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浮总有些特别的行为逻辑,秦晋并不觉得惊讶。
“等成品出来,送你好了,”李相浮眉梢一扬:“寓意健康长寿。”
秦晋平静道谢:“我会珍藏。”
两人正说着话,李相浮忽然停步,让他抬一下胳膊,视线定格在一处:“有泥。”
秦晋也注意到了,随意卷了几道边挽起来,有泥渍的地方被顺利遮掩住。
“还是回去换一件比较好。”李相浮建议。
秦晋摇头:“出来的急,没带换洗衣物。”
李相浮有轻微的强迫症,认为这样卷着不太雅观,想了想道:“不嫌弃的话,我有一件多余的衬衫。”
秦晋并未拒绝。
达成一致,李相浮改变路线朝租住的小别墅走去。路上大脑遇事后条件反射地开始分析,很快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制作陶艺的全过程基本是他在动手,依照秦晋的谨慎,不该在简单的上釉环节蹭到袖子。
试着勾勒出几种可能有的姿势,最后确定除非被人撞到,一般污渍不该出现在那个位置。
回到别墅,李相浮递给他一件白色衬衣,转身到客厅等着。利用这段时间给李沙沙发了一条短信,提醒对方别光顾着说话,多喝水,免得第二天嗓子疼。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相浮头也不抬问:“合身么?”
“还行。”
李相浮闻言抬眼,目光接触到对面的人时不由一滞。秦晋的肩膀比他略宽,之前做人体模特时,感官受到的冲击还不算太强烈,如今秦晋塞在略小一号的衬衫中,使得上半身肌肉的线条过度明显。
因为不是太合身,胸前扣子多解了一枚,好增加舒适性。
在不排除秦晋故意弄脏袖子的可能性下,李相浮面无表情推导出一个结论——
是了,他在勾引我。
秦晋洞悉力强,几乎明确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句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没猜错的话,火烛指的是自己。
气氛微妙起来只在一个瞬间,李相浮联想起去参加综艺节目彩排时,秦晋就曾碰瓷裙摆,导致脑袋被甩了颜料,事后以此为借口,要求他充当了一次免费洗头工。
没给李相浮发散思维的时间,秦晋冷不丁提起一个扫兴的名字……秦伽玉,继续双方在陶艺室未完成的话题:
“准备从哪里找突破口?”
权衡完轻重缓急,李相浮暂时搁置刚刚的琢磨,转而对白月光计划娓娓道来。
每当他的计划中包含赚钱这个目的时,秦晋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这次果然也一样。区区按摩行业和最新创业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说罢李相浮谈起更实际的:“我在考虑用苏桃去将秦伽玉一军。”
全部听完,秦晋难得没有颔首,反而轻笑了一声,过了片刻才说:“你可以算计秦伽玉,也可以算计苏桃,但不要同时去算计他们两个。”
李相浮陷入沉思。
秦晋:“被爱情冲昏理智的女人,是不可控的。再者说霄铄传媒在苏家父子接连出事后,还能屹立至今,苏桃多少有几分手腕。”
嗡嗡震动音不合时宜插入了交谈。
李相浮拿出手机一看,‘嚯’了一声:“是苏桃。”
对方竟然主动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苏桃开门见山,询问他为什么突然没了动静,强调自己早上可是一次性转了十万块。
“抱歉,我才参加完亲子活动。”
“……”
通话不足一分钟,李相浮盯着屏幕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就这么点事,没必要专门来电。”
反常的行为通常不是什么好征兆。
冥想无法帮助人闭门造车,最终他选择先去餐厅吃饭,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一天的时间快如流水,到了傍晚,李老爷子送李沙沙回来,灵魂和身体仿佛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久久注视着门内的儿子,他沉声道:“你受苦了。”
语毕,连门槛都没有迈进,直接转身离开。
低头凝视只到自己腰的小孩,李相浮叮嘱:“下次少说两句。”
老爷子明显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关上门后,他又问:“下午你们都做了什么?”
李沙沙:“陶艺。”
李相浮微微一怔:“一直做到现在?”
李沙沙点头:“因为拉坯一直不到位,我得不停灌输理论知识。”
“……”
今晚的夜空看不到月亮,李相浮猜测就如同李老爷子此刻黑暗的内心。
翌日是阴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日睡了返潮的枕头,李相浮的头疼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用清水洗了把脸后才缓解一些,下一刻刺耳的门铃声传来。
李沙沙踮脚趴在猫眼上,确定是熟悉的脸孔打开门。
李怀尘:“你爸呢?”
正说着,李相浮从洗手间出来,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一个消息便猝不及防砸来——
“苏桃失踪了。”
确定没听错,李相浮放下毛巾,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报的失踪,警察已经来了,”李怀尘长话短说:“听说在树林里发现了苏桃的手机。”
手机?
李相浮第一时间想到昨天的电话,首先排除苏桃是遭遇危险向他求救的可能,真要到危急时刻,对方肯定会去找秦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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