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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32)

    楚朝颐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十分压迫人,一时间傅廿也不敢开口请示,只好继续乖乖坐着。
    这份送到军枢局,再拓写一份传给窦慎,窦将军的奏折也拓写一份给他。楚朝颐停笔,把手上的卷册递给身边的李公公,继续低头奋笔疾书。
    这份以最快速度传到泽王手上。还有,太医调动好之后及时上报。交代完,楚朝颐又写了几笔,才匆匆搁笔起身,欲朝书房外走去。
    傅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目光追随着楚朝颐的身影。
    待楚朝颐走到门槛,傅廿还是没忍住,开口道,陛下。
    这声陛下出口,傅廿也知道有些不合时宜,赶忙把身躯伏的更低。
    楚朝颐驻足。
    属下已将自己这些日子来所有的罪行,都写在卷册上,请问是否可以让属下先行离还没说完,傅廿只看见楚朝颐和书房看守的公公交代了两句,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压根没理他。
    傅廿:
    他想了想,方才楚朝颐提到窦慎窦将军的义子。窦将军常年驻守北疆,楚朝颐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他麾下的忠臣。
    想必是军事出了问题。
    以往楚朝颐的性子,国家要事关头,旁人提不相干的事情肯定会发怒。
    傅廿以为楚朝颐听见他打岔会让他滚,或是罚一通。
    结果楚朝颐这次难得没发怒,也没让他滚,没遂成他的意。
    半晌,傅廿听见有公公进来。
    连侍卫,陛下传话,说听见您方才的话了,只是暂时有急事,让您稍安勿躁,等事情处理完毕,会回书房。
    没说是否允许属下离开吗?傅廿见公公来了,急忙追问道。
    他已经在这儿耽搁了快一整天,早就心急如焚,楚朝颐这么一走,语气也不禁急了。
    公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了。不允许。
    傅廿: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厌色,右手发泄似的砸在桌子上。
    桌子原本就是木质的,被石制的义肢一砸,小幅度震颤了一下。
    正垂头,还没来得及叹气,傅廿突然闻见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他抬头,见到宫女端着食盘,已经跪在了他对面,娴熟的收了书卷,放置好食盘,摆放好碗筷碟盘。
    身侧的公公赶忙接道,这是方才陛下让厨房备的。
    傅廿瞥了一眼面前的食盘。
    有他上一世最喜欢的吃的,也有他上一世碰都不碰的菜。
    他刚想道谢,话到嘴边,突然警惕起来,御书房可以进食吗?
    他记得清楚,楚朝颐爱惜这些文书要务,以防鼠灾虫患,如非必要绝不会在书房进食,尤其是甜食。想到这儿,傅廿又瞥了瞥眼前的甜羹点心。
    万一又是套呢?
    可以。公公笑着,不紧不慢的回答,御书房不允许进食已经是几年前废除的规矩了,连侍卫记性真好,明明多年前还在熙王府上,却记得御书房的规矩。
    傅廿没接话,他情感上脑子再不好使,也听出来这句话有些奇怪。
    目光转向食物,傅廿计算了一下。食物的总量不多,他饿了这么久,全吃完应该不算问题。
    他端起最近的一碗菜,也顾不得烫,张口便准备往嘴里倒。
    还没端起来,手腕就被按住。
    连侍卫,陛下知道您不方便用筷子,特意让厨房备了银签和勺子。
    傅廿只觉得身边公公的声音聒噪,没理会,夺回手腕的主动权,就要继续把食物往嘴里倒。
    这次,就不是被轻柔的按下手腕制止了。
    左手突然吃痛,傅廿本能反应想打回去,还好反应快,意识到这是在宫里,只能忍辱放下菜碗。
    傅廿再是不爱生气的性子,到嘴边的饭菜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不到口,也有些着急。
    连侍卫,吃饭是件细活儿,如此鲁莽,当心烫坏身体。还有,这银签是前朝皇室流传下来的,陛下念及您手不方便,才特意
    傅廿不想听公公聒噪,左手握住银签就往菜里戳,一边戳一边快速的朝口中扒拉。吃相的确算不上雅观,甚至没比动物好到哪儿去。
    上一世独自吃饭的时候,大多只吃可以用手拿着的饼馕。和楚朝颐一道的时候,才会装模作样的用筷子,但更多时候,傅廿没机会自己动手,被喂什么就吃什么。
    不到半刻钟,傅廿便放下了银签,眼前的餐盘都已经空空如也。
    以往再不爱吃的,现在也没剩下什么。倒不是他有意怕楚朝颐试探他,只是实在饿的太久。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鸡飞狗跳的饭,外面天色已然大黑,宫灯全部点上,透过窗棂,外面的楼阁宫阙映着淡淡的金光,精妙的壁画雕梁若隐若现。
    傅廿自知跑不了,也没再试探,就这么安静的跪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等待着楚朝颐回来。
    过了子时,傅廿才又一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已经在书房里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天他都没合过眼,一直盼着被放出去。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傅廿已经开始计划,待会儿要怎么联系傅桢,联系完还能不能休息半个时辰小睡一会儿。
    让小皇叔不必再进宫,回去早点歇息,明日再继续处理。入秋以后本来身体就不好,哪儿能日日通宵达旦的。
    没跑?还是没跑成?
