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鹤不在房里,阮久推门出去,跑进院子里,连喊了好几声。
一群侍从被他喊出来,劝他回去把鞋穿上再说,阮久不听,吵着要找兄长,就要跑出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阮鹤的声音:小久?
阮久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回过头,噌噌地上前,简直要被他给气哭了:你去哪里了?
阮鹤不明就里,举起手里的食盒:去给你拿了点吃的。
阮久拂袖回房:我不吃!
下一秒,他就坐在房里,一手捧着粥碗,一手拿着瓷勺,搅弄着碗里的鸡丝粥,挑出里边的鸡肉吃。
阮鹤不知道他怎么了,安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阮久抬眼,悄悄看他,暗中下定决心,鏖兀是个吃人的地方,绝不能让兄长再去第二次,他应当断绝兄长与鏖兀之间可能产生的各种联系,一点点也不可以。
而且他也不是十五岁、只会躲在一边哭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十六岁了。
*
吃了点东西,阮久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阮鹤请走,然后让十八去小厨房拿了两碟点心,端着去了父亲的书房。
他敲了敲门,书房里应了一声,他才推门进去。
阮老爷坐在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将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
阮久把十八留在门外,自己端着点心进去:爹,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
阮老爷皱眉看他:你再说一遍。
阮久哽住:这是我亲手装的点心。
这还差不多。
阮老爷随手捏起一块:怎么回事?阮久疑惑,阮老爷边吃点心,更加直白地问道:闯什么祸了?
阮久笑了一下,拖了一把凳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爹,宫里是不是送了请帖来呀?过几天的宴会。
阮老爷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宫里宴会,从来都不请我们家,爹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吗?
是有一点。我本来中午就派人去喊你大哥了,谁知道你缠着他午睡,方才又派人去喊,等会儿他就来了。
阮久忙道:别,别喊他来。
怎么了?
阮久垂下眼睛:我前几天跟八殿下一块儿在客满楼吃点心,魏旭说,要是能在宫里吃点心就好了。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是我和八殿下话赶话,我说八殿下还没成年,肯定做不了宫里的主,八皇子非说他做得了。我就说,他要是真做得了主,那过几天他请我们进宫吃点心好了。
阮老爷叹了一声:那八皇子就这样应了?
是。
胡闹。虽然说着胡闹,但是阮久做出这样的事情,阮老爷一点都不意外。
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出去打马球,八皇子忽然问我,收没收到请帖,我才知道阮久低着头,对了对手指,爹,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今日这样快就认了错,阮老爷也不好多说什么。把方才盖上去的书册拂开,拿出底下的帖子。
他翻开帖子,帖子上请的就是阮公子。
阮老爷自认与朝廷没有过多的牵连,原本想着就算要请,也不该只请阮公子,反倒把阮老爷晾在一边。这下阮久这样说,他才觉得解释得通。
小孩子们凑在一块玩儿,自然是只请阮公子了。
上午那几个太监过来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真是。
阮老爷再将请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就把东西拍到阮久怀里:拿去,记得准时赴宴。
阮久接过帖子,也看了一遍。确定下来,就是这个。
也是这时,门外小厮通报:老爷,大公子到了。
阮老爷看了一眼阮久:我把这事情告诉你哥,你看你哥骂不骂你。
阮久连忙抱住老父亲的手:爹,别!我哥肯定要不高兴,你别告诉他,我给你钱!
阮老爷皱眉,发出一声鼻音:嗯?
我忘记了,爹是首富。
这时阮鹤也进来了,他站定作揖,唤了一声父亲,随后看见阮久,上前捏起他的衣领,把他提开。
他又怎么惹父亲发火了?
阮老爷指了指阮久:整天和狐朋狗友在外面
阮久举手抢话:爹,我一直和八皇子、魏旭他们一起,你这样是妄议皇家贵族。我还和赫连诛在一起,你你破坏外交!
阮老爷抄起桌上的书卷要丢他,对阮鹤道:逆子!拉出去!
