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习以为常的熟练操作,两人默契地换了方向,往对方的家里走去。
单季秋进门就感受到空调的凉意袭来,她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碗筷和勺子。
而陆允已经端着鸡汤进了屋,轻轻松松地将鸡汤搁在餐桌上,又返回去关两边的大门。
再回到餐厅,单季秋已经就着椅子坐下,把碗筷勺子摆上。他顺手拉开她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来。”陆允往单季秋的碗里舀了个鸡爪,这会儿也不怕吵醒老年人,说话也自然恢复了他一贯的贫,“吃个鸡爪,以形补形。”
单季秋是喜欢吃鸡爪的,但她神烦他的形容词。
是以,为了打击报复,她执起筷子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杵了两下,将筷子伸到大汤碗里去捞。
很快,捞了一块肉往陆允碗里一搁。
“礼尚往来。”单季秋扬了扬下巴,“以形补形。”
陆允夹起碗里的这块“礼尚往来”,俊眉轻佻,眼尾随着笑意微微上翘,深邃又多情。
对上这饭厅跌落下来的氤氲柔光,整个人都笼罩在这片馨柔之中,无形撩人。
“鸡屁股?以形补形?”他扯腔拿调,“秋崽崽,你这是觊觎上我屁股了?这口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单季秋本是得意地喝着汤,却被少年的模样和话语给呛到了:“咳咳咳……”
陆允一边笑一边顺手扯纸巾递给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不经逗?”
“逗你妹,咳咳咳……”汤呛到鼻子里去,单季秋满脸通红,声音也哑了。
陆允伸手轻拍着姑娘的后背,倒也不忘反唇相讥:“我是逗我妹,没错啊。”
单季秋抬眼,欲言又止。
陆允没注意单季秋因他的话语而不慎流露出那耐人寻味的神色。
他的大手在她背上拍着,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也不知道谁一口一个阿允哥哥的喊,怎么现在不喊了呢?”
单季秋:“……”
陆允继续摆出了一副教育人的姿态:“这一日为哥,终生为哥。你不能有事阿允哥哥,没事就陆老二了,会显得你这个人吧特别的虚伪凉薄还毒舌。”
“说完了?”单季秋拍开陆允搁她后背的手,面色和嗓子恢复了正常。
“差不多吧!”
“你家有耗子药没?”
“没有。”陆允一边喝着汤一边随口一问,“怎么的?”
“哦,也没什么。”
单季秋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来,字句从齿缝中漏了出来,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看见一只会说人话的大耗子,我想毒死他。”
陆允:“……”
碗里的鸡汤好像瞬间不香了。
“想吵架了?”
“奉陪。”
“……”
……
翌日,单季秋起床趿拉着拖鞋去厕所洗漱,听到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便绕了过去。
狭窄的厨房里,少年单手随意地把着锅柄,另一只手拎着锅铲在锅里捯饬着,手法娴熟。
他个子高过油烟机很多,人往那儿一杵,显得本就不大的厨房更为逼仄。
脑海里划过昨晚,她情绪不佳,他口无遮拦,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别说,睡的还真好,一觉到天亮。
就是要先开口跟他说话,办不到。
十多岁的少女似乎都有自己别扭的小倔强,矫情的不讲理,对谁都适用。
单季秋抿了抿唇,便转身走了。人趿着拖鞋刚走到客厅,就正巧碰到提着酱油刚进门的沈素约。
“外婆。”单季秋走过去接她手里的酱油瓶。
沈素约一边换鞋一边念叨她:“过两天就开学了,还能睡到日上三竿。你看看人家小允一大早过来抢活干,你呢大小姐。”
单季秋朝沈素约笑笑,故意提高了嗓门:“那不是吃人的嘴短,得做事。”
厨房里清晰听到这话的人嘴角微微地弯起了一抹弧度,有条不紊地关火起锅。
沈素约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单季秋的手臂,觑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去洗漱。”
“哦。”
单季秋洗漱完,扎着头发绕过餐桌,扎好最后一圈,伸手拉开椅子落座。
沈素约打开话匣:“今年你俩因为在路上救人错过了初赛,所以就只剩这一次机会了,马虎不得。”
单季秋道:“一次足够了。”
沈素约看向陆允:“集训的内容你觉得如何?”
陆允说:“有的还是有用。”
“……”
这就样,一老两小边吃边聊起了比赛上的事。
沈素约是老教师,教数学的。带过的骄傲也不少。从教生涯为了让孩子们不悔青春,不负韶华,矜矜业业的奉献。
人朴实又通透,哪怕没享过什么大福,也活的明白,总能笑对生活。
眼下,跟面前这俩孩子聊起数竞的事,矍铄的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了久违的光芒。
或许,这就是一生热爱吧。
吃过午饭,单季秋帮着沈素约洗碗。
“外婆您心可真大,昨晚也不等我回来,直接睡了。”单季秋语带抱怨。
沈素约瞧了眼单季秋,继续清洗碗碟的洗洁精:“你下飞机不是给我打电话说夏夏的爸爸送你们回来,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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