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连横合纵，借力打力，旁敲侧击，才是这场游戏的玩法。
    不过不管这些高层怎么想的，都和窝在家里的夏油杰没有关系。
    这次是你输了，悟。看着对面一脸懊恼的恋人，他脸上的笑意畅快又明显。
    第43章
    郁闷的把手柄丢在一边, 五条悟向后一仰，呈大字躺在地毯上。
    明明是你耍赖！
    要不是对方突然拿腿蹭自己，他怎么可能连招失败！
    夏油杰坐姿端正：输了就是输了, 现在胜负比58：58打平。
    这些天他指挥着咒灵四处打扫卫生，好不容易结束大扫除, 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起来，实在令人神清气爽。
    还剩下的那几个实在太蠢了, 你真的用得上？别反而坏事吧。夏油杰同样放下游戏手柄, 吐槽这几天看到的废物间谍。说实话，那漏洞百出的伪装，直白明显的行动轨迹，让他放水放得很辛苦啊，感觉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五条悟说：就是因为他们几个不够聪明才留下来, 一个不留只会让高层派更多的眼线过来, 人数一多，想装看不见还是挺困难的，留几个安安他们的心吧~
    夏油杰有点好奇：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让我动手？
    他从拿到名单到正式开始清洗隔了好几天, 悟只说要给烂橘子一点警告, 也没说原因。即使是恋爱关系, 也住在一起，但两人都默契的忽视对方的职业和立场, 从不在对方面前提起自己工作相关的事, 也不会去问。
    不过这次都让自己特意等待几天了, 那应该不是不能说的事，问问也无妨。
    嗯五条悟思索了一下，语气轻松，和我的新学生有关, 高层要杀他，我要保下来，所以就打起来啦。
    还没入学？那你怎么知道会是你的学生，总不会是五条家的孩子吧？夏油杰简直无语。现在正是学年末，哪来的新学生？
    不过五条家有没有适龄的小孩，他就不清楚了。自从出了一个五条悟以后，五条家就像耗尽了所有气运一样，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天赋优秀的咒术师，搞得外面只知道五条悟，对于其他成员一无所知。
    也算是五条家的，没什么差别啦。同为菅原道真后代，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所以乙骨忧太归到五条家完全没有问题。
    看来五条家又要出一个优秀的咒术师了，恭喜。 夏油杰有点高兴。
    他对为什么高层要处死五条家的小孩不感兴趣，但是能让悟和高层对着干也要保下来，仅仅同族这一个理由可不够，那孩子必然天赋心性一流，日后可以撑起五条门楣，也算是给悟减少一些未来的压力。
    想起那个被他带回五条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少年，五条悟翻身抱住夏油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声音被衣服阻隔，显得有些闷闷的：那家伙现在还自己一心求死，是个问题学生啦，唉，现在的小孩子好难搞。
    再难搞能有当初的你难搞？
    夏油杰笑笑不语，手指插进柔软的白发慢慢顺开。
    此时已经接近年底，不管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开始忙碌起来。
    教主大人，夜安！
    今年多谢您的照顾，明年也要麻烦您了！
    一路上，受邀参加忘年会的教徒接连和夏油杰打招呼。虽然他基本都不记得对方叫什么，但有教主的威望加成，夏油杰只需要微笑点头就可以收获一众激动的眼神。
    今年的人数是不是比以前多了不少？穿过大厅，夏油杰低声问道，为了配合今天的聚会，他特意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打扮。
    美智子紧随其后，她今天也换了一身漂亮的和服，往日性感火辣的都市丽人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温婉。
    之前您不是说要扩大影响力，所以今年的年会邀请人数增加了。有一些是资深信徒介绍的，可以接触的对象。
    怪不得。
    夏油杰了然，虽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为了整个教会的发展，他还是充分发挥语言的艺术和神棍的气场，成功笼络了一批人意动。
    突然察觉覆盖在驻地上的结界有被触动的迹象，夏油杰从容的找了借口从宴会中脱身，顺着若隐若现的感应一路走到了偏院，拉开门，一个滑头鬼光明正大的端着酒杯对他致意。
    陆生，你怎么来了？夏油杰没有感到意外，自从知道滑头鬼就是一种热爱白吃白喝，极其擅长隐蔽身形和气息的妖怪之后，他就针对这两妖升级了结界，除非奴良滑瓢亲自来，否则以陆生目前的水平，怎么藏都会被他发现。
    奴良陆生当然不服气，但这半年来屡试屡败，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保持了二十分钟就被发现，最近一个多月更是过分，基本一进来立刻就会被找到。
    他郁闷地吹吹头发：你到底怎么发现我的啊？原来好歹还能躲一阵子，今天我才刚坐下你就找过来。
