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像是在与这种念头抗争,忽然就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别扭之情,像是首次学说话的孩子,吐露的东西有些表里不一。
“玛、丽。”
然后他第三次念出了她的名字,传到他人耳膜中的话,那仅仅听起来就是两声普通的音节。
她知道,他在跟她发起对话时,总是先点一下她的名字,等她做出回应时,他才会把他“珍贵”的后半句抛出来。
所以,玛丽听说无数次的来自里德尔的“玛丽”。
或不屑一顾,或咬牙切齿。
而就这一次,单纯是这一次不同,玛丽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时,只会徒增气氛的诡异可怖。
脑子里的那些防范想法都变成了屁话,她现在只想离开——
可能是得益于里德尔能轻而易举地迷惑住别人,所以他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只是一个闪烁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他极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便把自己比作一个被蛀虫钻出了一个洞的苹果。如果他再不阻止这条可恶的寄生虫,那么他最后一定会腐烂的透底。
但他该怎么办?
哦,把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好意还给她!
于是在她不那么热血沸腾地想要打击报复而是即将脚底抹油时,里德尔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围裙,把她拽了回来。
她本来就是在他怀里的,只是这个动作让他们更近了。
他听到她呜地抽了一声,便开始不停地挣扎。
她又想去咬他——看来她是极其后悔她方才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可他不再给她机会了,魔杖已经被他举了起来,他的无声施咒确实好到超乎常人,玛丽的上下牙齿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又想着夺取他的魔杖,但这并不可能。马上地,她的身体也由不得她自己控制了,又像上次在她的小公寓那样,浑身僵硬,只能保持着一种跪卧的姿势瞪着里德尔。
玛丽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面对一个疯子、神经病!她还好心好意地给他过生日,她确实脑袋不灵光,是个笨蛋!引狼入室,然后被倒打一耙!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他或许会安慰她,给予她关爱。
可里德尔永远不会这么做,他的脑回路或许从出生那一刻就搭在了离普通人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用紫衫木魔杖轻轻剥开她散乱的刘海,略过她倔强又通红的绿眼睛,滑过她难看的粘在脸颊的泪痕,最后停留在她的嘴角,用魔杖尖划着,像在用指腹摩擦。
他忽然想听听她会说什么,便解开了一部分束缚。
里德尔换了一种姿势,让她能够和他的眼睛对上,这就更像是恋人依偎在一起,并且造成了双方不同程度的恶心。
他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说话了,她或许是早想说话,也或许是懂了,但他们很少有过心灵相通让里德尔笃定一定是前者。
总之,她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玛丽眼里,这简直就是在跟她展示疯子发病过程,她看到里德尔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静,又过了几秒,眼眸中的墨色愈发的波涛暗涌,而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翻涌的情感又在某一刻消失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神经兮兮地重复了一句她的话,这配上他快要干涸的鼻血确实是在可笑上加了几分。
她以为他又要发作,却发现他摊开那带着血淋淋齿痕的手掌,向她展示了她下午放进蛋糕里的加隆。
“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
神经病!!!
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这个吗?汤姆·里德尔你撒谎的水平越来越低了!还是说对于她来说就连说谎都随便敷衍一下?
“你有毛病?不想要早说行不行?我还觉得破费了,太不值得了,汤姆——放开我!”她嘴上这么吼着,“你干嘛——别又犯病?!”
她看到他用手指夹着这枚硬币,拉过她,将它塞进她的领口,冰凉的金子碰触到内部的皮肤,顺着曲线滚动。
也就在这时,她的束缚被解除了。
她一瞬间就推开了他,从地面爬了起来,抖着裙子,然后再把滚落在地的加隆捡了起来。
“里德尔!”
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便胡乱地组织起语言,“你别想让我再给你过生日!然后、然后!我们也完了!今后我不要跟你说一句话!你就跟以前一样装看不见我,我们就不认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本来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她抓着那个加隆,把它扔在了里德尔脸上。
她说完就逃了,生怕里德尔再次发起攻击。不过她猜测她的终极怒吼还是能震慑住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的——虽然那人叫汤姆·里德尔。
不过,她也很怂包的没敢回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过后在校医院的床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就是新学期了,她认为她的话真的奏效了,里德尔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就连他经常出没的图书馆也没碰见人影。
玛丽可以说是大爽,而曼德拉草也在茁壮成长,她想再过不了几个月,她的日子就能更轻松一些了。
然而伊格内修斯也不可能一次就放弃,他这段日子多次寄信过来表达他上次的鲁莽,他表示,他想抗争,并不想屈服于死板的家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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