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赶忙运转起术式,无数的高大树木拔地而起,幽闭阴冷的森林更是瞬间繁茂得近乎遮天蔽日。
只是,崩坏之势已经势如破竹,无数被催生的树木藤蔓如同遇见正午烈阳的初雪,短短瞬间就被彻底消融。
金色流光仅在一念之间就渲染了整片领域,演变与恒定产生的冲突力量消弭了以任何形态存在的能量。
咒力如同进入了熵增的最后一个阶段,在极力积聚之后骤然爆发。
强大到极度窒息的压力向着花御排山倒海般地碾压而来,极快地破坏太试图抵抗的动作,直接蛮横地碾碎了双眼部位的树枝。
同一时间,领域被这股令人震颤的力量强行撕裂,像从内部破碎的玻璃球一样,死寂之中只传来一声碎裂的脆响。
这一瞬漆黑无光,时间停滞。
“呲——”
利刃刺入大脑,妖刀将花御死死地钉在地上。
它忍住大脑传来近乎撕裂的疼痛感和其中传来的「罪歌」对人类极度扭曲的爱意话语,刚想使用咒术摆脱就听见了风信稚语气浅淡的声音。
“别动,「罪歌」能割裂灵魂。”
他眸光冷冰,单手握住了妖刀的刀柄,一只脚踩住了花御想要动弹的身体,整个人散发着极度理性的漠然气息。
“我想咒灵还不至于能够修复灵魂。”
按照特级诅咒的恢复力,哪怕被砍断头颅摘掉心脏也没什么事,但是「罪歌」造成的伤害不一样。
被具有斩断灵魂连结能力的「罪歌」砍伤,即使是反转术式也无法治愈灵魂损坏的伤势。
果然,花御停止了挣扎,周围向着风信稚突起的尖锐木刺攻势瞬间戛然而止。
它望向了居高临下看着它的风信稚,沉默片刻后选择进行交流。
对方有击杀自己的实力却没有着急动手,那就必然另有所求。
「你想做什么——」
听不懂却能理解的语言在脑海里响起,风信稚轻瞥了一眼这个特级诅咒,瞳孔深处泛出的金色不着痕迹地缓慢消散,那股过度理性的冰冷感觉也逐渐散去。
“回去告诉指派你来的那个家伙。”
他眸色依旧摄人,醉人的酒红色并未带来半分旖旎,反而如同高悬夜空的孤月一样清冷又绮丽,声音里凝满了冷意。
“别试图激怒我。”
在风信稚看来,杀不杀花御其实都一样。
一来花御活着也威胁不到他的安全,二来谁知道它这样的未登记特级咒灵有几个。
他本身是不惧怕任何危险,但他身边的人不一定能够抵御,包括但不仅限于Mafia、侦探社和咒术高专等等。
哪怕计划周全缜密或者暗中派人保护,也总会有鞭长莫及的那一刻。
幕后黑手只是针对他采取各种手段也就罢了,他自然会回敬回去,只要对方别动不该动的人。
毕竟,他疯起来是什么样子,可不好说。
风信稚神色安静地看着花御拖着一身伤口快速离开,将视线转移到突然爆发出极强咒力波动的学校教学楼。
他立刻向教学楼处赶去。
如果所料没错的话,那里封存的咒物封印应该也解除了。
不过多久,他赶到那边的时候,伏黑惠正在和东堂葵发生争执。
争吵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虎杖悠仁被特级咒物受肉了,是诅咒!要祓除!”
“那是两面宿傩,不是悠仁。”
“就私情而言我也不想他死,但是谁能保证他能够一直压制两面宿傩?!”
“身为悠仁的挚友,我觉得我可以。”
“……闭嘴,滚。”
风信稚:……?
他对这个情况感到些许茫然,然后根据这些争辩迅速地理清了现状。
大概就是虎杖悠仁吃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虽然暂时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但他的存在还是非常的危险。
伏黑权衡之后决定祓除,然而东堂却以挚友的身份(重点)阻拦。
嗯,挚友的身份……
决定了,不管怎么他都站东堂这一边。
风信稚眨了眨眼睛,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吸引东堂的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作为诅咒处死。
毕竟,这个名为虎杖悠仁的家伙大概率能够救他于水火(东堂)。
虎杖悠仁夹在伏黑惠和东堂葵之前,听着他们两个关于是否处死自己的争执,茫然地挠了挠头发,一时间倒是有些左右为难。
他默默地别开视线,忽然看见了突兀出现在他身边的风信稚,心中略微受到了点惊吓。
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唉。
“嗨?”
虎杖迟疑着还是伸出手挥了挥,却不想手心突然生出一张嘴,语气肆无忌惮,一副评判货物一样的口吻。
“你这个家伙的实力好歹还能看,怎么现在的……”
虎杖悠仁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随便从地上捡了块碎石朝手心的嘴里丢了进去,让两面宿傩的声音戛然而止。
“呸呸!小子,你干什么呢?!等我夺回身体,有你好看的!”
风信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定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的气息彻底混合在了一起,眼底带着一点惊讶。
能够完美融合诅咒之王的容器,确实相当有趣。
不过,咒术界那群连一点点变革都接受不了的高层会允许这样一个危险凶器存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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