    声音愈来愈近,傅廿总觉得最后一句是说给他听的。
    看着楚朝颐的影子绕过屏风,坐在书桌前,傅廿正思量着要不要开口。
    报
    还没找到打断的机会,就听见门口有传来嘹亮的声音。
    传话的探子看见有外人在,只好凑近楚朝颐,小声交代了什么。
    傅廿这么好的听力,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上一世也是这样,楚朝颐任何事情都不会刻意隐瞒他,但从来没让他听到过只言片语。
    他看着楚朝颐蹙眉,迟疑的放下笔。
    遥月门?他怎么说?
    听到曾经的师门,傅廿下意识竖起耳朵。
    会不会是有关师兄的?
    死了?死了就埋了这点小事也要通报?楚朝颐不满的抱怨完,又听探子说了两句,才挥手示意人退下。
    什么死了?
    傅廿听着这些误导性很强的信息碎片,已经演算出来好多种可能。
    探子一走,他就忍不住发话,陛下,属下认罪,且所有罪行均已写出,恳请您让属下离
    楚朝颐听着他难得有几分着急的语气,没准许他说完,先一步打断,这么急着走,是要见谁去?
    第43章
    属下并未要去见傅廿还没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道,属下并未着急。只是夜露深重,念及陛下龙体,不想打扰您休息,所以才想尽快离去。
    说完,傅廿尽量跪正,双手呈上文书。只当方才说错话的不是自己。心里一直暗叫不好。
    看见楚朝颐这张不善的脸,就很难保持心无波澜傅廿掐了一把自己的手。
    哦。楚朝颐的语气刻意上扬,拖了长音。拿过他手上的书册,顺手放在了一边,没再追问,也没去翻看。
    傅廿不敢再催,只能低着头,去推测方才楚朝颐说的是什么。
    提到遥月门,提到傅桢,还说死了就埋了。
    心急如焚等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又听见楚朝颐发出声音。
    没说话,只是咳嗽了两声,咳完,继续专注手上的信件文书,神色严肃的写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傅廿的意思。
    等了两刻钟,傅廿攥拳攥的关节都开始泛白。
    写的什么东西。听见楚朝颐的声音,他赶忙坐直。抬眼,看见楚朝颐一脸凝重的翻了翻他呈上的文书,皱紧眉头。
    这字和谁学的,跟画符似的。只见楚朝颐又翻了几下,满脸嫌弃的把书册合上,掷了回来,字写不好就从写字开始练。
    傅廿心生奇怪,左手指蘸着墨汁,写出的字算不上艺术,但好歹也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还不至于看不懂。
    他没吭声,捡起来面前的文书,一翻开,发现自己写好的东西沾了水,洇成了一团团墨迹,早就看不出原来的字迹。
    写完就放这儿,明明是干燥的他一边用左手确认桌面是否干燥,一面奇怪的小声嘀咕。
    楚朝颐听闻,放下笔抬头道,那你的意思是朕故意的?