*
虽然被臭骂一顿,但阮久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看着请帖,而后十八进来吹灯,他便把请帖塞到枕头下边,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他用手指摩挲着请帖纸张上的暗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是去走个过场,肯定不会被选上的。
他这个人又懒又馋,若是鏖兀人要他和亲,岂不是请了个小祖宗回去?他们没那么傻。
反过来,要是兄长去了,兄长天人之姿,如山中清泉,林间明月,肯定一眼就被鏖兀人看中了。
所以,兄长进宫,极其危险;他去宴会,绝对安全。
阮久满以为然,点了点头,收回手,拉上被子,进入梦乡。
*
连打三场马球,果不其然,阮久早晨起来,浑身酸疼,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他懒得出门,又在家里窝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宴会这天。
阮久怕阮鹤怀疑,这天一早就说自己出去找朋友玩儿,早早地就出门去了。
在外边瞎逛几圈,又找了个地方听说书,捱到巳时就可以准备进宫了。
阮久只赴过一次宫宴。阮家不是官宦之家,总共也没被邀请过几次,每次被邀请,都是因为朝廷缺钱了,每次也是阮老爷带着阮鹤去,阮夫人在家陪阮久。
去年阮鹤受伤,朝廷为了表示对阮家的关照,才又请了一回。那时候阮鹤还在养病,所以阮老爷带着阮久去了。
当时阮久兴致缺缺,只觉得菜难吃,一点都比不上自己家的。难怪萧明渊总爱往外跑。
今日再来,便是阮久一个人了。
马车被引到宫墙外的巷道里停着,赴宴人等须步行入宫。
阮久掀开马车帘子,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十八只能将他送到宫门口,给他加了一件披风,叮嘱道:小公子早些出来。回去晚了,老爷又要说了。
阮久点头:我知道。
就连十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去做什么的。
阮久朝他挥了挥手,跟着一群赴宴的公子走进宫门。
鏖兀和亲、还要挑男子做和亲公主的消息,大梁与鏖兀一直瞒得很好,就连萧明渊也是无意间才探听到的。
收到请帖的人家不算显贵,公子们小小年纪,更是难得入宫一次,都穿得鲜亮。
阮久收回目光,随着人群走,忽然瞥见一个眼熟的人萧明渊身边的老太监,上次帮他送东西来阮府的那个。
老太监手里捧着一个白瓷罐子,装蛐蛐的那种,不敢快跑,只能在后边颤颤巍巍地追:殿下?殿下!
然后阮久就被人拽了一把。
萧明渊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出队伍,咬牙道:你怎么在这里?
看样子,他是刚刚去宫外买了蛐蛐回来。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萧明渊把他拽到一处宫殿的屋檐下,在这里正好能看见今日入宫赴宴的人。
萧明渊有些恼火: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最近不要进宫吗?
你说了有什么用?阮久道,你说完那天下午,宫里就给我家递了帖子。
那你不会不来?
我不来我哥就要来了。
现在不去了,去我宫里坐一天,这总行了吧?
不知道会不会点人头。
萧明渊心中烦躁,转身踹了一脚朱红的宫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明渊转身要走。
阮久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萧明渊回头:我去帮你疏通一下,把你的位置调到最后面,还我去哪里?他定定道:你给我待在这里,别乱跑,懂?
萧明渊留下那个老太监陪着阮久,自己则大步离开。
老太监捧着蛐蛐罐子,朝阮久笑了笑,安慰他道:小公子别担心,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阮久点点头:多谢您。
上回和父亲一起进宫,阮久没怎么在意宫里的东西。萧明渊也从不请他们进宫玩儿,只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等他搬出宫,在外面开了府,再请他们过去。
而今阮久一个人进来,他才知道,原来皇宫有这么大。
也难怪萧明渊不喜欢,他生性散漫自由,哪里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他恨不能每天都待在外面。
没过多久,萧明渊就回来了,看见阮久还在,说了一句:还算你听话。他拽住阮久的手,拉着他就往台阶下走:走。
他一边走,一边道:他们马上就要进去了,我带你从后殿进去,你的位置在最后面,很不起眼。布酒的小宫女我也说过了,把你酒杯里的换成茶了。
很快就到了另一座宫殿外,萧明渊带着他绕过前殿,径直到了后殿。
总管太监向他行礼,随后开了后殿的门:殿下。
萧明渊微微颔首:你在外面等着。
门又关上了。
这种宫殿的前后是通的,这时候所有人都已落座,正等候皇帝圣驾。
萧明渊带着他从偏门出去,到了角落里最偏僻的位置上。
萧明渊把他按在软垫上: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时辰到了,你马上跟着人走。
阮久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他想向萧明渊道一声谢,但是他二人一直不太对付,这话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说出口的。
萧明渊道:我就在外边的望楼待一下午,让小太监留意着了,有事情我一定过来。
阮久又点头,酝酿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多谢你。
萧明渊一愣,随后道:哪儿的话?我马球还没打赢你呢。
两人在桌案遮掩下,好兄弟式地击掌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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