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面突然走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身穿锦袍,作书生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
他长相倒也说得过去,可惜眼下虚浮,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再加上,他身上那股香粉味,实在让人反胃。
宁宁连忙转身,便想离开。
那男子却追上来,嘴里喊道:“姐姐莫要走,小生对陈姑娘倾慕已久,这次特意请那丫鬟把姐姐请过来,就是为了表明心迹。”
陈宁宁根本不理会他。
那人见她不识抬举,这里又是四下无人之所,于是恶向胆边生,便要当场做出无礼之事。
陈宁宁若是叫了,毁的便是她的清白。若是不叫,事后也得嫁给他。
就在男子露出凶相,打算抓住陈宁宁为非作歹的时候,陈宁宁的丫鬟却急忙寻了过来。
若是寻常丫鬟,遇见这事,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偏偏那丫头看着年纪尚小,身量也不高,却是个会武之人。
她上前便是飞起一脚,直接蹬在六王的肚子上,只把他踹得向后仰倒。
厉瑫也来不及辩解,那丫头二话不说,便挥起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
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力气,一下一下,倒像把他全身的骨头都给砸断一般。
这时,又有一个年纪大的丫头跑上前来,一边检查陈宁宁的情况,一边恶声恶气地骂道:“哪里来得登徒子,敢对我家姑娘动手。月儿往死里打他,如今皇上已经修改了法令,把登徒子活活打死,也是白打,咱们不用偿命!”
听了这话,厉瑫顿时便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他倒是想喊叫,他是六王,根本不是登徒子。可却被月儿一拳砸歪了脸,牙都被打断了。
这时,喜儿已经跳着脚,喊来了不少国公府的丫头,一起来打登徒子。
关键是那些丫头都是外院的粗使丫头,下手也没有个轻重。不大会的功夫,厉瑫已经被打得没个人形了。
那些丫头受了煽动,又恨极了登徒子,甚至都想直接要了厉瑫的性命。
到了这时,厉瑫手下才赶过来,劝住那些丫头。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以送他见官为借口,把厉瑫给强行带走了。
至于宁宁主仆三人,早就趁乱离开了。
国公府前面还在忙着办喜事,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只是可怜厉瑫,伤势极为严重。
就算请来擅长治疗跌打损伤的太医,也只是摇头说道:
“王爷到底是怎么伤得如此厉害?皮外伤倒是好医,可他手骨腿骨都碎裂了,接都不好接。肋骨也都折了。”
刘侧妃坐在一旁,哀哀凄凄地哀求道:“王太医,你就救救我家王爷吧。他不过是跟王妃已经去参加婚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实在是气坏了,又狠狠对着下人骂道:“不管,这事咱们没完。立马打发人去报官,定要叫五城兵马司,捉拿伤害王爷的罪魁祸首。”
眼见着她气昏了头,当真要打发人去报官,只剩下一口气地六王,挣扎着拉住了刘玉芝的手,说道:
“不许去,把此事隐瞒下来!”
当真坐实了登徒子的罪名,只会让新皇直接拿他开刀。所以事到如今,也只能吃下这亏,想办法将此事隐藏下来。
可刘玉芝根本就是个一心爱慕她的傻女子,见他伤成这样,伤心得不行。嘴里也不依不饶地说道:
“王爷都伤成这样,怎么能就此罢休?对了,王妃也一同去,她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爷都伤成这般严重,王妃怎么还不回来?”
说罢,她便暴躁地在房里,走了一大圈。
偏生六王听了这话,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王妃,魏婉柔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毒妇。她就是故意害我!你莫要再提她。”
说完,他便吐了一口血,又昏倒在床上。
很快,便听到了刘侧妃的哭声。到底还是刘侧妃一心只为他着想。
—
另一边,魏婉柔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她知道厉瑫没得手,甚至还偷偷过去看了,厉瑫被打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只剩下一口气了。
魏婉柔顿时觉得心中暗爽。
她只恨不得,厉瑫不如就这样断了气,也省得再脏了她的手。
魏婉柔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躲在人群里,围观了国公府办婚事。甚至还坐在角落里,吃了喜酒。
虽然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可魏婉柔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她有预感,这次或许她就要转运了,马上就能从烂泥潭里抽身出来。
她才不管什么魏家,还是厉瑫,只要他们母子能好过些,也就好了。
只是这期间,她几次三番忍不住看向陈宁宁。总觉得她那双眼睛,实在熟悉得很。却又叫不出名字来。
陈宁宁也丝毫不忌讳她的注视,时而自在,时而开怀,走在那些难对付的名门贵妇面前,她竟也能应退自如。
陈宁宁说起话来,十分有分寸,不卑不亢,态度也从容又自在。即便是身份不高,可她的脸上从未出现献媚的表情。
那些贵妇人反而因此越发看重她,推崇她,那些贵女们也都十分崇拜她。
还有些贵妇面上带着懊恼之色,不断地握着陈宁宁的手,甚至把自己带的玉镯褪下来,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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