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才看向他,那双眼就如同海水一般,波涛翻滚,夹杂着一股狂怒。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正色说道:
“若不是我出手拦了,恐怕如今已经铸成大错。小九也是你儿子,你为何就不能怜惜他?当日里,你对明珠郡主便是如此。大长公主那般信赖你,把明珠郡主托付给你,替你镇守万里江山。你那时也曾把明珠当亲生女儿养大。这些年,午夜梦回,你就不曾后悔过?他们是人,不是你随意操控的棋子。人心不能这般玩弄!”
说罢,皇上拂袖而去,再也不愿意理太上皇。
太上皇看着他那漠然的背影,不禁老泪纵横,又说道:“你懂什么?你才当了多久的皇帝?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你做嫁衣。你要当明君,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我帮你做便是了。你却不识好人心,翻过头来,便骂我?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
说着,他又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我这些年,最疼爱的那个到底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皇上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又开口说道:“大可不必如此,你若当真疼我,就放小九夫妻离开上京城吧!别再阻拦他们。”
“你……”太上皇指着他的鼻子,颤着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可皇上到底不再是小孩子,也不是那个甘愿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愚孝儿子。此时的他气场全开,通身都是帝王霸气,眼神也犀利无比,就如同一把利剑一般。
似乎一旦皇上做出决定,所有人都要遵从似的。
到最后,竟然还是太上皇在这次交锋中,退却了。
父子二人仍是冷脸相对。这次太上皇却不敢再分辨了。
这时,皇上又对跪了一地的太监吩咐道,“小心伺候太上皇,若有不适,便叫太医来。”这才大步离开。
他虽然身材瘦削,看上去并不强健,但是每走一步,却都坚定无比。
太上皇看着儿子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最终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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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倒是有些好笑,太上皇这辈子都在利用身边的人,就连亲情也被他用了个彻底。
曾经最支持他的大长公主,早已把他视为陌路。甚至就因为他准备对宁宁下手,大长公主那边也已经暗藏伏兵。就差直接跟他闹翻了,来个鱼死网破了。
陈宁宁如今便是大长公主的眼珠子。为了她,公主甚至不惜背上骂名。
然而皇上却和太上皇完全相反,为人宽容大度,懂得尊重人心,也重感情,并且有足够强大的手腕。因为他及时出手,下手又准又恨,不止处理了太上皇的势力。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其实也阻止了一场战争。
正因如此,大长公主才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把自己最后的赌注,压在新皇身上。
转过天来,她便直接去见了新皇。
她和新皇到底说了什么,又做出了怎样的约定,到底无人知晓。太上皇唯一能打探到的,便是大长公主把自己的私印,给了当今皇上。
太上皇听说此事,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大长公主在北疆镇守了二十余载。不仅守住了大庆疆土,同时也赢得了霍家军的爱戴。
虽然这十多年来,她没再回南疆,可她的人早已渗透到霍家军和北疆的各个命脉。可以说,大长公主的私印堪比虎符。
太上皇防了公主这么多年,就是怕她心生反意。可大长公主却从未屈服于他,也不曾上交过私印,如今却给了当今皇上。
一时间,太上皇心情无比复杂。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几日后,霍元帅的女儿便被送入宫里。皇上下旨,直接封了贵妃。
此举到底让太上皇有些另眼看待。只是,后宫制衡并不比前朝容易。况且皇帝在年少时伤了根基,子嗣淡泊,选了这么背景强势的贵女进宫,一个弄不好,反会酿成祸端。
太上皇甚至推测,或许皇上会偏宠贵妃,却不给她子嗣。与此同时,还会扶持另一个有权势的贵女,来制衡贵妃。
却不想新皇并没有如此行事,反而对后宫有些一视同仁。甚至都没有在暗中给贵妃用上一些宫廷私密避孕手段。
太上皇被气得,又想骂人了。可惜皇上已经很少过来看望他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知何时,已经降到了最冰点。
原来,皇上并没有那么看中仁孝的名声。他之前还是对太上皇抱有些许期待,才会来,才愿意孝顺他。如今就连最后的期待也没了,自然便不再来了。
想到这些,太上皇心中突然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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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之久,九王爷奉命回潞城,带领殷家军,镇守南疆。
陈家人除了陈宁远留在上京为皇上效力,其他人也都回潞城去了。
出人意料地是,大长公主这次也跟着他们一路同行。
大长公主离开上京那日,有许多军中武将都特意去送她。其中甚至不乏南疆一系的武将。
从前,他们生怕先皇忌惮,不敢与北疆一系太过亲近。如今新皇继位,并不在意两军关系,甚至让九王娶了大长公主的外孙女。
于是,南疆一系的武将,也像是挣脱了枷锁一般。不再掩饰他们对大长公主的敬仰崇拜之情。
宁宁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些人来送外婆,还有人欢呼着她的名号。一时间,宁宁也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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