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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41)

    缺失右腿,即便走的再慢,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师兄,您还好吗?需要扶着您吗?意识到后面的傅廿跟的很慢,少年不禁回头关切的问道。
    傅廿把沾满灯油的左手背在身后,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向前跳,不必。平日习惯了义肢,现在只是走路慢些,还没到需要帮助的程度。说完,突然崴了一下脚,险些摔倒,手支撑了一下地才勉强站稳。
    傅别赶忙着急的跑过来,我扶您。
    说了不必!傅廿故意抬高声音吼道,吼完喘息的片刻,再三确认手上的灯油已经甩在地上,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站直后,傅廿才低声道歉,抱歉刚才吼了你
    没事没事,师兄不必道歉!我不扶就是了!
    到了伙房,傅廿看了一眼灶台的结构,连着烟囱通向外面。只是烟囱道很窄,不能过人。伙房里侧有柴木和干草,右角地面有一个向下开的门,应该就是傅别刚才说的冰窖。
    观察够了,他才倚着墙坐下,眼眸下垂,似乎跳这么几步路真的要命一样,无力的说道,我自己温菜,不需要你帮忙。
    傅别看着他在地上喘着气,不断的揉着左腿,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沉默着打开冰窖爬了下去。
    傅廿坐在原地没动。
    居然没先生火
    不过看起来这幅忍痛逞强的样子的确很有迷惑性,傅廿想到这儿,迅速挪到干草堆附近,拿了一小束干草藏进袖子里。
    不过一会儿,傅别从冰窖里爬了上来,胳膊上挂着两个食盒。放好食盒,傅别搬来木柴,引燃火石。
    看着灶台下的火焰熊熊燃烧,傅别才站起来打开了食盒,将其中一道菜倒下去加热。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傅廿这才从角落里站起来,故意凑到灶台边,不满的嗅了嗅,这什么味儿?
    师父说你爱吃
    傅廿这才垂眼看了一眼锅里的菜,顿时抬起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傅别的脑袋,我说了让我温菜!这道菜是蒸来食用的,哪怕复热也不能这么翻炒,都说你我歇一会儿就来,你还糟蹋东西!
    师兄对不起!傅别闻此,拿着锅铲不知所措。
    打水啊,抢救一下还能吃。傅廿故作焦急命令道,命令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明明厨艺是入门必学的
    马上去!
    看见傅别手忙脚乱的找水瓢,傅廿从袖子里抽./出稻草,紧紧的攥着。
    就是现在。
    他眼快手狠,用左手撩起锅沿,直接用沾了灯油的袖子和稻草一并伸进熊熊火焰之中。
    随着烧伤麻木的疼痛,傅廿大声尖叫,救命!救命!怎么回事?!
    傅廿奋力的甩着手臂,努力将手上点燃的稻草朝着干草堆扔去。
    傅别闻声赶忙回头。
    正好撞上师兄左臂上燃着火,失声惊叫的画面,师兄!喊完,他赶紧就近拿起容器,从水缸里舀了水,朝着傅廿泼去。
    事前傅廿将袖子沾了油,泼了这么点水非但没浇灭,反倒让火势更加旺盛。
    傅廿紧紧蜷缩着手,尽量不让关节烧伤,毕竟手还得握刀。
    这边!水缸在这边,师兄过来!傅别见泼水没用,焦急的喊道。
    匆匆瞥了一眼确认草堆已经点燃,并且火势有蔓延的趋势,傅廿这才跑向水缸,恨不得整个人都跳进去。
    这个想法实施之前傅廿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反正死亡他已经尝过了,远没有遇见傅桢可怕。
    把身上全部打湿以后,屋内的温度更加炽热。
    有他刚才刻意洒的灯油,火势蔓延的十分迅速,快,用剩下的水把身上打湿!我们躲进冰窖!
    傅廿的语气刻不容缓,说着就往身边的少年身上泼水。
    可是要灭火!东屋还有两个水缸
    现在躲进冰窖或许我们能活下去!强行灭火只会让我们活活烧死在这儿!外面有机关,我们现在根本跑不出去!傅廿没等师弟说完,大声吼道,你年纪还小,是不是没见过活人被火烧死的样子?那死状可比被刺杀惨烈的多,如若被烧成灰,连地狱改造的机会都没有,永世不得超生,你想试试我可不想!
