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之后,就跑回校医院,把之前她泄愤网购的衣服化妆品全部翻出来,挑了一个最热情洋溢的亮红色修身一字肩女巫袍,便坐下来,把大大小小的眼影盘,口红都摆在桌子上,用前几天在杂志上学会的美发魔咒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型。
按理说,只要今天没有出现什么小狮子和小蛇谈恋爱又因为观点不合而打起来的事,校医院里应该只有那两个被石化的倒霉蛋。
总之——她都那么难过了,就让她在比较清闲的白班摸一会鱼吧!
可当她到涂口红的这个步骤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不妙起来——她不能无视这个刚刚打开校医院的门,特别自觉地坐在她旁边的病床上的学生。
“新约会?”他挑眉,自然地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卷发,“新人物?他喜欢你这样?”
玛丽直接狠狠地拍开他的手,转头瞪了他一眼,那缕被挑出来的头发还没和其他的同伴汇合,里德尔觉得这样的她一脸呆样。
“你别烦我。”玛丽甩下一句话,继续忙活手中的化妆大业,不过说实话,一直有人盯着你做事还是非常尴尬的,尤其还是那个你说绝对不要跟他说话了的人。
在玛丽转头瞪他三次之后,在内心“反正之前就说了几句话我只是骂他所以不算我违背承诺”的思想成熟之时,她进行了第四次转头。
“汤姆,我看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都差点想质问他刚刚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怎么这次他忽然就掏出一本书读起来了呢?!
汤姆的视线从书本上抬了起来,落在她的红唇上,头轻轻撇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我看你也没病,看书不会去图书馆吗?”她没好气地说,“你把这当你的私人休息室了?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很差吗?”
里德尔就像没听见一样,又把视线投向书本了。
“嘿,我问你话呢!”她用手指敲了敲那本书的书皮。
“每天的今天我都会来,你又不知道。”里德尔随便扯了个理由,心想搪塞她并不需要太过脑子,“你也说了,我们的关系很差不是吗?那我也没必要提前告知你。”
“每年?还有什么习俗?”
“这种节日,躲躲女生,避免看到那些惹人厌礼物,你知道的,我很受欢迎。”
其实,这个地点本该属于有求必应屋的。不得不说,在发现有求必应屋之后,那里除了做他的研究实验室,偶尔也会变成他用来躲避太过纠缠的女生的实用地点。
“是很会迷惑别人。”她望着他这张脸,对他说的话信了八分,又转头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非但没有学到杂志上性感女巫们的精髓,甚至还能透露出麻瓜童话中邪恶老巫婆的感觉。
汤姆一直看她一定是因为她现在太可怕了!
她捧着脸摇了摇头,打算去卸妆了。
“你终于认识到你现在是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了。”他毫不忌讳地嘲笑她,顺带翻了一页书。
“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立马怼了回去,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出自己的语气很是酸楚,“可你还没认识到。”
她懒得多说了,离开校医院去了同层的盥洗室。
她真的崩溃,她的要求都那么低了,为什么总是不能实现?就连她只是想变得成熟性感一些,也学不到别人三分——还要被人嘲笑!
她狠狠地借住水流搓她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我——呜呜——都欺负我——”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她这次知道这哀嚎不是鬼而是桃金娘了,并对桃金娘的遭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是!我这种丑八怪就是没人喜欢!”她又大声喊了一嗓子,随后又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声。
玛丽听桃金娘的话,心里的那点自卑感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她小时候总认为好歹自己长得还不错,而现在她只敢肯定沃尔孤儿院只有一个好看的小孩。
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跟别人比呢?
她应该放下的,在没让自己变得难堪之前——可是,伊格内修斯真的是个完美的男朋友,体贴入微、温暖备至。
突然,她想到了她透过厄里斯魔镜看到的,是否,她真的被里德尔说中了,她一直的犹豫不决只是因为伊格内修斯适合结婚。
——她根本不爱他。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开始病毒式蔓延,她必须再去看看厄里斯魔镜,下班了就去!
她在盥洗室留了一张手帕给她同病相怜的桃金娘,回校医院的时候,她也没去再理里德尔,把衣服重新换回工作服,把她的败家产物也通通收了回去。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度过了一整天。
如果他不跟她道歉,那么就一直这样吧,她想。
下了班,她直接冲上八楼。
厄里斯魔镜一直保存在有求必应屋中,而她知道有求必应屋并不是她本人发现的,而是艾萨克告诉米拉贝拉,而米拉贝拉和她共享了这个秘密。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昏暗且空荡荡的,而放置在最中央的便是那个魔镜了。
它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
那镜框上的文字得倒着看,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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