    他也是很努力修炼的啊，还专门找自家老头请教潜入经验，现在连花开院家都挡不住他，为什么一到夏油杰这里就好像【镜花水月】一点都不起作用一样？
    我也进修过了嘛，之前去彼世学了不少技巧，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研究一下海对面那个国家的妖术。
    从京都一行之后，夏油杰就和奴良组熟络起来，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交情。虽然陆生的人类年龄还不过十四岁，但按照日本妖怪的习俗，已经是个成年妖了，再加上他正式继承了奴良组三代目的位置，奴良滑瓢就不再出面，而是由奴良陆生和夏油杰往来。
    双方都有心交好，自然相处融洽，时间一久，似乎也真的成为了朋友。要不然有四分之三人类血统，好歹有些人类羞耻心的陆生也不会屡次来吃白饭。
    听到夏油杰的话，陆生更大声地叹了口气。他不是没发现中华妖术的痕迹，但回去翻过奴良组的库存书籍之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确实需要特殊天分。
    太难了，就算有秘籍也很难懂啊。
    说笑结束，夏油杰坐在陆生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清酒，奴良组年末也很忙吧，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的确，本身年末就有一大堆事，这又是他接任首领之位的第一年，要不是有冰丽他们帮忙，奴良陆生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找夏油杰。
    陆生沉吟片刻，慢慢地说：之前在京都见过羽衣狐之后，我一直觉得她有些面熟，后来想了很久，才发现她可能是、不对，她的身体可能是我父亲的前妻。
    其实一开始奴良陆生根本不清楚山吹乙女的身份，只知道她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但奴良滑瓢认为陆生已经成为了首领，有资格了解过去的事，前些日子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大致说了一下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的纠葛，有些颓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还不如不知道呢。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这些话他也不能和冰丽还有首无他们说，清十字团里的朋友们就更不能说了，思来想去，只有夏油杰能听他抱怨了。
    哇哦，修罗场。
    夏油杰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棒读，对奴良二代目的桃花运有些震惊。
    若菜夫人应该早就知道你父亲和山吹夫人的关系了吧，而且杀死二代目的其实是羽衣狐啊。
    山吹还是羽衣狐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爸可能是自愿死在山吹夫人刀下的说着说着，陆生的表情沮丧到无以复加，连酒都不想喝了。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妖怪们平时身上都会缠绕着畏，尤其是像他父亲那样强大的魑魅魍魉之主，根本不可能被一刀致命，只有可能是他自己解除了保护的畏，自愿被杀。
    他到底把妈妈当成什么了呢？
    一想到奴良鲤伴可能根本没有想到在家操持的妻子，而是选择和前妻藕断丝连，陆生就觉得心气不顺，甚至无法面对满脸笑容忙着年终大扫除的妈妈。
    夏油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到底，这三人的纠葛其实谁都不能说错，鲤伴和若菜在一起的时候，山吹都死去几百年了。而鲤伴可能自愿赴死这件事，考虑到他一直对山吹抱有愧疚，也不是不能理解。
    当然理解不代表接受，作为关东之主，竟然为了私情弃自身安危而不顾，而且完全没有考虑家中的父亲妻子和儿子，于公于私，鲤伴的做法都有太过冲动，不负责任。如果他当时保护好自己，然后调查清楚为什么山吹乙女会复活，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我下次去彼世的时候，看看奴良鲤伴还在不在地狱，帮你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夏油杰想了想，决定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可以吗？陆生眼睛一亮，感激道，那就太谢谢了！
    一般妖怪是不能在活着的时候进入彼世的，所以即使奴良他们知道地狱的存在，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生命的结束，才能一睹彼世风采，和逝去之人相逢。
    但夏油杰不同，他上边有人。
    第44章
    虽然说了帮陆生去彼世问问, 但年底确实很忙，直到今年的最后一天，夏油杰和五条悟才终于腾出时间, 决定体验一下地狱风格的新年。
