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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咸鱼——时不待我(55)

    萧善看了谢追一番,看到这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仍旧坚毅沉静,便道:你就算想知道事情真相,也得坐下来慢慢听吧。
    说完他把谢追摁在放了软垫的凳子上,然后看向谢沉道:大哥,谢追既然听到了,就直说吧,要不然他心里老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者说,谢追在北境有一定势力,徐光和殷桐同他还有些联络。若真要查安国侯,他出面派人去寻安比较合适,这样查起来也比较节省时间。
    谢追:大哥
    谢沉道:算了算了,既然瞒不住,那就不瞒了。
    父亲说当日他被推下悬崖后落了水,他顺着水飘出了大周的地界,然后被人给捡了回去当了试药之人。
    试药?谢追听得又一真心悸,这两个字一听就是凶险万分。
    谢沉点了点头:北戎是想通过这些练就一匹刀枪不入的药人,到时在同大周开战,他们就占据优势。
    父亲伤势太重,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让他试药。后来他断断续续从那些人嘴里听到大周的消息,听到了谢沉入军也听到了谢家小哥双目失明之事。他们还骂骂咧咧说安家人眼瞎下蛊虫都能下错了人,明明是要用在谢沉身上,没想到却用在了谢家小哥身上。
    那蛊虫就是从父亲所在的地方辗转流落到了安将军手里,然后他收买了家中的奴仆,给我下了蛊虫。说到这个,谢沉连连冷笑。
    蛊下对了地方,只是他们谢家的小哥把禁锢他们的天捅破了。
    父亲知道这些就一直在忍着,在那里受了很多苦,那里还有很多身世很悲惨的孩子,很多人都想逃跑。那些畜生喂他们吃毒药,父亲每次尽量都吐出来后来经过很多事,有人把他救了出来。
    这人就是给你治眼睛的人?萧善问道。
    谢沉点了点头,他道:他是北戎人,他父亲是北戎的王爷,母亲是大周人,从小不得宠。因有些医术天分,就被派到那个贼窝了,这也是我不敢轻易开口的原因。
    萧善嗯了声。
    谢随身边有北戎人,那就意味着会受人攻击。
    大家会说,大周和北戎世代敌对,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给放过谢随,又给谢沉治眼睛。
    弄不好这还会成为众人攻击谢家勾结北戎的证据。
    所以对待这件事需要小心。
    于是萧善望着谢追道:你飞鸽传出给殷桐他们,让他们立刻查安国侯。这几年安国侯一直病着,这次都没有入京面圣。
    安国侯一向唯安老夫人的命是从,安老夫人心高气傲,在京城不像是个守的规矩的人,我去好好查一查她近来的动向,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谢追点了点头,他又看向谢沉道:大哥,我们是一家人,这些事你不用一个人承担。如果是谢家人犯了错,我们任由皇上处罚,如果是他人犯了错,我们也绝不轻饶。
    谢沉应了一声。
    他苦笑一声,他以为谢追受不住,没想到他还是不了解这个弟弟。
    谢追已长大,他护着自己,也撑起谢家。
    谢追轻声道:大哥,我想见见父亲。
    谢沉道:父亲让我瞒着你,他情绪波动的太厉害的话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毒发。
    萧善道:那就等父亲睡着了在看。
    谢沉想了下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萧锦正往皇后宫里走去,因为他从皇帝那里得知,皇后对着皇后提起了顾老爷子病逝之事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好像埋过一个伏笔说安老夫人带人从寻安回京,寻安处在西北两处的交界处。
    第74章 074
    萧锦去见皇后前同皇帝谈了一番心,皇帝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说他在处理内院的事情上手段过于柔弱。明知道太子妃担不起重任,还一味的信任她,未有任何防备之心,出京之前也未安排好有孕的许良娣。
    皇帝还对萧锦说,给嫡妻应有的脸面那是应该的,但在看到妻子能力不足时,加上他人有了子嗣,就应该果断的在暗中接管后院,以防里面出现什么变故。要知道人只是人,而不是圣人,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
    当然世上无万全之事,有时就算是用心做好一切准备也不一定能防住人心险恶。可这么做了,至少不用后悔。萧锦给柳静宜应有的尊重,同时也该对其有所防备。
    皇帝第一次和萧锦谈论内院的事,萧锦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皇帝说还好的是欺骗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在柳静宜的事情上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萧锦听了皇帝一番话,还没做什么感慨,皇帝就把皇后这个雷劈到了他头上。皇后说兰妃也知道顾老爷子病逝的真相,但她从未说过。
    萧锦自然明白这一番话剑指萧善。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皇帝语气带着不可置信道:父皇相信三弟是这样的人?
