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驿馆,阮久翻身下马,顺手把马鞭缠在腰上: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车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阮鹤颔首: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出来。
好。
驿馆里人来人往,阮久大步往里走去。
正巧这时,那个叫做阿史那的鏖兀使臣从里边出来,与阮久擦肩而过。
阿史那脚步一顿,扭头去看他,探察的目光追着他走。
阮久浑然不觉,看见上次来阮府给他送东西的格图鲁,朝他挥了挥手:图鲁!
格图鲁就在走廊下,看见是他,是高兴的,也有些无奈:阮小公子,我不姓格。
见格图鲁过来了,阿史那也就收回目光,继续往外走去。
那时阮家的车夫正牵着马,将马车赶到墙边。马车檐下挂着两盏描画阮字的灯笼,帘子自两边挽起,阮鹤坐在里边闭目养神。
阿史那透过窗子看见他,阮鹤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倏地睁开眼睛,转头回看过去。
鏖兀人不太友善的眼神,会让阮鹤回忆起去年在西北不太愉快的经历。
他的眼神转为冰冷,将对面不善的目光逼退回去。
阿史那快走几步,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格图鲁进去通报,没多久,赫连诛就出来了。
他是跑出来的。
助跑,起跳,最后冲进阮久怀里!一个大大的拥抱!
软啾来找他玩耶!
阮久被他撞得心口一疼:小心我的小心肝
不是很懂汉话的赫连诛听见的:小心,我的小心肝!
赫连诛表情一亮,牵起他的手要带他进去,阮久却不肯:上次你在罗绮庄定的衣裳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马上就走。
赫连诛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拉着他的手仍要进去。
阮久扣起脚趾抓紧地面,跟拽着狼狗开饭似的,拽着赫连诛,就是不肯跟他进去。
两相僵持之时,格图鲁道:小公子,衣裳还是要看看的好,要是有什么要改的,也好直接拿回去改。
没办法,阮久只能跟着赫连诛走。他抬手招呼门外的伙计:把东西抬进来。
*
房里,两三个木箱子被打开,伙计们搭起衣桁,将锦衣华服挂好,好让赫连诛看看。
赫连诛绕着衣桁转了一圈,看中一件圆领袍,捏着衣袖摸了又摸。
这是当时阮久让裁缝按照自己身上那个形制做的。
今年永安城的流行款式,加大衣摆,走起来格外风流,腰带上再缀飘带,飘带上或绣花或镶金玉。纨绔子弟人手一件。
伙计把衣裳从衣桁上取下来,交给赫连诛:使臣若是喜欢这件,可以先去试试,倘若有哪里不合适,我们再拿回去改。
赫连诛抱着衣裳就进了里间屏风后边。
阮久在外边等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撑着头,兴致缺缺。
他终于体会到,那些陪着夫人逛罗绮庄的大人们的想法了。
无趣,十分之无趣!
没多久,赫连诛从里边探出脑袋:软啾!
阮久从位置上跳起来:不许这样叫我!
赫连诛伸出低低地挂着一只衣袖的手,软了语气,撒娇道:软啾
你还是小猪小狗呢!阮久走到屏风后边,连衣服都不会穿,小蠢蛋。
鏖兀的衣裳大都是皮毛或粗麻制成的,不怎么漂亮,更不复杂,赫连诛搞不懂大梁的衣裳,也很正常。
偏偏阮久现在不高兴,看他也不顺眼。
阮久拽起另一只衣袖:这里。
赫连诛把手臂穿过去,阮久扯了一下衣襟,低头帮他把系带系上。
阮久低头的模样格外乖巧,他生得白,脸小,但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就软乎乎的。
赫连诛之前没注意过,现在看见了,十分好奇,便凑过去看他的脸。阮久被他忽然凑过来吓了一跳,伸手捏住他的脸:干什么?
赫连诛便用脸蹭蹭他的手,阮久按住躁动的小狗,低声训斥:别乱动。
赫连诛笑了一下,阮久捏着他的脸:我知道你听得懂汉话。他直把赫连诛捏成个小金鱼:图鲁跟我说的,你这个心机小狗。
一听这话,赫连诛目光一暗,终于舍得开口说汉话了:软啾,我不是故意的,我只听得懂一点点汉话,真的。
听起来可不像。
方才这一串话,他说得可标准了。
阮久盯着他:跟我念。
赫连诛点头:嗯。
阮。
久。
阮久。
赫连诛:软啾。
阮久不说话了,赫连诛又喊了一声:软啾?