    出发之前，夏油杰还传信给叶王, 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地狱过新年，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我要和可爱的叶一家过年, 才不去地狱那个鬼地方辞旧迎新。
    纸人是这么说的。
    这里必须要吐槽一下叶王, 因为不喜欢现代科技，所以就连手机都不肯用，最近还喜欢上了纸人传信这种古老的阴阳师手段，非常没有效率，还不如BB机呢。
    五条悟早就说过叶王不会去：他都在地狱过了将近一千年, 肯定早就没有新鲜感。
    说的也是, 不过这样的话，就要提前送年终礼物过去才行。夏油杰有些苦恼，如果是不相干的人, 随便送些礼物就好, 但是想叶王这样亲近的长辈, 礼物用不用心一眼就能分辨出。
    还有妲己，鬼灯, 阎魔大王还有伊邪那美殿下的年终礼物, 也要准备好啊他数了数今年的礼物份数, 有些头疼。往年他只要准备好给家人的礼物就够了，今年一下翻了一倍，而且多是第一次给对方送礼物，更费心思。
    五条悟事不关己：辛苦你了~
    夏油杰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 恶狠狠地说：我们合送的年终礼，你也必须一起来。
    首先是叶王的礼物。
    往年夏油杰送过猫咪周边，生八桥礼盒之类的，今年必须要有点新花样。
    一般来说，年终礼还是保存时间长一点的东西比较合适吧？五条悟凑过来看着他列出来的备选。
    说的也是，夏油杰划掉了巧克力蛋糕，红豆羊羹还有一些要尽快吃掉的东西。
    这样来看的话，咖喱之类的也不太合适，他继续动笔，一边吐槽自己，送调料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
    五条悟仰着头想起上次叶王还带自己去喝地狱特色咖啡，虽然他觉得不加糖很难喝，但是叶王好像还挺喜欢那种苦苦的饮料。
    不如送他咖啡好了，我记得看到过那种汇聚世界特色咖啡豆的礼盒。
    这个可以，夏油杰也知道叶王喜欢咖啡，平时闲的没事还会探索各地有特色的咖啡店。
    搞定一个，接下来是妲己的年礼。
    不，我觉得香水不行，想想上次妲己家里的洗浴用品，我们选的绝对不符合她的喜好。夏油杰坚定地否决了五条悟的提议。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决定送保险一些的美浓烧茶具，之前夏油杰参观过妲己的茶室，设施很齐全，还有很多珍品茶叶，她应该挺喜欢喝茶的。
    她喜欢的是中式茶吧？五条悟摸摸下巴。
    这一点倒不必担心，除了一些特殊器具，中日茶具的差别并不算大，从某些角度来说，还能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两开花呢。
    然后是鬼灯的礼物，他的喜好很难猜啊夏油杰看着写了一堆备选，然后又一一划掉的纸张，为难道。地狱辅佐官的心思莫测，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爱好，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来得及分辨他的喜好。
    我听阎魔大王提过一下，鬼灯好像很喜欢收集诅咒相关的纪念品。五条悟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礼物，听说鬼灯有一个仓库专门用来收藏世界各地的诅咒用品和诡异风俗纪念品，还曾经带人菜参观炫耀过。
    夏油杰觉得不行：年终礼送诅咒物品是不是不太好，哪怕地狱风俗不一样，也不太合适吧。
    最后选定的是一盒温泉馒头，特色是这些馒头都做成了柯基还有柴犬的可爱模样，至于选择这么可爱，和工作狂辅佐官形象不搭的礼物，是因为五条悟振振有词地说鬼灯很喜欢动物，他对狗狗狱卒小白特别好。
    阎魔大王是上司，礼物反而不需要太过有特点，夏油杰挑了一瓶品质优良的大吟酿包了起来。
    五条悟对他的酒窖叹为观止：你什么时候收藏了这么多酒？虽然他不喝酒，但鉴赏的眼光还在，看得出这些酒的质量都非常优秀，其中不乏市面上少见的珍贵酒。
    有些是信徒进贡，有些是合作的商人和政治家送的礼物。夏油杰一边给礼物盒打上飘带，一边随口说道。
    因为肠胃问题，他也不太能喝酒，这些酒放在这里基本没什么人动。
    最后是最需要慎重的伊邪那美大神。
    两人挑选了很久，最后定下来的反而是平平无奇的白玉团子，哪怕是名家出品，也改变不了糯米点心的本质。
    没有办法，总觉得送什么给那位女神都很奇怪。夏油杰有些无奈，毕竟是众神之母，哪怕她待人亲切，也改变不了别人对她的敬畏之心，倒不如选最质朴的礼物，然后送上认真的感谢呢。
    收到礼物的人都很高兴，妲己当即拉着两人钻进茶室，用新得来的茶具泡了茶。
    地狱的新年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不过这几年很流行抽福袋，你们感兴趣可以买几个玩玩，大多数都是骗人玩意儿，商家清理库存用的，不过偶尔也能淘到好东西。
    说着，她一招手，十几个包装好的福袋排着队飘了进来。
    这是我们店里明天要卖的，送你们两个玩玩吧~说不定能抽到什么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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