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浮下意识环顾四周,并未瞧见每天接送对方放学的专车。
像是知道他在找什么,李沙沙说主动开口:“接我的车在来的路上被逆行摩托撞坏了外后视镜,我坐校车回来的。”
疑惑得到解答,李相浮试探问:“刚刚那些话,你听到了多少。”
李沙沙面无表情走过来,帮他分担了一部分从商场买来的东西,迈过门槛时说:“我将用一生……”
李相浮下意识接道:“去治愈童年?”
连口头禅都没有机会说完,李沙沙摇了摇头,进门放下东西,换鞋时低声强调:“纠正一下,我一共会五千多种语言。”
李老爷子此刻还在外面给钻石单身汉李安卿上‘政治课’,李相浮心如止水:“你这个年纪会七门语言是天才,超过三位数,天才就会变成实验台上的样本。”
无论是天才还是样本,李沙沙都摆脱不了写作业的命运。
上二楼的功夫,他边走边动笔,先一步解决了数学作业,对文字要求比较高的科目则留到回房间进行。
一年级的语文作业是看图写话,对系统而言,难度为零,但侮辱性极强。
他写作时,李相浮坐在一旁谱曲儿,似乎是要纪念一下秦伽玉登记的好日子。
窗外不时有微风吹过,麻雀用爪子扒拉着粗糙的树梢,成双成对互啄。李相浮意外看见这一幕,哼调子的时候不由感慨:“其实我也算是他们的半个月老。”
李沙沙随笔应付完几句话,合上作业本说:“没有一个月老,会只随二百块份子钱。”
“今天给你买的机器人消费超过十万。”
足足半个人高的机器人正立在墙边,处处透露着价值不菲。
忍不住过去近距离欣赏一番,李沙沙冷静地转换语气,吟诵道:“您的慷慨恰似春雨,润物细无声。爸爸,我将永存于心。”
“……”
·
日有所思,当天晚上李相浮做梦还梦见了一对新人,穿着喜庆的衣服交换戒指,可惜就在最后关头,秦伽玉突然悔婚。
这算是一个噩梦。
翌日清醒时,李相浮额头聚着薄汗。
幸而梦和现实终究不同,李安卿亲自通知的消息自然不会出错,秦伽玉和苏桃登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这两人没准备大办,苏桃仅仅在意一个名分,非但没故意放出消息让梨棠棠难受,本人反而将这件事捂得比较紧。
“古往今来,痴心错付的故事不少。”
庭院喷泉边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轻叹一口气说:“可依旧有人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拿砒霜当蜜糖吃的人,脑子本就有问题,不用理。”
秦晋评价地可谓毫不客气。
今天他提前结束工作,难得有空闲和李相浮坐在庭院里说了会儿话。
李相浮有些遗憾:“早知道当天我该守在登记处附近,亲眼见证一下。”
“已经有人见证过了。”
“哦?”
秦晋说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苑轩。”
苑轩借着爱慕之由顺理成章纠缠在苏桃周围,就在两天前苏桃明确拒绝了他的追求,表示自己即将成婚。
为了保证消息的真实性,苑轩特意在两人登记当天乔装追过去,上演了一出‘另类追爱记’,直至亲眼看到小红本本,这才佯装伤心欲绝离开。
听完这一系列操作,李相浮不由啧了一声:“他这本事要是用在正道上,早就大放异彩。”
说完又道:“单凭一个苑轩,远远不够拖垮霄铄,你是不是掌握了一些集团黑幕?”
后一句话几乎已经是笃定。
秦晋正想开口,突然咳嗽了两声,起身进屋冲了包感冒灵出来。
杯子里冒出的热气随空气散发着一股苦味。
从去玉翁山挂同心锁那天,秦晋就有受风着凉的迹象,一直持续到今天也没有好转。
李相浮皱眉:“最好去医院看看。”
“瞧过了,”这也是秦晋今天提早下班的原因,顺路去了趟医院挂号:“医生说是感冒,只能慢慢吃药康复。”
生病时人多少容易显出几分脆弱,秦晋的脆弱不是来自于情感上,而是苍白的面容时不时因为剧烈的咳嗽出现一丝红晕。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李相浮不太厚道地想,这幅容貌如果去娱乐圈发展,大概戏路一辈子就固定了,只能演一些阴郁富豪反派。
脑补出的画面太过夸张,他一时忍俊不禁,眼睛跟着一弯。
被这声轻笑吸引过去目光,秦晋问他在笑什么。
李相浮摆摆手,忽然心有所感猛地一抬头,只见二层窗户上李沙沙正脸贴着玻璃,目不转睛盯着喷泉附近。
偷窥被当场抓包,李沙沙从容不迫拿起一本书,背过身去,装作站在窗边阅读的模样。
李相浮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话题,略带调侃问:“那晚你在玉翁山是不是还许了其他愿?”
秦晋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相当强势,下意识会觉得他身子也是铁打的,实在很难和伤风一词扯上干系。
“没有。”秦晋否定的相当干脆。
李相浮突然凑近,手指搭上沉稳的脉搏,近距离凝视面前的这双眼睛。
随着他唇瓣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打在对方面部:“秦伽玉曾想用这种办法对我测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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