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煊,把血止住,我会想办法解开你的封印,别轻易寻死。羿宁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般,一口气对燕煊说了好多话。
可燕煊依然在原地沉沉地盯着他的方向,一言不发。
羿宁有些慌乱,他不想看到燕煊如此绝望的样子,就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他活下去一般。
燕煊,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羿宁,只是没办法让你看到我,别放弃,等我解开你的封印。
燕煊忽地轻笑了声,额头上的血淌在鸦羽般的眼睫上,模糊了他的眼。
羿宁怔怔地看着他,确认他是听到了自己的话的。
为什么还不止血,按照魔族的恢复能力,应当几天就能恢复如初的。
是传音?燕煊声音暗哑,以为是幻境里那个被符濯折磨的羿宁在给他传音。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羿宁指尖微颤,连忙道:是,快止血,止完血剩下的我再同你说。
燕煊歪了歪头,竟还有闲心笑出来:是什么是?
离他这么近,他连羿宁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撒谎。
羿宁郁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是不正经,到底还想不想活。
听不到羿宁说话,燕煊微微眯了眯眼,低声道:你过来。
做什么?羿宁搞不清楚燕煊想做什么,但还是靠近了些,反正在幻境外,燕煊总是靠他这么近。
燕煊神色慵懒,目光定在羿宁传出声音的地方,忽然铁链哗啦作响,他伸出手,在空中一点点描摹出了羿宁的模样。
从侧脸,到颈间,再到流畅漂亮的肩线。
羿宁浑身定在原地,仿佛真能感受到那只手在他身上抚摸的触感般,所过之处,身体酥麻发烫,让他微微颤栗。就算燕煊看不到他,他的手依然无比贴合的对上了羿宁。
就像,他在心中已经这样做过无数遍一样。
燕煊羿宁脸上滚烫,只庆幸燕煊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
本想躲开这只手,可内心深处告诉他,不要动。
燕煊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收回了手,闭上眼淡淡道:从哪来的。
这是在问他从哪来?羿宁惊异于他的聪明,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里的羿宁。
闻言,对方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他不会对我如此。
九年来,除了来加固封印,羿宁从不多看他一眼。
羿宁喉头一噎,心脏处涌上来漫天的酸涩,许久才轻轻道:对不起。
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幻境,为何他触碰不到这里的一切,因为这是原书中的事情。
如果他没去解开燕煊的封印,燕煊就会是如此模样。
被假扮宫修贤的符濯折磨到不想活下去。
上仙怎么还学会了道歉。燕煊饶有兴致地靠在墙壁上,抬起眼去看羿宁。
羿宁对上他的目光,有些慌乱地撇开了眼,小声道:我该早点放你出来,是我不好。
那时他担心将燕煊放出来后,会更加滋生燕煊的反骨,肆无忌惮地杀人,毕竟他以为,燕煊是极为痛恨他的。所以才一拖再拖,直到他被挖去灵核,万不得已才将燕煊放了出来。
我刚刚问,你从哪来的,还没回答我。燕煊笑了笑,稍稍使身体恢复了些。
他现在只想多和羿宁说一会话,哪怕只说几句。
今日说的,比从前九年说的都要多了。
我来自其他地方,在那里,我同你是挚友。羿宁垂下眼,想起幻境外的燕煊。
听完他的话,燕煊蓦然嗤笑一声。
羿宁不明白他笑什么,却听燕煊低低骂了句。
废物。
都已经到手了,居然还只是挚友。废物。
你说什么?羿宁没听清楚他的话,再问时,燕煊却懒得再说了。
他伸出手,晃了晃手上的铁链,又道:不是说给我解开封印,上仙还不快点。
羿宁干咳两声,说道:你先止住血,我们再想办法,我现在碰不到你
我们?
燕煊挑了挑眉,心头生出一丝妒忌来。那个燕煊,过得可真好。
碰不到我,怎么解开封印,上仙又骗我?燕煊故意道。
羿宁颇为无奈地回:你相信我,我肯定可以解开。
嗯,燕煊轻轻应了声,又说:解开我封印,想让我做什么。
救我。羿宁十分坚定的道,杀了符濯。
燕煊没想到他答得如此干脆,愣了半晌,轻笑出声道:我凭什么救你?
