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筠脸色一垮,堵住回去的路,什么你们的家人,我的家人难道不是你的家人,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我当成你的亲人,我不重要对不对,
温千禾脑门三条黑线,嘴角抽抽,你,演技退步了,
千禾~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的,我都见你的家人了,怎么也该你了。
你那是见我父母吗,明明是我父母见你。一声不响地就将他爸妈接走,害他担心个半死,还以为有人绑架。
结果都一样,过程就忽略不计,走走走,有什么好怕的,我姥爷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要是敢对你甩一个脸色,我就扔下公司走人。
温千禾佩服周/庭筠心是真大,从不考虑为什么自己姓周,继承的却是贺家的产业,当然周家的产业今后必定也会是他的,周家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贺知懿身体不行,无法生育。
你别和姥爷对着干,他年纪大了。
要是没有某人拦着,说不定我就控制不住了,周/庭筠眼神瞟瞟温千禾。
行,走。
这次依然是在家吃饭,颇为意外的是,贺邵回来了。
这家人脑子就是不太一样,怎么能让贺邵和周/庭筠碰在一起呢,不怕闹个天翻地覆吗。
不会是想告诉周/庭筠真相吧,那场面指定会失控。
他一进步就察觉气氛有一丝丝不对劲,周贺两家这次来了不少人,整整坐满二十人的大桌。
七爷和贺老坐正中央,然后是两边分别是周宪卓夫妇等周家人,贺邵为代表的贺家人。
周/庭筠辈分稍低,但由于备受宠爱,挨着贺知懿坐的。
其乐融融的画面,没有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息。
小筠,公司最近打理的怎么样,累吗?贺知懿替周/庭筠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鱼。
还好,我觉得以前就学错专业了,不应该工商管理吗,
调皮,学哪个你不都不愿意吗。
瞎说,我很听妈妈的话。
两个人好像自动忽略那五年之间所有不愉快的事,依然谈笑自如,甚至更温情。
给小禾夹菜。
我当然会啦。周/庭筠侧头,宝贝,想吃什么,老公帮你夹。
温千禾脸涨红,因为周/庭筠的声音着实很大。
羞什么,
温千禾扯扯他的袖子,唇语哼着,你别这么大声。
七爷那双眼睛仿佛挂在了温千禾的身上,上次也是这样,温千禾只要一抬头就会碰到,所以他始终低着头,不太敢说话,存在感越低越好,当他不存在是最好的。
但是马上每个人都要站起身给寿星贺老敬酒,还要说一句祝福语。
第一个人是七爷,他也是个狠人,商海里浮沉多年如今只想颐享天年,抱抱孙子 ,现在重孙抱不成,只有外孙,一肚子怨气,不说怪罪温千禾,反正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他双手托着酒杯,老兄弟,以后就咱俩相依为伴,同病相怜了。
贺老嘴角抽搐,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不一样,算起来,他是有孙子的人。而周七爷膝下只有周宪卓一子,年轻时害怕儿子生多了争家产,现在倒好儿子是个痴情种,为贺知懿甘愿当丁克家族,只能抱别人家的孙子。
有苦说不出。
周七爷道,殊途同归,一年纪了计较那一点点干什么,快,都喝了。
贺老傲娇地一饮而尽。
贺知懿款款起身,爸,女儿以茶代酒了,咱妈走得早,感谢您对姐弟俩的培育,希望您每一天都开开心心,还有健健康康,别那么操心了,儿女们都长大了。
贺老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对自己这个女儿从来都是满意的,唯有一点不愉快可能就是在周/庭筠的教育上,过于纵容。
懿懿,说得好,贺老喝完,余光瞥向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贺邵抿着嘴,表情略微严肃,但相较以前,已经敛了许多锐利的锋芒,双眼不再那么阴鸷与冰冷,多了点柔和。
他端起酒杯,爸,儿子祝你永远,活着。
依然还是那副样子,贺老就知道这个狗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面上笑着。
周/庭筠瞪着,贺邵!你怎么跟姥爷说话的。
我跟我爸说话,你多什么嘴?贺邵望了一眼对面。
贺老:好了好了, 对于这儿子,他已经没话说了,十七岁未婚先有子,身上还有一条人命,真不愧是他贺辛翔的儿子,做起这种事不带商量的,给他们当头一棒,至今都没缓过来。
周/庭筠实在见不得贺邵不尊重人的样子,好像都欠他似的,不想来就别来,又没人请你来,
温千禾戳了戳他。
怎么了?周/庭筠低头问。
别和贺邵说话。
为什么?我又不怕他。他认为自己绝对打得过贺邵,那功夫可没白学,专门为了打贺邵而报名学的跆拳道,这不是将贺邵打进医院两次嘛。
我知道你不怕他,但我怕,
周/庭筠愣愣,摸摸温千禾的脸,安慰道:别怕,老婆,有我,我帮你打他。
温千禾无奈地眨眨眼,该你送祝福了,
周/庭筠仰首挺胸,言辞诚恳, 姥爷,借此机会道一句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孝,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经营家业,您老人家放一万个心,你这个外孙,智商绝对没问题,再不济也是重本出来的,绝不会漏财。
贺老哈哈大笑,好,好,好,
周七爷一旁冷嘲道,咱家业呢?你不经营了?
