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 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只能一个个拍着她的肩膀, 道:“你放心去做,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团里一定尽可能地满足你。”
沈娇宁点点头, 最后对上了元主任和许主任略带担忧的目光。
她从容地微笑了一下:“我会努力的,争取不给我们国家丢脸,也不给团里丢脸。”
……
要出国演出, 这当然是头一等大事。
文工团把其他活动都停了, 暂时不考虑排其他新作品,就专攻《森灵》, 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沈娇宁也开始着手修改舞剧里的一些细节,把上交铁锅用来炼钢等情节改为单纯的发展工业生产, 因为修改而减少的时间,加上了描绘工厂流水线的画面,刻画出鲜明的工人形象。
京市也派了两位舞蹈专家过来,专门给他们提建议。然而专家看了修改版的舞剧之后, 觉得已臻化境, 抓掉一把头发也没想出来还能怎么更好。
最后他们想到了一个建议:“歌词要加字幕,请人翻译之后加英文版的字幕。”
季玉兰原本因为出国演出,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 嘴角都起了一个大燎泡,闻言终于轻松了些:“都弄好了,现在是排练才没放字幕,英文中文都有,放映员已经把速度练好了。”
这时候用的还是老式幻灯机,演出时将幻灯机镜头投影到舞台两侧的幕布上,需要放映员手动更换字幕片。
两位专家听完回答,也自觉提的这个建议实在配不上他们“专家”的身份,见自己在这边着实多余,又留了一天便回了京市,告诉汪部长:“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舞剧小有修改,改版后的舞剧近乎完美,没有外人插手之地。”
汪部长虽然仍旧忐忑沈娇宁这次出国演出的状况,但两位专家都这么说,只好作罢。
……
对于出国演《森灵》这件事,最担心的,除了汪部长,还有季玉兰。
她当时在教员会议上听说后,当场坐立难安。
季玉兰平时就生怕沈娇宁出一点差错影响了前途,现在倒好,她直接自己把前途给赌上了。
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敢跟沈娇宁去抱怨,怕给她增加压力,自己失眠了好几宿之后,去找了顾之晏。
她跟顾之晏虽然算是从小认识的玩伴,是互相足够信任的关系,但平时联系并不多,一般不去打扰对方。
顾之晏见她来找自己,心头一紧:“娇娇出什么事了?”
“你倒是直接。这孩子把我给急坏了,你看看我嘴上这颗疮。”
“到底什么事?”顾之晏坐不住了,站起来问她,那架势仿佛要立刻冲去文工团。
“你先坐下。”季玉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她五月份要带队出国演出,本来是件好事,但汪部长从去年比赛开始,就一直对《森灵》有些意见,偏偏她就是要演这一部。为了这个,她就说要是表现不好,就请国家收回之前的荣誉,并且愿意被开除军籍。也是我那时候不在场,不然肯定不让她这么说。”
顾之晏听完,放心了:“她自己有数,既然敢这么说,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你别太担心,好好出去演出就行了。”
“就算是九成九的把握,那万一失败了呢?你以为要在国外获得成功那么容易?”季玉兰说,“你是不够了解芭蕾,这舞蹈就是从国外起源的,人家研究了多少年,看了多少好舞蹈啊,口味都被养叼了,我们国家的芭蕾才发展了多久?”
“失败就失败,荣誉被收回,她还能再挣,你就别替她担心了。”
季玉兰觉得他不懂舞蹈界的事,懒得再跟他说,转身走了。
荣誉还能再挣,这是那么容易的吗?眼见第二届繁花杯的对手就强了那么多,到第三届、第四届,优秀舞者、舞剧只会一茬茬冒出来,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
沈娇宁发现季老师最近似乎特别焦虑上火,她在心里把季老师当姐姐,有些担心,找了个时间,跟她谈了谈。
听完季老师的重重顾虑,沈娇宁对她说:“季老师,都怪我不好,没有跟你讲清楚,害您担心。不是我看不上《红》《白》,也不是我非要跳自己的舞剧,更不是我要跟汪部长对着干,而是我真的觉得,《森灵》会带来最好的效果。”
她敢立下军令状,自然是有信心的。如果去其他国家其他城市或许还不敢那么肯定,但伦敦,自1952年那场雾霾事件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治理过程。
这个老牌工业化城市,会更明白保护自然的重要性。
她把这些都跟季玉兰说了:“现在消息不流通,我要是跟其他人说这些,他们肯定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所以我就没说。总之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承受。”
其实季玉兰听完,也想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季玉兰本人是跟苏联专家学的舞蹈,算是跟国外有过接触的那批人,但连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但她忍住了没问。
宁宁愿意把这些消息告诉自己就已经是极大的信任,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你说得有道理,那边都是工业化国家,环境问题肯定比咱们严重。你别有压力,好好演出就行了。”
沈娇宁无奈地笑,有压力的明明是季老师自己啊。
她看着季老师嘴角的燎泡,感受到她对自己深厚的情感,温暖而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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