    皇帝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看着萧锦语气平平:朕怎么样看萧善是朕的事,关键是你,你怎么看这件事?
    你是未来的皇帝,你要如何对待的自己的臣子又或者是兄弟?
    儿臣不相信三弟会干这种事。萧锦想也没想的回道。
    皇帝道:这话你该对着皇后说,你相信她不相信也没办法。
    萧锦听了这话朝皇帝行了个礼,然后就直奔皇后宫中。
    见到皇后,萧锦连礼都没行,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母后就这么容不下三弟,非要置他于死地不成?
    皇后听了这话狠狠拍了下桌子,她怒声道:太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本宫何时要置他于死地了?这事本宫命你外祖父查证过才报给皇上的。那日,顾言的确去过外祖父那里,他要是没说一些犯上的话,外祖父绝不会病发身亡。
    说罢这话,皇后软了语气,她道: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注定是孤家寡人!
    萧锦听了这话哈哈笑了两声,他闭了闭眼睛道:母后一直身在后宫,顾家正在丧孝之时,母后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皇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同萧锦闹翻,她还要维持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于是便把柳静宜和安老夫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然后她语气有些疲惫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这件事一直瞒着你。我也没有刻意冤枉谁,我确实让人细细查过,兰妃无缘无故省亲之事是事实。你心中要怨,就怨兰妃生了不该声的心思。
    我是该怨。萧锦说起这话脸上的笑有些复杂和诡异,他定定的看着皇后道:母后真的愿蒙蔽双眼相信三弟有二心?
    皇后冷着脸没有说话。
    萧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他道:既然如此,儿臣一定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这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皇后站起身喊了声他的名字,萧锦站定,他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道:母后,如果兰娘娘真有他心,这些年顾家二房为何全力支持儿臣,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偏偏这次就有了证据?兰娘娘和顾家二房对母后和儿臣如何,母后就没有想过?
    皇后沉默了下,然后又狠下心道:也许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锦道:母后既然是这么想的,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儿臣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萧善和谢追从谢府出来时,谢追的情绪并不好。
    萧善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们看到了沉睡,不,应该说是昏迷中的谢随。
    谢沉不能看,嘴里形容远不如亲眼所见。
    萧善看到床上的人,第一反应是这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被体内的蛊毒折磨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像是缺了水分的枯树根,随时随地都会断掉的枯树根。
    而守在谢随身边的是那个北戎人,他给自己取了个大周的名字,叫欧阳景。
    欧阳景身上有一半的大周血统,但许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他双目阴翳,浑身上下充满了诡谲的气息。他默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因为时间的关系,萧善和谢追在房内呆的并不是很久。
    临走前谢追对着欧阳景说了声谢。
    大周和北戎是仇敌。
    他杀过无数北戎人,为了护住大周北境的百姓。但对着这个救了父亲的人,他开口说了声谢。
    直到他们离开,欧阳景还是没有说话。
    萧善握着谢追的手,他觉得这双手有些冰凉。
    回到王府,他让吉安送来热水,然后把谢追的手放在热水中,直到感觉到暖意,他才拿起细巾给这人擦了擦手。
    谢追的手热了,心也热了起来,他看着萧善道:东宫发生那么大的事,王爷还是去走一趟吧。
    没关系,我去不去二哥都不会在意的。萧善道: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在王府陪你。
    我哪有这么娇气。谢追道:你去吧,我真的没事。
    萧善想了下沉声道:虽然我并不觉得父皇是个残杀忠良之辈,但如果父亲的事真是父皇所为,我肯定会替他击鼓鸣冤。
    他骨子里永远都抱有这样的态度,流血英雄不该被人陷害。
    谢追狠狠的点了点头,他道:大哥其实心里也不相信是父皇做的,要不然也不会坦言相告。这里面的内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萧善嗯了声。
    他不相信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他和谢追之间,所以这些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萧善去东宫前,掀了掀谢沉在江南查到的一些事,这些事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萧善并没有直接把这些东西带到萧锦面前,这件事需要捅到皇帝面前。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合适。
    去东宫时,萧锦已经从皇宫里回来了。
    萧善看萧锦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为太子妃的事伤心。
    萧善上前,他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问道:二哥可要喝酒,我陪你一起?