闻言,羿宁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因为你想救我。
燕煊笑意渐褪,淡淡道:你倒是自信。
可惜,这里的某人,不会这么想。
倏然间,从山崖上传来一阵不急不缓地脚步声。
来人饶有兴趣地踱着步,稍一纵身便跃进了山洞中。
还没死?
羿宁回头看他,手指攥的紧紧的。他虽然从前隐隐猜测到这一切是符濯所做,可偏偏没料到,符濯竟然会杀掉宫修贤假扮他,来ling.辱自己。
羿宁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他知道,符濯绝对谋划此事许久。
从符濯刻意派柳如庚上山,又逼宫修贤黑化,就能看出来,符濯的目的一直都是为了毁了宫修贤和羿宁。
那日,他隐隐听到符濯说什么,宫修贤是天庚星,而自己是勾陈星。
天庚勾陈,乃是一对互相抗衡的星命。
若天庚勾陈相安无事,那世间尚且算是和平,可若天庚勾陈彼此对抗,必定会把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他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彼此对抗。
可是,说到底他只是叫柳如庚上山来了而已,是宫修贤没有把持住自己,甚至还亲自动手挖去他的灵核。
罢了,眼下还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事。羿宁担心符濯又会像上次那样折磨燕煊,于是寸步不离地靠在他身旁。
燕煊似乎察觉到羿宁靠的更近的呼吸声,心尖痒痒的,像被片羽毛拂过。
再近一点,就更好了。
怎么看着精神了些,有人来过了?符濯眼底划过一丝沉沉的阴戾。
燕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嗤一声道:你不是来了。
见他说话,符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没有其他人就好,要是羿宁上仙来过的话,我可要好好罚他的,顿了顿,他欺身过来,盯着燕煊道:比如,挖掉那双漂亮的眼睛,或者,砍断他的手足唔,还有什么别的,你帮我想想?
挖眼果然是他做的,宫修贤就算黑化,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符濯这个程度。
羿宁呼吸有些紧促,落到了燕煊耳朵里。
他淡淡道: 那你最好祈祷,我永远被封印在此处。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符濯忍不住笑了几声道:你觉得我需要祈祷么,羿宁会给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修解开封印?
会。羿宁小声反驳。
燕煊听到他的话,强忍住了笑意,故作冷淡道:那又如何,我自己也可以冲破封印。
尊主本事不小,连羿宁上仙的封印都能冲破。符濯大笑着冷嘲热讽几句,又像刚想起来似的,懒散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来通知你件事情。
下意识的,羿宁觉得绝对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符濯展开手中的折扇,上面印了一对精致漂亮的鸳鸯。
明日,是我和羿宁的结契大典,可惜你看不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带喜酒过来给你。顿了顿,又像大发慈悲般道:好歹我们曾经也是是知己挚友呢。
羿宁只觉得胃中翻滚,恶心的要命。
说完这句,符濯终于如愿欣赏到了燕煊阴沉的神色,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燕煊声音凉嗖嗖的响起:恭喜上仙。
你!羿宁知道他故意气自己,忍了又忍,才道:必须得快点解开封印,起码要赶在明日结契大典之前。
他绝不允许自己和这样一个人结契。
至于解开封印的法子,羿宁却仍旧不得其法。根本碰不到燕煊,更别提劈断燕煊手腕上的重枷。
你有没有试过解开封印?羿宁低声问,虽然这封印应该是只有羿宁自己可以解开的,但他现在根本碰不到燕煊,毫无头绪。
燕煊抬眼看向羿宁的方向,轻轻哼了声,道:我若解得开,还会在这跟你说废话?
羿宁:
半晌,空气陷入寂静,羿宁懒得理他,可燕煊听不到羿宁的声音,怕他就这么走了,又生硬地扯开话题道:在幻境外,你为什么会解开我的封印。
羿宁正琢磨着,思绪被他猛地拉回来,愣了愣,才有些不情愿地道:因为,我灵核被挖,走投无路,去找你做交易。
没想到羿宁会这么乖巧的回答,燕煊挑了挑眉,说道:什么交易。
别问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开封印。羿宁遮遮掩掩,不想告诉燕煊假结契的事情。
可燕煊何等聪明,只从他只言片语中的语气便分辨出来:不会是我救你出去,你以身相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燕煊:我 骂 我 自 己
第56章 下棋
羿宁脸上瞬间燥热起来,他尽力维持平静道:你妄想。别再胡说了,当务之急是解开封印。
我妄想,那上仙紧张什么。燕煊沉沉地笑着,脑海里描摹着羿宁的模样,缓声道:你会叫我夫君吗?