那不是爸身体还硬朗吗,这么早就给我,不是谋权篡位吗。
温千禾真要被周/庭筠笑死在饭桌上,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就变得轻松愉快了。
周宪卓当他是空气,只顾自己的妻子。
贺邵突然笑了笑,没有我,哪轮得到你?
所有人的眼睛,包括周/庭筠齐齐望向他,关你什么事?
贺邵抿抿酒,晃动酒杯,抱歉,实在没兴趣欣赏你们一大家母慈儿孝的场面,显得我很多余。
有自知之明。
温千禾头疼地又戳戳周/庭筠的腿,是真怕贺邵一下说出其实我是你爸,到时疯的恐怕不止周/庭筠一人。
贺邵动动眼皮,周/庭筠,是不是觉得人多我动不了你?
贺老敲敲桌子,今日你俩是寿星还是我寿星,你俩吵啥啥,贺邵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一般计较。
周/庭筠嗤笑,姥爷,你这个儿子可觉得自己年轻得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顾森可是比他还小,狗贺邵怎么好意思舔着老脸动嘴的。他想想就恶心。
爸,你不教育孙子,我帮你。
贺知懿温声道:好了,小邵,今天爸寿辰,其他无关紧要的少说。现在应该轮到小禾了吧。
周/庭筠一听见这三个字,心情就好,对,千禾,该你了。
温千禾被周/庭筠强行拉起来。
随便说说,
温千禾局促地拿起酒杯,已经上刑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绽放了一个笑容,祝姥爷生辰快乐,身体越来越好,晚辈敬您一杯,其余的话全,全在酒里了。
他猛灌一小杯酒,辣得不行。
小禾,现在是在A大当老师对吧。
对,回学校了,姥爷。
怎么不做律师了?
有点不适合。
我觉得你挺适合的,前段时间有个挺火的案子是你翻案的啊,差点就成了冤假错案了,幸亏有你。
温千禾被夸得不好意思,谬赞了姥爷。
周七爷又阴阳怪气道, 怎么,又想让人家给你做事,
贺老瞪了他一眼,年轻人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
基本上两老人说话,其余人都规规矩矩听着,很少多嘴。
温千禾趁俩老人拌嘴时,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要不要过来帮老公分担分担,周/庭筠凑到他耳边。
温千禾立马推开他的头,注意点,我觉得你们家对咱俩过于关注了,我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那不是怕你骗我嘛,我姥爷自然是关心我的,不过你别担心,他以后不会了。
你怎么这么自信。再说我怎么骗你了,难道不是你喜欢骗我,
周/庭筠嘴唇擦着他的脸颊,都是一家人了,宝贝儿,不计较这个了。
一桌的人轮着说完后,周蔚提议道,趁着大家兴致高,我们玩个高雅一点的游戏,
周七爷眼神有光,什么?
