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黄酒不会让他死,只是会稍微灼痛一阵罢了。燕煊咬牙切齿地盯着洞口,鼻腔里是四溢的雄黄酒味,让他作呕。
等着,羿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这滋味的。
翌日。
柳如庚巧笑着和宫修贤从殿门走出来,两个人不知在玩什么,手掌交叠在一起,正碰上了羿宁。
不仅如此,只消一抬头,就能看见殿门口随风摇摆的那盏艳粉色花灯,羿宁看着那盏灯,又看向那双手,突然一阵无名躁火起。
耳边是柳如庚怯怯地声音:上仙若是上仙不喜欢,我便将它摘下来,我只是觉得修贤买的这盏灯挂这里好看。
羿宁没有说话,他再不通人情,也该懂了。
冷冷的目光对上柳如庚时,对方像是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宫修贤身侧缩了缩,道:上仙,我真的知错了。
宫修贤眉头微蹙,将柳如庚往身后护了护,说道:师尊,不过是一盏灯,今天下山我再去给你买一盏来,别再赌气了。
他和羿宁,自从在一起后从未争吵过,以至于宫修贤以为羿宁一直都是温柔随和的。更何况只是一盏灯的小事。
羿宁反复咀嚼着赌气这两个字,突然有些想笑。是他在赌气,还是宫修贤有所偏心了。
摘了。羿宁声冷冷地开口,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才是这云清山的主人,他要摘就必须摘。
宫修贤有些无奈地将那盏花灯摘下来,递给了柳如庚,又走过来对羿宁伸手道:师尊,别和我怄气了,咱们一起修炼吧。这些天光顾着和柳如庚玩闹,倒是耽误了修炼。
羿宁看着那双被柳如庚碰过的手,忍不住有些反感。他没有碰宫修贤,看也没多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大殿。
烦躁,烦躁。羿宁独自坐在大殿修炼。身后的宫修贤似乎有话要说,羿宁闭住五感,不去听他的解释。
宫修贤不知道他闭住了五感,自顾自道:师尊,今天是如庚生辰,你不要生他的气了,若是有气可以骂我,弟子永远会陪着你的。
羿宁没有出声,宫修贤只当他听见了不想理,叹了口气又说:今晚如庚想要喝些酒,师尊,我先下山去买酒了。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宫修贤满脸无奈地回头看向柳如庚,对方的眼里似乎沁着泪,又强忍住了,同他说:没事,修贤,我们先去吧。
好。宫修贤心软了些,毕竟这是他从小的玩伴,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护着也是应当的。他不明白师尊怎么变得如此固执了。
两人从大殿出去时,柳如庚回头看了看羿宁,不屑地嗤笑一声。
看吧,你的好徒弟,迟早会对你这样无趣的性格心生厌倦的。
*
修炼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清早,羿宁的心境才稳当下来。他想,找个机会和宫修贤说,或许给柳如庚送回山下生活会更好。
可在大殿找不到他们,宫修贤现在只顾着玩,连每日的修炼都不做了吗。羿宁蹙眉,去宫修贤所在的偏殿找他。
今天还是阴沉沉的天气,看起来又要下雨了。羿宁想着,一会要嘱咐宫修贤添些衣物,不要总是买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可刚走到偏殿,羿宁便看见了一只酒瓶,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
酒。羿宁眸光一凝,他曾说过,云清山忌酒,宫修贤竟然还偷偷买了酒喝。
看来是他这个师尊当的太和善了,虽说宫修贤以往从不做逾矩之事,可该教养的,还是要好好教一教他。
羿宁迈过那只酒瓶,推开偏殿的大门,一股浓厚的酒气溢出来,熏得人直皱眉头。他抬眼看过去,偏殿空无一人,但是那帘青帐后好像有人在躺着。
而且,是两个人。
羿宁一下子愣住,心头狂跳,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或许只是喝多了。宫修贤向来洁身自好,就算他们二人在一起时也从未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他缓慢的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越近,他越听得清自己的心跳。
直到掀开那帘青帐,羿宁听到自己的心跳
停了。
面前的景象让他说不出半个字,如鲠在喉,一阵有一阵的酸水从胃里涌出来,恶心。
恶心。恶心!
羿宁猛地从身侧拔出剑来,砍向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剑尖将落时,榻上传来柳如庚刺耳的尖叫。
他根本就没睡,而是偷偷打量着羿宁的神色,得意又轻蔑。可见他拔剑,柳如庚才知道了怕,连忙喊醒了身旁的宫修贤。
可那剑悬在宫修贤头上,始终没有落下去。倒是宫修贤抬手一挡,皮肉硬生生嵌进了剑锋,淌出血来。
不,不值得。这样不忠的徒弟,不值得他为此生了心魔。羿宁闭了闭眼,冷冷地道:滚!