阮久拿起搭在一边的腰带,围在赫连诛的腰上,然后狠狠一抽。
软啾死了!
阮久转身要走,却被赫连诛拉住了衣袖:软啾,不要告诉别人我会汉话。
阮久回头:那你以后不准叫我软啾。
赫连诛摇头:那就让他们都知道吧。
他坚决捍卫自己喊软啾的权利。
*
几个伙计搬了面大铜镜进来,赫连诛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第一身梁国衣裳。
臭美。阮久这样说着,并且在旁人的劝阻下,屡教不改,理直气壮,反正他听不懂汉话。
赫连诛回头。
我听得懂!
阮久扬起头,哼了一声,反正你在别人面前听不懂。
气氛不是很好,一个伙计捧着托盘出来打圆场:使臣也可以试试把头发束起来。
赫连诛拿起托盘里盛着的玉冠,漆黑的眼睛看向阮久,显然是想让阮久帮他弄,但是阮久扭过脸去不理他,径自站起身要走:我先回去了,衣裳有什么地方要改的,跟裁缝说去。
格图鲁为难地唤了一声:阮小公子?
阮久才走到门前,就和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撞上了。
萧明渊与魏旭同他打了招呼,萧明渊道:刚看见你们家的马车在下面,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送衣裳。阮久问,你还看见我哥了?
嗯。萧明渊皱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不能活吃了你哥。
魏旭用手肘捅了捅他,提醒道:你前几天才说过阮久哥哥坏话,我们都听见了,你说他怎么没在西北
萧明渊自觉理亏,反手怼了他一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阮久又问: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本来想去打马球的,出宫的时候被父皇看见了,父皇就让我过来喊萧明渊看了一眼赫连诛,捧读道,尊贵的使臣,一起去马球场参观。
他问阮久:你去吗?
阮久捏了捏左手,觉着不是很疼了,便点点头:当然去。
于是萧明渊让魏旭去请人,自己与阮久就站在原地等着。却不想赫连诛听过魏旭传话,拿着玉冠就走到了阮久面前。
给我扎头发!扎好头发才能出门。
他倒是聪明得很。
阮久看了他一眼,拿过玉冠,气鼓鼓道:知道了,知道了。
*
赫连诛的头发有点硬,但正是因为有点硬,摸起来毛扎扎的,阮久才觉得舒服。
这回真要梳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阮久挽着衣袖,用木梳蘸了蘸水,给赫连诛梳头。
萧明渊与魏旭抱着手,在旁边等着,一面闲聊。
对了,你们家没有萧明渊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等房中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时,才继续道,你们家最近没收到宫里的帖子吧?
阮久问:怎么了?
后天有个宫宴,给鏖兀大王选王后的,请了一些官员家的公子。
阮久想了想,摇摇头。
他这几日都待在家里,要是宫里有人过来,他一定会知道。
那就好,大概父皇一时间也没想起你们家来。萧明渊不放心,最后嘱咐了一句,不过你也小心点。
嗯,我知道。阮久点头,咬了咬腮帮软肉,这个鏖兀大王真是烦死了。
赫连诛:???
他脑袋一歪,看向阮久,眨了眨眼睛,试图提醒:软啾!
阮久按住他的脑袋:别这样看我,没用。
紧盯着场上那个镂空彩绘的马球。
马球在各个画杖之间来回,最后朝他迎面飞来。
几个少年同时喊了一声:阮久!
被喊作阮久的红衣少年骑在马上,左手挽住缰绳,让缰绳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右手握紧画杖,迎风策马上前。
马球就要从他身边擦过去时,阮久拽着缰绳,侧身一倒,扬手一挥。
只听得一声轻响,马球便转了个方向,朝对面飞去。
场上场下,无不屏息凝神,抻着脖子、搭着手帘去看。
只见那马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圆满的弧线,躲开扑上来阻拦的少年,径直落入网中。
平静仅持续了一瞬,随后场上场下一起爆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欢呼:彩!
阮久翻身坐好,小小地耶了一声,笑得一双圆眼都弯做月牙儿。
他挥了挥画杖,桃花流水小肥雀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他画杖上的彩绘是用矿石颜料蘸了金粉画的。
华贵又精致。
阮久这一球,大挫对手士气。之后半场,不论对面再怎么打,都盖不过阮久的风头了。
*
这一场马球赛很快就结束了,和阮久一个队伍的少年们都喜气洋洋地下了马,将缰绳与画杖丢给小厮,大步走向阮久。
第65章 摄政被俘【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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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岩城太瘦生(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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