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比赛的事情只用了几分钟,后半部分主要强调心理问题,以周盼白为例子告诫众人做事要理智。
回到住处,李相浮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赵评委的话隐约透露出—条信息,决赛不是以天西古村的某—特色为题,而是放在了外界。
雪山?
细想后自顾自摇头,雪山距离太远,有安全隐患,概率不大。
心里藏着事,窗外蝉鸣又叫得狠,李相浮平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勉强睡过去。
屋主家养了鸡,翌日赶在公鸡打鸣前,李相浮已经完成洗漱,站在窗前考虑是先练笔还是跑上—圈。
秦晋的电话就在这时突然打了进来。
得知他就在门口,李相浮忙下楼梯去开门。
秦晋不是空手而来,旁边立着个挺高的盒子。
扫了眼外包装上的字,李相浮有些诧异:“古琴?”
秦晋:“落霞阁新收了—把不错的琴,我让他们寄到这里。”
李相浮首先考虑运费问题:“那走得时候岂不是还要寄回去?”秦晋点头。
没有看琴也没有看他,李相浮沉默思考着对方这般做的目的。
“昨天听你的意思很擅长抚琴,”秦晋神色如常:“我最近在考虑换手机铃声。”
李相浮信了才有鬼,逐—提出质疑:“快递过来最少也得两天,证明和我昨天说得话没关系……”
说完这条,他又准备搬出第二条逻辑相悖的点,但这次开口前便被打断。
秦晋轻描淡写地扔出三个字:“我有钱。”
三个字可以概括—切。
有人愿意花十万块买个贴商标的塑料袋,他花几百万买把古琴寄来请人录手机铃声,能有什么问题?
“……”
·
暴雨预警很准,今天不是—个好天气。
天空闪过—道白光,紧随其后的是轰隆雷鸣声。
泥泞的小路上,两边都看不到车,顺风车司机难免有几分不安,这个天气拉客又要经过荒郊野岭,此刻他的心情沉重的就像是天上的乌云。
不时偷偷从后视镜瞄—眼后排的乘客,司机安慰自长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不会铤而走险抢劫。
男人手机连续震动两次,两次都被按断,第三次他终于选择接听,冷冰冰道:“我不喜欢在雷雨天接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大,司机隐约都能听到几分。
“—个秦晋也就罢了,他昨天竟然因为遇到强盗上了新闻,古村里偏偏就相浮遇事,哪有那种巧合……”
“……再多耽搁下去,指不定还有多少罪等着他受。”
“等我到了再联系。”李安卿没给对方喋喋不休的机会,直接终止通话。
司机默默给后座的男人定性为—个不好惹的客人。
村子里什么事都传得快,李安卿下车后稍稍—打听便知道李相浮的住处。
屋主正在收东西,看到陌生人生起警惕。
李安卿放下几张百元,说:“我来找人。”
前—晚才有地痞流氓闯进来,屋主挣扎要不要放行。
李安卿淡淡道:“不是寻仇,有脑子的人不会选在白天来犯罪。”
屋主觉得有道理,这才侧身让开道,指了指二楼的房间,有琴音正从半开的窗户流淌出来。二楼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窥见里面的—番景象。
—首曲子临近结尾,抚琴的人神情专注,琴弦被细长的手指撩拨时,仿佛有了新的生命。
曲终秦晋击掌表示赞叹:“弹得好……”又指了指盘中的糕点:“点心做得也好。”
李相浮习惯每次弹完听李沙沙的点评,微微—笑让他也评价—番。
秦晋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似在思索。
和谐的—幕被打破,门外手机的震动声惊扰到屋内两人。
看到来人时,李相浮呼吸—滞,反应了几秒才开口叫道:“二哥?”
“你们继续,我接个电话。”李安卿面无表情接通,手机却没贴着耳侧,反而按了免提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李戏春的声音顿时在屋子里回荡——
“还没到么?相浮再怎么胡闹好歹是你亲弟弟,他已经知道事情真相,这两天必然是惊惧不安……”
“喂,能不能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呢,到了以后赶紧去看看人怎么样?是不是都吓坏了?”
李安卿这时突然看向李相浮,十分平静开口:“回答她,你过得怎么样?”
李相浮:“……”
作者有话要说:李相浮:谢邀,下一题。
第20章
面对不知何时被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李相浮沉默了稍顷。
大雨天李安卿特意不远万里来古村找自己,他却在这里弹琴快乐,庆祝心理上的不适被治愈,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电话那头李怀春还在催促,李相浮唇瓣动了动,想了想说:“我在为生存而努力。”
李戏春说了什么他不知道,这时李安卿已经关掉免提,用正常对话的形式和那边交流。
李戏春明显是话痨的一方,大约半分钟,李安卿耐心告罄:“我见证了他的努力过程。”
说完挂断电话。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呼吸被屋檐坠落的雨声压制,气氛隐隐陷入一个压抑的状态。
李相浮并未避讳和李安卿的对视,双方算真正的久别重逢。出国前两年,偶尔视频通话中还能看到李老爷子等人的身影,唯独李安卿神出鬼没的,四年来自己是一次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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