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宁没有犹豫,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许松柏环顾家里一圈,没找到任何趁手的“兵器”,于是走到露台边,抄起了衣架,对着许嘉宁挺阔的背,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招呼。
嚯嚯的声响,林初穗听着都疼。而许嘉宁骨头也是硬,一声没吭,更没有求饶认错。
许松柏见他这咬紧牙关的模样,越发生气,更加重了力道,打在许嘉宁的脊梁骨上,怒声道:“老子这些年白养你了!送你出去念书,结果还养出你一身纨绔公子的毛病,你和那些废物有什么区别!你认不认错!”
“认,我错了。”他说话的嗓音都虚弱沙哑了。
却没想到,许松柏打得更加用力了:“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
林初穗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挡在了许嘉宁面前,说道:“你讲不讲武德,他都认错了,还打?”
“我管教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打不成器,你若是我女儿,我照打不误!”
“那我也不是你女儿,你打我一个试试。”
“我答应了你妈妈,不打你,但是我也有办法让你知错。”
林初穗知道这家伙的绿茶手段,肯定又背地里跟方幼怡吹枕旁风,让她日子不好过。
但即便如此,林初穗也没办法坐视不理:“这里是我家,你要打出去打,在我们家……就不允许动手。”
这句话是老林说的。
方幼怡很听老林的话,哪怕她是个火爆的脾气,但也从来没有对林初穗动过手,不管她后来变得多么叛逆、面目全非。
家里是充满温暖和体谅的地方,不应该有暴力。
许松柏看着林初穗,怒声道:“我和你妈妈已经结婚了,这里是我们共同的家,我在自己家里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劝你不要搅和进来,不然我连你一起教训。”
“你敢!”
一直没有吭声的许嘉宁,终究还是忍不住拉了拉林初穗的衣袖:“少在这里逞英雄,回房间写作业。”
林初穗没搭理他,和许松柏对峙着,一字一顿道:“不准再打他了!”
许嘉宁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眼神有点复杂。
许松柏放下了衣架,怒气未消,说道:“行,可以不打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酒吧干什么消费这么多,钱用了就用了。但我从小就教育你,做选择之前,都要考虑后果,三思而行。既然你这次做了选择,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吗?”
许嘉宁似早有预料,抬起头:“有。”
“好,期中测试,我要你拿全校第一名。”
林初穗笑了起来:“这难度,和他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变成了我相亲相爱好哥哥一样……几率渺茫。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是个超级学神,没有人能超越他。”
许松柏看着许嘉宁:“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就搬到你妈那里去住吧。”
许嘉宁难以置信地抬头:“什么!”
许松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既然有人质疑我不是个好父亲,那么你可以去感受一下,你的母亲又是个多好的母亲。”
“别人的错也是我的错,别人的想法也要惩罚在我身上,在您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这句话,许嘉宁几欲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忍住了。
良久,拳头缓缓松开,他沉声道:“我会考到第一名。”
……
那段时间,许嘉宁是卯足了劲地学习,要冲击肖衍的年级第一。
林初穗把这个秘密消息告诉了她“敬爱的同桌”,没想到“敬爱的同桌”只回了一句――
“哦。”
林初穗煞有介事地说:“在你打工的那段时间,假洋鬼子天天晚上看书到深夜,今天早上五点就在院子里背《自挂东南枝》了!”
“据我所知,那首诗应该叫《孔雀东南飞》。”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不是细节。”肖衍用书背敲了敲她的脑袋:“这直接关系你的分数。”
“别管我啦,所以你就不怕吗?”
“同桌为什么忽然关心我。”
林初穗狡辩道:“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看到假洋鬼子考第一的得瑟嘴脸。”
“那你可以放心,他考不过我。”
一开始,林初穗还担心肖衍是过于自信,没想到两天后的数学随堂测验考完,许嘉宁直接当场黑了脸。
林初穗偷看了两人的试卷,147和150。
虽然分数相近,只有仅三分的差别,但……足以证明两个人的差距。
她笑眯眯地回头,给已经遍体鳞伤的许嘉宁又补了一刀:“区区学霸,还妄图与学神争锋,不-自-量-力。”
……
林初穗也开始认认真真地准备半月后的马拉松长跑。
陆驰见她开始对比赛上心了,每天傍晚都留下来和校队一起训练,好奇地问她:“一开始不是挺佛系吗,怎么忽然决定要参加比赛了?”
林初穗毫不讳言地说:“我被学神的励志精神,刺激了。”
“因为那晚在KTV的事?”
“嗯。”
陆驰拍拍她的肩膀:“这个社会,竞争本来就很残酷,适者生存,不进则退。”
林初穗沉痛地点头:“是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你哪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好好努力的话,就要回去继承万贯家产,那我多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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