下我?”
单兆斌说:“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亲人,他们自然应该接纳你。”
单季秋望着单兆斌,异常平静地说着并不能让人平静的话:“可你不是重男轻女吗?我很好奇,你有儿子了又何必再找回我?就算按照你之前说的,你是想找我,可惜不知道我在哪里。但是,以你的实力真要想要寻找一个人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为什么今时今日你才这么积极地想要找回我?你是个商人,你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急于认回我一定是有你的用意吧。”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单兆斌问。
“在商言商,我不过是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你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走投无路,我一定不会找你。”
单季秋顿了一顿,像是认命似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她眸底都为她下定了决心:“算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无所谓,我不会拿外婆来冒险。只要你能让外婆得到最好的治疗,我可以认回你。”
当她决定拨通单兆斌的电话时,她就已经选择了硬币的其中一面。
回到那个家庭有多少身不由己,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其实单兆斌不说,她心里或多或少是有数的。
与其说认回了亲生父亲,不如说从此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可是为了外婆,她不后悔。
选择总是伴随着遗憾,而人这一辈子遗憾才是常态。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反正,她与单兆斌之间或许也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真心,早已经断在了她七岁那年。
……
陆允最近眼皮一直跳,莫名的心绪不宁。
比赛结束已经是七月接近中旬。
这次他拿到了唯一的满分金牌,在数竞国际领域中崭露头角。
以至于招来了国外的名校想撬清华的墙角,被带队的教授这面坚固的护城墙给挡了回去。
陆允在面对这些学术上的人会收起平日里的懒散和漫不经心,为人处世都秉承着不能失了作为中国人应有的风度和礼貌。
他本就相貌出众,加上举止得体,这下就更招人喜欢了。
他还被外国的小姐姐们连环表白,当然他拒绝的也非常的干脆果断,却也给人留足了面子。
陆允的手机没有开国际漫游,加上在比赛期间手机也是要上缴的,所以他也没办法给单季秋和任何人打过一通电话。
那丫头也说了,让他安心出国,不要分心,好好比赛。
他也琢磨着再拿一枚金牌给这丫头瞧瞧。
回国下飞机的一瞬间,陆允就在机场给单季秋去了个电话,可惜无人接听。
一同参加比赛的同学还打趣他:“这么紧张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吧?”
陆允当时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是看在大家的眼里却权当他是默认了。
大家在北京呆了一天,各自准备启程各回各家。
何教授让陆允记住下周的国际学术会议和科技展,以及准备带他进实验室了。
让他回去跟家人说好了就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先例,机不可失,别误了时间。
陆允应下以后,就准备回厘城的事宜。期间还是跟单季秋打了电话,仍旧是没人接。
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升腾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心慌感。
在国外是,回国后更加强烈。
陆允七月十四号晚上八点落地厘城机场,回到家已经快接近十点。
他行李都没放下直接到对面拍门,可惜无人应门。
陆允找到备用钥匙进门,屋里一片漆黑,阳台对面的灯光踱了过来,打在地上,徒留一室寂静。
他摁亮客厅的开关,里里外外地寻找了一遍,哪里有沈素约和单季秋的影子。
他心下一慌,单手不由自主地拄着餐桌,桌面跟指腹之间隔着薄薄的一层。
他抬起手翻过来看着指腹,目光再凝聚在桌面上,那里出现了浅浅的指印。
所以,这应该是很久没打扫过家里了,才会出现的灰尘。
陆允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摸出手机,再给单季秋打电话,给沈素约打电话,一个无人接听,一个是关机。
他又给谭俊浩打电话,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说这段时间没跟单季秋联系过,还反问他怎么回事,结果反被挂了电话。
这很不正常,哪怕她们去了哪儿,也应该能打得通电话,怎么还会平白无故没任何消息,就跟失踪了一样。
陆允打算先去问问邻居,如果邻居也不知道,那他就只能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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