    可是屋子
    傅廿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按着傅别的头把他身上彻底打湿,听我的。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顶着火焰,找到了冰窖的入口,迅速钻了进去。
    冰窖比他想象要深,到底的时候,傅廿触碰到烫手的寒冰,不禁一个激灵。
    把手缩回来,他才意识到身体感知已经分不清是烫还是冰,甚至连疼痛都麻木了。
    傅廿伸了伸手指,关节还能活动,小臂到手的衣物已经燃烧殆尽,好在皮肤只是重度烧伤,暂时没溃烂坏死。
    点上冰窖的灯,傅廿环顾了一圈冰窖里的物资。
    有食物,有药材,独独没有兵器。
    他叹了口气,走向一旁的药箱,小别,刀借给我,药箱冻上了。
    我来吧师兄
    傅廿没接话,只是这么冷冷的平视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师弟。
    最终,他还是看着傅别乖乖的交出随身携带的短刀。
    师兄,刚才您是怎么烧到袖子的
    傅廿没说话,只是手口并用的给烧伤的左手上了药。
    上过药默默把从傅别那儿借来的短刀,收进自己怀里。
    师兄?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您的伤还好吗?傅别的声音还是战战兢兢的。
    傅廿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向身侧的师弟,语气严肃,等火熄灭了,我们逃吧。
    傅别:啊?
    你觉得那个糟那个师父回来,会饶过我们吗?与其被他发现
    师兄。师父不会杀了我们的。十九师兄曾经和师父闹翻过,把遥月门旧址放火烧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师父还是原谅十九师兄,又恢复到共枕而眠的亲密无间尤其我们是做饭意外,并非有意纵火。师父对师兄的回来十分开心,断不会责罚您的。回来最多给予我惩罚或是打骂,因为师父是绝对不会下手杀对他有用的徒弟的。
    傅廿听到这儿不禁蹙眉。
    这也能算小事吗?
    难怪以前那个遥月门跟被屠门了一样荒凉,原来放火烧师这种传统也是一脉相传吗?
    可你对他的用途不就是看好我吗?现在不仅我要跑了,你还把屋子烧了。
    他没接话,自顾自的往冰窖上面爬。
    外面的火势逐渐减弱,机关也被烧毁大半,早就不能正常使用。
    傅廿不费吹灰之力的跳出屋子缩在的范围,他记得傅桢替他打造的腿肢义肢已经是半成品,关节有点没调试好,但大致能用。
    找到腿肢,还没安装好,傅廿就听见傅别也从冰窖里追了上来。
    师兄!你要去哪儿!
    傅廿没接话,继续安装着义肢。
    勉强安装好,他从榻上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只见傅别横在门槛,手握着剑柄,阻拦去路。
    师兄,师父说了不能让您出去
    傅廿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拔/.出刚才借来的匕首,直接横在傅别脖颈上。
    让开。他命令道。
    不行
    这次,傅廿直接把刀刃往下压了不少。
    猩红的血珠顺着刀刃,一点,一点的冒出来。血不多,但在银白的刀刃上足够触目惊心。
    看着血珠汩汩流出,傅廿突然笑了一声,语气上扬,十分优哉。再深一点,就能割断你的气管。
    师兄!
