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久别重逢,本该有千言万语说不完的话。
可真当面对面的时候,反倒无语凝噎,好像千言万语横在心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姐,时辰快到了。”方喻同走进那稀薄的亮光中,拍了拍正在一直落泪的阿桂肩膀,给她递上一条帕子。
阿桂无言接过,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望着两人熟稔亲昵的动作,元恒心头一震,还含着泪光的眸子逐渐惊恐放大,“阿桂,这是——”
“爹,这些事说来话长,等你出去后,我们再好好和你解释。”方喻同朝他笑得温和自然。
这声爹也喊得无比顺畅,愣是让阿桂的眼泪都止住了,回过头来羞恼地睨着他。
不过因为眸底盈盈的泪光还在,所以这回眸一眼,愣是让元恒看出了含情脉脉的味道。
元恒心情复杂,难以描述。
他艰难地看着方喻同,又看了看阿桂,“你们……这……”
方喻同看向元恒,勾唇笑道:“爹,我很快会救你出去的。”
元恒心底正掀起千层巨浪,起伏不定,怔得一时说不上话来。
阿桂咬着唇瓣,似羞似嗔地睨了方喻同一眼,然后朝元恒说道:“爹,我不能在这儿久留,还有许多事情都未和您解释清楚,但您别着急,如今我们就住在京城,等以后若有机会,再来看您。”
这么长一串话下来,元恒就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如今我们就住在京城”
他们都已经……住到一块了?
元恒捂着胸口,像针扎似的,在牢里待了这么多年,除了惊闻妻子去世的噩耗那一日,就数今日,他情绪起伏波动最大。
方喻同却跟没看到他的拒绝似的,还一口一个“爹”,喊得自然又亲热。
“爹,您放心吧,以后我们会常来看您的。”
“而且爹,您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我会尽快救您出去的。”
“爹,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元恒:……
阿桂没有在意方喻同说这些,毕竟之前方喻同就在她面前“咱爹咱爹”地喊着了。
她只是被方喻同不舍地拉着走,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
不舍又心疼。
元恒也心疼。
是自家宝贝女儿就这么被拱走了的心疼。
不知不觉,她都出落成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他都没来得及看她长大。
她竟然,就嫁人了?
自得知妻子去世后,元恒在牢里晦暗无光地度日,心中唯一记挂的就是女儿阿桂。
这也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可今日一见,他发现一切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哦,不是说阿桂处境糟糕。
毕竟他不蠢,能看得出阿桂穿的衣裳精致漂亮,脸色也好,而且那小子能带着她来看他,想必也是个有能耐的。
元恒觉得很糟糕的只是,他的女儿,怎么就被这小子给骗走了?
他这当爹的。
唉,真是白当了!
……
离开那阴森潮湿的重牢,重新看到淅淅沥沥的小雨和沉沉天色,阿桂仍有些缓不过神来。
方喻同扶着她,微微抿起唇角,轻声问道:“阿姐饿了吗?要去吃点什么?”
阿桂摇摇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地上的小水洼,仿佛还在沉思什么。
就在他们二人要上马车的时候,旁边停着的一辆马车忽然掀起了帘子,露出沈青右那张光风霁月的脸。
方喻同侧眸看到,要笑不笑地打了个招呼,“沈兄,真是巧啊。”
不过也没接后话,而是继续想扶着阿桂上马车。
而阿桂,则全当没看到。
可沈青右却颔首道:“喻同,不知我可否和你阿姐,单独聊几句?”
“这要问我阿姐了。”方喻同侧了侧身子,替阿桂挡住沈青右的视线,温声道,“阿姐,你若是不想与他说话,那便不说,我不怕得罪他的。”
阿桂回过神来,轻蹙起眉尖,拨开方喻同的身子,朝沈青右轻声道:“沈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便是,小同也没什么听不得的。”
阿桂明白,方喻同在朝中无依无靠,如今又和沈青右是同僚。
她不想给他拖后腿,让他为了她得罪什么人。
见到沈青右轻皱起的眉头,阿桂补充了一句,“小同他,什么都知道。”
听她这样说,沈青右更是深深望了方喻同一眼,然后才道:“既然是这样,那便找个好说话的地方,再详谈吧。”
“好吧。”阿桂语气中颇有些复杂的意味。
尤其是见过她爹之后,她越发不想和沈国公府的人有任何关系牵连。
方喻同眉梢一挑,不置可否地扶着阿桂上了马车。
……
沈青右所说的好说话的地方,是京城里达官显贵最喜欢去的一家酒楼。
环境清雅幽静,饭菜清淡养生,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方喻同一直想带阿桂来这儿,但是奈何他还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吃不起这种地方。
今日既有沈青右这样的世子爷做东,好不容易来一回,那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拿着食单报菜名似的念了一长串。
就连阿桂也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小同,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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