    萧锦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喝什么酒,喝多了伤胃。你陪我说说话吧。
    萧善应了声坐在他身边,只是坐下了,萧锦一直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萧善被盯得心底起毛,他道:二哥,你怎么了?
    萧锦道:安国侯的侯夫人,你可了解?
    萧善一听安国侯这几个字,心一跳,他道:二哥怎么提起她了?而且语气很不好的样子。以前萧锦称安国侯夫人都是姑祖母的。
    萧善琢磨着眼前的场景,又道:我对她不是很了解,但我同她八字不合,我第一次带谢追去顾府,就被她仗着身份给怼了一顿。不过在我面前,她也没讨到便宜就是。
    她这是得罪二哥了?
    得罪?萧锦冷笑连连:她岂止是得罪我了。说罢这话,他望着萧善道:萧善,母后告诉我说,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注定是个孤家寡人。但我并不打算当这个孤家寡人,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兄弟之中感情最深,也最了解彼此。你信我,我就得对得起你这份信任。
    萧善觉得他这话很古怪,他道:二哥,你在说什么?
    萧锦这次也没瞒着他,把皇后状告兰妃和他有二心的事说了出来。
    萧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是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兰妃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这些。
    萧锦看着他苦苦一笑道:这事母后已经闹到了父皇跟前,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那我们兄弟岂不是要自相残杀?
    自古多少人是弑父杀兄踩着累累白骨才走到那个位置,可我的刀不能对着一直为我好的兄弟。兄弟相残的事,我不能做。我做了,得做一辈子的噩梦,今生恐怕都难以安寝。
    看他这模样,萧善觉得他想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萧善想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沉声道:二哥,我今日找你除了想陪你喝一杯,还有要事相告,有关江南
    别说。萧锦打断他的话道:咱们不提这些,以后你有机会处理这些事。
    萧善还想开口,萧锦抓着他的胳膊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闭嘴。
    萧善自然认他,所以就没有说别的。
    萧锦大概是把心里话给全部说了出来,他神色都畅快了很多,然后就开口让萧善回去。
    萧善瞅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二哥,那我先回去了。
    萧锦点了点头。
    萧善出了东宫,他站在东宫的大门朝后宫妃子所在的地方看了看,他拢了拢衣服,转身离开了。
    他回去的时候,谢追已经飞鸽传书给殷桐和徐光了。
    萧善并未把宫里那摊子破事说给谢追听,他知道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只说是担心萧锦所致。
    他这话其实也不算假话,毕竟他真的很担心萧锦。
    当晚萧善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失眠。
    他躺在床上琢磨着萧锦的心思,心想萧锦真想做些什么也会选一个好日子。
    算来算去,二月初二那天最好。
    ***
    萧善设想过很多萧锦会做什么,但他完全没想到,二月初二那天,萧锦竟然跑到皇帝跟前自请废除太子之位。
    常乐前来宣旨让他入宫时,脸色都皱的不像个人样。大冷天的,他急的满头冷汗,脚来回走着,嘴里则不停的催着萧善道:王爷,你快入宫看看吧,宫里都要乱套了。皇上被太子殿下气的心疾都犯了,皇后娘娘和兰妃娘娘都赶了过去。皇上现在是震怒啊。
    常乐没敢说,萧锦刚表述完,皇帝气的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只说太失望了,堂堂一国太子,毫无责任心,理应被废。
    皇后当时正赶过去,听到这话差点晕倒。
    萧善看事情有些紧急,他对着谢追道:我入宫一趟,你去大哥家等我。
    谢追道:那我和一起去?
    萧善摇了摇头,他道:不慌,父皇已经震怒了,正好我也有事禀告。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把天捅个窟窿得了。我会向父皇陈述一切,你和大哥心里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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