    声音沙哑了不少,喉结因为紧张,不禁滚动了一下。
    傅廿依旧没有收刀,让开。
    不行!您怎么可以
    傅廿没等他说完,刀刃反手一捅,直接刺入了傅别的左肩。
    他看着傅别反抗了几下,不过都是他以前学过的招式,不堪一击。
    看着傅别捂住冒血的肩膀,还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师兄,您怎么能
    傅廿没理会他。
    再次迈出门槛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会服软。
    没想到傅别依旧举起受伤的手臂,气喘吁吁的继续拦住他的去路,不行,师父,师父有命,说不能让你出去说完,傅别拔/.出腰间的长剑,直直逼向傅廿,师兄若是非要走,就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场,如若您赢了
    看到这幅认主的愚忠劲儿,傅廿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转瞬,便收住笑容,用手指夹住短刀,精准的朝着傅别的握剑的手刺去。
    这是他练了多少年的投掷,对付一个小小师弟还是不成问题。
    哐当一声,傅别手中的剑和短刀一同落地。
    傅廿俯身捡起短刀,用袖子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淡淡说道:阴沟里的老鼠教不出来光明磊落的君子。
    第55章
    大步踏出遥月门的地界,傅廿才回头看了一眼。
    熊熊火焰还在风中摇曳,那间困着他的房屋已经被烧的彻底坍塌。
    火焰之间,能看见傅别的身影来回穿梭,一担一担的挑着水,试图熄灭大火,挽救里面的物品。
    傅廿转回来,收回目光。
    他以前死命效忠傅桢的时候也是这样,比狗忠心比狗累。死了还得被从轮回名单里剔除,再次回到傅桢身边。
    赶到述州城,还在城郊,就听见震耳的唢呐声起此彼伏,和一阵阵恸哭。
    明显不止一家办丧事。
    傅廿留意了两眼,没当回事儿,继续往城里走。
    入城后,道路两边的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坍塌损坏,几乎家家门口挂着白布白花,还有的棺材停在路边。
    傅廿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赶忙就近找了一户敞着门的,拿出了些细碎的银两,准备问话。
    老先生,打扰。敢问这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说完,他将银子放在面前的矮脚桌上。
    还没等到回答,傅廿就听见里间传来一阵大哭。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哥,你醒醒啊
    一时间傅廿站在原地又点尴尬。
    等了半晌,坐在桌前的老头子才拖着沙哑苍老的声音开口,前日陛下回京途中遇刺,刺客和禁军在这儿交战了一番当时情况危急,好多年轻的小伙子自发帮助禁军,我儿子也是
    那陛下现在呢?傅廿急忙问道。
    据说是平安抵京了。可惜我的儿子
    傅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您节哀。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陛下定会记得他的付出,定不会亏待您。
    官府的补助和丧葬费当日就发下来了。我们至今未出殡,就是不敢相信我的孩子那么善良,老天怎么会
    傅廿还想安慰什么,绞尽脑汁,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不过他似乎是有一点点明白,楚朝颐为什么这么操劳黎明百姓的事情。
    良久,傅廿才从身上又拿出来了一个银元,放在桌上。
    刚准备告退,余光里他瞥见有个半大的姑娘从里间跑了出来。
    看样子应当未出阁,傅廿赶忙将目光转到墙上,没去看。
    爹,这人谁啊?
    他来问两句话不是让你陪陪你娘吗,怎么出来了。
    他给咱家钱是做什么?他是官府的人吗?小姑娘见她父亲不回答,目光转向傅廿,你是官府的人吗?
    在下傅廿还没回答,脑壳突然被什么砸了一下,不禁蹙眉。
    回头,发现他方才放在桌上的碎银和银元都掉落在地上,抬头,面前的小姑娘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气狠狠的瞪着他。
    如果是官府的人赶紧滚!带着钱滚!我哥都死了,拿这些臭钱有什么用?吼完傅廿,小姑娘又转头看向坐在桌前苍老的身影,继续哭道,要是哥哥当时懦弱一点就好了,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什么皇上挺身而出,哥不出去那个皇上也死不了
    丫头这话可不能说!老头说完,赶忙恐慌的看向傅廿,老夫管教小女不严,您若真是官爷,还请您大人大量!
    傅廿:在下不过是路径此地的商人,方才耳鸣,什么也没听见。这些银两是对您回答在下的感谢,并非令爱所想,还请笑纳。说完,傅廿微微躬身,退出了屋门,揉了揉刚才被钱砸了的脑袋。
    楚朝颐或者且平安回京了,听到这个消息,他突然就不那么紧张,长舒了一口气。
    解决完对楚朝颐的担忧,傅廿又陷入沉思。
    既然现在确定他这么久以为的师兄其实是师父假扮的,师兄也已经没了呼吸。那真正替他承蛊的人是不是还在宫里?
    可他是借着差事从述州行宫跑出来的,又被傅桢关了那么久,宫里那边肯定早就发现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在突然回去,基本上等于给重刑司送工作任务,运气好还能再给刽子手也送一次工作。
    到了之前安置裴昼的医馆,傅廿沉思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大夫,之前
    他手腿断掉的特征十分明显,大夫见了赶忙出了柜台,先一步抢道,这是您先前垫付的药费,还退还给您。
    傅廿呼吸滞了一下。
    您别担心。那个小兄弟还活着,后来病情好转了不少。再后来在酒楼里遇见了打听他下落的人,说是他在述州这边做生意的亲戚,老夫领着他们过来看。他们就替他结清了药费,又雇了车夫,说是带他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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