会,还叫了好多次。
羿宁脑袋扎得更低了些,开始隐隐庆幸燕煊看不到他的脸。
再胡说,我便不管你了。羿宁故作冷声道。
燕煊这才闭上嘴,只是还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羿宁所在的方向。
要是能见见他就好了。
想看看,羿宁有没有脸红。
*
另一头,燕煊的幻境中,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相对而坐,下了整整晌午的棋。
并非燕煊不急着出幻境,而是他觉得,这幻境似乎并非是对人有害的。
而且,这幻境似乎在引领着他去找到那神药药方。他直觉觉得,那神药药方并不在那家陵深处,而是在幻境里,只要仔细寻找一定能找到。
你已经输了。小羿宁扣住他还要落子的手,皱眉道:走什么神,下棋都不专心。
燕煊低头看向棋盘,果然胜负已定,刚刚满心想着药方的事,都没注意看。
不和你下了,浪费我修炼的时间。羿宁把棋子拢起收好,颇为嫌弃道。
燕煊忍不住轻笑了声,说道:和夫君下棋怎么就浪费时间了,这叫夫妻情趣。他故意拖长最后四个字眼。
羿宁瞪他一眼,说道:你下的棋,冗长无味,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竟然还敢说情趣。
嗯?燕煊没有反驳他,只是拄着下巴道:为夫确实不会下棋,但是你可以教教我。
羿宁手指微顿,抬眼看他:你真不会?
自然,我仇人众多,没有闲情逸致学下棋。
燕煊以前只顾着活命,哪学过这种陶冶情操的东西,每日能活下来就已经万幸。
羿宁心头微软,突然觉得,这魔修似乎真的挺可怜。
他轻轻把装着黑子的棋子推到燕煊手边,小声地道:那我教你,你好好学。
燕煊神色微动,心头被柔软地撞了下似的,酥酥麻麻的,他接过棋子,笑道:好。
羿宁总是如此,从小到大,嘴硬心软。
两人重新执起棋子,羿宁耐心的给他讲解下棋和破棋之法。
越教越觉得,燕煊简直聪敏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任何步骤只要说上一遍,下一遍他便能举一反三,甚至将棋招用得更好。
两人越下越胶着,甚至很快燕煊能捉住羿宁的纰漏,子子险棋,反将一军,虽然输得还是很多,但确实进步极快。
你真是第一次下?羿宁起了兴致,他只有和掌门下棋时才有如此风云际会的感觉。
嗯,你教得好。燕煊落下一子,堵住羿宁的退路,朝他笑了笑:好师尊,该你了。
又胡说小羿宁耳际微红,想道,如果这人不那么轻浮,或许他未来真是自己的夫君也说不准。
燕煊很了解他,甚至有时能猜到羿宁会落子何处,然后稳中求进,险中求胜。
就像他们二人天生便是如此默契。
棋逢对手,便是如此了。
以后的我,是什么样的?羿宁忽然问道,眼睛已然盯着棋盘,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手指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棋子。
燕煊不着痕迹地掠过他的指尖,随意道:和现在一样。
羿宁抿了抿唇,低声道:怎么会和现在一样。语气似有不满。
能让燕煊这样的人喜欢,未来的他应该很开朗风趣才是。
就如同牧子朗或是许乐安那样,每日嘻嘻哈哈,活泼爱闹,一眼便招人喜爱。
而不是,如此冷硬的自己。
燕煊抬眼看他,复又垂下眸子去看桌上的棋盘,状似不经意道:为何不可?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闻言,羿宁却不再说话了。
现在很不好。他不会说讨巧话,性子无聊透顶。上次许乐安说起上山前家乡的事情,说起重阳节登高采花,说起朋友们对酒玩飞花令。羿宁什么都不懂。
次次休课时,总能看到他们几颗脑袋亲密地凑在一起,说笑打闹。
他便远远的看着,或是修炼,或是习剑,都是沉默寡言的。
那日,他偶尔路过,听到他们在对飞花令,随口接了一句。空气仿佛被凝滞住,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羿宁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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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上仙和魔尊跑路了——何所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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