    不敢不敢。傅廿连忙应道。
    说完,傅廿才起了疑心。他狐疑的偷看了一眼楚朝颐,见楚朝颐在低头认真处理事物,这才收回目光。
    楚朝颐的性子大约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傅廿到底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只好又研磨。
    用笔。
    手还没蘸到墨汁,傅廿就听见冰冷熟悉的声音。
    他没反驳,左手拿了笔。常年练刀练暗器,笔倒是不难控制,只是比手指划拉要慢上不少。
    一边写着,一边猜测傅桢的具体情况,思索着方才探子进来报告的内容。
    这样握笔。
    还没写两个字,傅廿又听见不远处的声音开口。
    不要抓着笔杆,这样,看这儿。
    他抬头,看见楚朝颐正拿着一杆干净的毛笔,替他示范。
    傅廿别扭的试图照做,使劲儿的试图用这种握笔姿势控制住笔杆。
    啪的一声,笔杆断了。
    他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赶忙伏在地上捡起来断掉的笔杆。
    这时,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楚朝颐笑了?
    傅廿悄悄抬眼,正好看见灯光明暗的交界,落在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没未这幅罕见之景发怔,随着灯芯摇曳,再次定睛的时候,那张惊艳的面容已经恢复以往的冷淡,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到四更天,傅廿又一次听见探子进来和楚朝颐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就见楚朝颐从桌案边站了起来,疾步向外走去。
    等人走后,傅廿就搁下了笔,伸了伸长期蜷缩的身躯,低头悄悄打了个哈欠。
    连侍卫,陛下说您可以回去休息了。哈欠还没打完,傅廿就听见身侧太监的声音幽幽响起。
    听到这句话,傅廿瞬间精神。赶忙站起来,道了谢之后就准备往外走。
    休息是不可能的,现下天已泛白,等宫门打开的时候,还是得找机会溜出去,看看傅桢的情况。
    如若真是傅桢替他承蛊,发病只靠那么一点药物缓解,肯定是挺不过去的。
    走到御书房门口,一只脚刚迈出去,公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连侍卫,这个是您的。
    什么?傅廿回头,发现是一个小小的竹筒。
    某位大人的鹰隼趁夜入宫,被守夜的侍卫射杀。陛下示意将这鹰隼埋了,可是埋葬之前,在它的喙中发现了这个信筒应当是您的东西。
    鹰隼
    傅廿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傅桢传进来的东西。
    他没敢接,给属下?是不是弄错了?属下在京中举目无亲
    已经给陛下过目,陛下看见竹筒后,说:这应当是某位大人试图给您的东西。公公说话的时候,双手还是呈着那个竹筒,陛下还说,希望您能以此为戒,如若再和外臣私通,就不是在御书房关上一天一夜这么轻。还有,让您后日去承元殿领事处领罚。
    傅廿:
    他没再说话,一把夺过那个竹筒,拆开来看。
    【翌日离京北上,为期半月,身体暂安,身怀之毒实为】后半张纸条,能看得出人为撕毁的痕迹。
    傅廿赶忙反面,纸条背后空白一片,并未写字。
    身怀之毒实为什么?
    怎么最关键的时候没了?
    他攥紧信筒。
    师门里又秘传的隐字之法。
    可能后半句,需要动点功夫才能看见?
    阅读完毕且把书信交还于奴才,您便可以回去休息。公公见他把纸条攥进手中,又事实的提醒道。
    他立马想到公公说,是给楚朝颐过目之后,才转交给他。
    如若只是刻意让他看见傅桢对他说了什么,楚朝颐的意思不过是提醒他,私通外臣的事情瞒不过天子之眼,劝他好自为之。
    但刻意撕掉后半句
    傅廿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没再去想,将书信及信筒一并退还回去。
    回到房间,傅廿点上灯,坐在桌前怔怔的看着窗外。
    在楚朝颐面前一败涂地一世,这一世依旧没什么改善。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冲到楚朝颐面前,问问对方撕掉的后半句是什么。还好荒谬的想法只是一瞬,很快便压制住。
    傅廿回想了一下傅桢的书信。
    北上半月,照着傅桢现在的身体情况,半月走不了太远。
    遥月门是在京城以北的山上,实际路途并不算远,只是位置十分隐蔽。
    难道是师兄回师门去了?
    傅廿不禁蹙眉,一点点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
    最初他身上的怪毒,就是师父给他的。如今师父虽已入土,但毒源肯定是起源于师门,所以此次,傅桢突然离京很有可能是回师门寻找毒源。
    如果突然追回师门是不是就有机会查出傅桢到底是不是替他种蛊的人?
    这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在心中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14 02:27:33~20210216 22:3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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