最近贺老不是研究中国诗词吗,我们玩诗词接龙。
果然贺老十分感兴趣,好。这个我看行,接不上来的就罚酒。
大家见老爷子高兴,被迫点头。
第一轮,诗句里带颜色的。姥爷你起个头,就从右边开始转,
这可难不倒贺老,立刻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周七爷最近没有研究诗词,倒是喜欢戏曲,此时轮到他,便绞尽脑汁地想。
贺老将酒杯推到他面前,讥讽道:老头子,想不到就喝,
你别急,我马上就能想到了,等等,
五分钟过去。
我说,你到底想好了没,
七爷是个要强的人,别急,马上就好了,等等,一分钟,
又五分钟过去。
周/庭筠道,爷,我帮你喝了吧,
游戏才开始不到半小时,全卡在周七爷这儿了,转不动。大家也不敢出声表示怨言,想了一肚子诗词。
周七爷连连罢手,快想到了,崽子,相信你七爷,
好,
旁边的周宪卓看不下去,偷偷提醒了一嘴。
突然,周七爷大喝一声,想到了,那个,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贺老揶揄道:七爷,别的我不清楚,这小学学得很扎实啊。
桌上人掩嘴偷乐。
过了七爷这一关,其余都接的非常快,很快到了贺家这边。
贺邵本来不想参与,但见所有人都积极参与,便不想扫兴。
所有人再次将目光转到这个纨绔子弟身上,越到后面,熟的诗词就越少。
贺邵捻起高脚杯,转了转,碰到唇边,邪气一笑,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他笑了却很冷,他心里清楚,这里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欢迎他来。
随后起身,亲爱的爸,我想我该走了,我喝多了爱干糊涂事,你是知道的,不扫兴了。
即使贺邵走了,大家依然是兴致不减,或许热情更似,没了碍眼的人。
最后只剩贺老和温千禾在对峙。
温千禾满腹经纶,贺老是所有人让着的。
贺老眼睛微狭,小禾,你再说一句,我就服你。
温千禾本来也是随意玩玩,没想到其他人这么不经玩,不过两轮,就不行了。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大家议论纷纷,表示没听过。
贺老道,这是出自哪位名家?
唐韩,他的诗不多,所以没听过很正常,
贺老竖起大拇指,才子,咱家崽子好眼光。
周七爷翻了个白眼,这么快就胳膊肘倒拐了。
周/庭筠骄傲道,千禾当年高考文科630多呢,差点就成了省状元,
没没没,还差得远,
在座的几乎是混商政的人,早已远离学生时代,但谁家没个孩子呢,自身对人才格外珍惜,但不完全看中这个,学历是基本的,决定有没有资格,能力决定地位的高低。
对于温千禾,不用周/庭筠说,大家心知肚明,但也纷纷投出赞叹的目光,这是对文化人应有的尊重。
倒是温千禾自己非常不好意思,相比较饭桌上这些成功人士,自己实在渺小得不起眼,如果不是周/庭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坐在这和商业巨鳄,政治大佬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
稍有不慎,饭碗皆丢。
临走之前,贺老叫温千禾去了书房一趟,周/庭筠被关在门外,气死他了!
究竟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小筠,过来,贺知懿招招手。
妈,姥爷不会欺负千禾吧,他明明答应我的,不会再为难的,干嘛又偷偷叫千禾一个人进去。
姥爷说不会为难就不会的,估计是其他事。
周宪卓靠过来,搂着贺知懿的肩,笔直地站立,周/庭筠,股份转让协议,你明天记得过来签了。
周/庭筠惊呼,爸,不必,我还小,都想公司丢给他。
又没让你接手,只是,周宪卓眼神黯淡,流露出一点感伤,算一点补偿,以前,对你不尽心,
已经很好了,从小衣食无忧,健康快乐,爸,不必,您好好继续爱我妈就行了,说起来,我还要想向您讨教,怎么做到结婚二十多年,恩爱如初,
说起这个周宪卓倒露出不多的笑容,可以借一步详谈。
贺知懿温婉一笑,别的不教,这事挺积极。
老婆,你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有共同话题,我跟儿子好好聊聊,周宪卓俯身亲亲贺知懿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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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了——兮清(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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