柳如庚依偎在宫修贤身上开始抽抽搭搭地哭,宫修贤慌乱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反复说着:师尊!师尊,不是你想的那样!
羿宁沉默地举起剑,又重复一遍道:滚。
师尊,昨夜酒后乱性,是弟子之错,我发誓从今而后再也不会喝酒了宫修贤还在解释什么,可羿宁早已半个字都听不进耳朵里。
羿宁的眼睛已然红透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想要动手。羿宁看向宫修贤,一字一顿地道:好,我走。
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羿宁转身便走,他绝不会原谅宫修贤,绝不。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不知道他的小徒弟,变成了这副模样。
让他作呕。
一连数日,羿宁都没有见宫修贤一眼。但他知道宫修贤就在外面跪着。
他知道,是柳如庚刻意勾引,可若宫修贤明确拒绝,会发生这种事吗?说到底是宫修贤自己把持不住罢了。
羿宁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他不是因爱生恨,他只是尤其痛恨被背叛的滋味。
师尊,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想你出了气,别不理我好不好。宫修贤真的是被羿宁吓着了,他头一回见到师尊发如此大的火。
可大殿内一片死寂,羿宁不回应他。宫修贤忍不下去了,强行推开了殿门,却没成想大殿内设有阵法,且尽是杀阵。
师尊,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宫修贤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从未设想过羿宁会对他这样。
不过师尊向来待他很温柔,想必还是在气头上罢了。宫修贤自我安慰了一会,从储物戒取出剑来,一剑便劈开了羿宁的阵法。
当年羿宁收他,便是因他天资卓越,修一年可抵旁人数年。这么些年来,宫修贤的境界早已和羿宁差不了多少了。
羿宁察觉到他闯了进来,立刻起身提剑刺了过去。
杀招,是师尊不轻易用出的泯决!一招即可荡清邪祟,泯然万物与一剑。
宫修贤抬手挡下,脚步已然被挫出了殿门外。
师尊,你对我用泯决?宫修贤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闪身过去抓住了羿宁的手腕道,你恨我了,是吗?
泯决是以恨意使出来的,若没有恨意寻常不可能用得出来。
师尊,竟恨他了吗。
如庚只是个普通凡人,数十年后便会化为尘土,师尊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宫修贤急促地说,得到的却是羿宁无情的剑锋。
外头的雨似乎更大了。
羿宁想抽回手,可宫修贤力道之大,攥的他手腕生疼,根本挣脱不开。
最重要的是,羿宁感到体内那股酸水又腾上来,气血翻涌,头痛欲裂,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只要一动用灵力便会这样,这绝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他中毒了!
谁下的毒羿宁的脑海浮现出一个翠衫男人,柳如庚笑眼朦胧,细看才可辩出来里面是淬了毒一样的狠厉。
滚。羿宁强作镇定,扭过头去不看宫修贤,看到这张脸,就让他想起那日两个缠绵在床榻上的身影,想吐。
宫修贤看出他眼底的嫌恶,被这目光深深地刺痛。是吗,师尊如今也嫌他脏了。
他用手臂生生挡住了羿宁的剑,鲜血迸发,宫修贤的声线也冷了几分,师尊,都这么多天过去,你也该冷静一下了。宫修贤将他拽到身旁,手中多出把小刀。
你要干什么羿宁眼前已经看不清楚了,如果动用灵力那毒便会显现出来,自己刚刚用了杀招,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昏过去。
羿宁站的笔直,像雨后的松竹,丝毫看不出来他其实都快站不稳身子了。
没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我很早就想做了。宫修贤轻轻地拍着羿宁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
霎时间,羿宁的剑意消失了。
他想抽身躲开,脚步却难掩踉跄,摔倒在地,宫修贤立在他面前,眸光微动。
睡吧。
师尊,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第3章 襟扣(改)
晴天无故打了道雪白的闪电,照亮了檐下羿宁略显苍白的脸。看来是要下雨了。
再睁开眼时,腹部剧痛难忍,羿宁低头恍惚地看向腹部的伤口,仿佛还在从里面洇出血来。
手脚冰凉,失去血色,羿宁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颤抖着手扯开身上包扎的伤口,血大片大片的涌出来,羿宁呼吸急促,快要陷入疯魔。
直到最后一层展开,羿宁看着被挖开的皮肉,里面空空荡荡。
他的灵核,被宫修贤搅碎了。
现在羿宁法力尽失,相当于被囚在了云清山上。云清山的四面八方全是他亲手布下的阵法,不能破阵,就出不去。没想到,竟是作茧自缚了。
他垂下雪白的颈子,低头看着剑上繁复的咒文。
脑海里回荡起宫修贤走之前,边抚摸着他的头发边说的话:徒儿以前总觉得师尊高不可攀,现在这样倒是极好,若你吃如庚的醋,我晚上也来陪你可好?声音低低地,似乎期待这一刻很久了。
羿宁从未觉得宫修贤这么陌生过,像是终于卸下了伪装,暴露出真面目。以往羿宁从不让他碰,现在羿宁没有法力,不得乖乖听他的话么。
羿宁突然冷笑了一声,不知是笑宫修贤,还是笑自己。
我欲将心向明月,明月却将照沟渠。
傍晚时,先到的却是柳如庚。
上仙,听说你没了灵核和法力,想来和我等凡人没什么两样了,我特来给你送点吃食。柳如庚笑得发自内心,话里句句藏着暗刺儿。
那盒食盒里头,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十有八九是浸了毒的。
那毒,是魔族的咒毒。羿宁不紧不慢地擦拭手中的剑,他不会杀柳如庚,但他现在更想知道柳如庚为何要致他于死地。
若真是个普通小侍,得到了宫修贤的心便够了,不需要再害他。可柳如庚却三番五次的下毒,十有八九是受人指使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夜的花灯就布下了咒毒,可羿宁当时心里烦闷,稍一不慎便中了毒。
谁会下这样的毒?柳如庚还认识魔族的魔修?
上仙,你冷静的样子可真吓人。柳如庚寻了个矮凳,坐在羿宁对面,悠哉悠哉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要抢你心爱的徒弟呢。
羿宁一向冷静理智,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人就是宫修贤。如今,倒没什么了。
他们出现在同一张床上时,羿宁也对宫修贤死心了。世人都说他冷清冷血,连羿宁也这么觉得。
不过上仙还有心思琢磨那毒呢,今天晚上不是还要伺候修贤吗?柳如庚眼神轻佻地在羿宁身上扫过,似乎在说,你这上仙与我这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这样清俊尊贵的人,不知道被人压在身下是个什么光景。毁一个人,无需动手,只消将他的自尊碾碎,这人自然而然就废了。
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轻蔑,羿宁眸光微黯,却始终什么也没说。
柳如庚见他这样,觉得无趣极了,随口讽刺了几句便离开了大殿。
只是他走时,羿宁看到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发着微弱的金光。
是一本书。
羿宁皱着眉头将那书捡起来,上面用他勉强能读懂的字写到《我与师尊暖红帐》,羿宁神色微动,翻开书页看了看。
上面的字依然缺少笔画,但依稀能分辨出来是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羿宁看到了他和宫修贤的名字。
师尊,徒弟难道没让您快活吗,往后别总想逃跑,不然弟子会生气的。
师尊法力没有了,灵核也被我挖出来,怎么还有气力同我犟嘴呢。为什么就是不能乖一点
师尊,再看别人,我就毁掉这双眼睛。
羿宁只翻了几页,手指已然把书页攥皱了。如此y荡不堪,如此阴狠下贱!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竟然写满了宫修贤将他囚禁凌,辱的情节。
不仅如此,宫修贤在书里娶了他和柳如庚两个人!
因他不乖顺,宫修贤将他的法力封住,灵核搅碎,锁在云清山的大殿里任由柳如庚羞辱。只是多看了旁人一眼,就连眼睛也被生生挖出来。
羿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上面所写的柳如庚上山,看花灯,生辰醉酒共枕而眠,甚至搅碎灵核,全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接下来要发生的是,宫修贤晚上会在大殿把他强要了
这也是宫修贤临走之前说的话,看来上面所写的都是真的。羿宁咬紧牙关,将那书撕了个粉碎。
破碎的书页褪去了金光,上面的字全不见了。
羿宁转身走出大殿,想去和宫修贤质问,若他真的那般阴狠,那羿宁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让宫修贤如此凌,辱了他。
殿外冰凉的雨点砸落在发丝上,突然一下子将他的头脑淋的清醒了些。
不,他凭什么死。
该受惩罚的是宫修贤和柳如庚。
他越愤怒,也越冷静,羿宁眼中的神色坚定又无情。他不能去侧殿,而应该去后山。
就算死,也不如死在燕煊手里。
*
天道,你将什么东西放到人间了?一个白衣丫头问身旁站着的女子,被叫做天道的女子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没什么,只是帮一帮有缘人。
丫头皱着眉头,不理解地说:你不是说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嘛,怎么自己倒出尔反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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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上仙和魔尊跑路了——何所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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