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真好,阿廿又回到身边了,怎么抱他都不反抗,缠绵多久他都愿意,再也不会乱跑了,只是不愿意说话。】傅廿看到这句话,不禁蹙眉。
纸条上都是没写年份只写日期,但从纸张的新旧程度上,能分辨出,这张绝对是在他离宫之后写的。
傅廿寻思着他上一世离宫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抱着疑问,傅廿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找师兄的笔迹,又不禁往前翻了翻。
【不管怎么亲吻,阿廿都不反抗。只是身上好冷,怎么抱着都暖不热。】【以前阿廿喜欢的桂花藕粉,现在不肯吃了。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赌气不吃饭?】【阿廿还是不愿意说话,可能还需要好好哄哄。】【阿廿身上的烙印还在,腰牌还在,连心蛊也在,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就好,皇叔凭什么要抢走阿廿去埋在土里?】越往前翻,日期越接近他死去的那天,傅廿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也一点点拧紧。
这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师兄调侃过寝殿里的那个假人,说楚朝颐的癖好令人不敢恭维,原先可比抱着假人恶心百倍。
一瞬间,傅廿闪过一个很荒谬的念头。
可是楚朝颐脑子再不正常,也不会疯到这种地步吧?加上芒种,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生肉放置在室外,几个时辰就会有异味,更何况那么大一个人
傅廿赶忙打消掉这个念头。
刚想继续往前翻,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赶忙胡乱把箱子扣好,跃上房梁。
不一会儿,就见着李公公带着宫女,挑着灯进来,先是把书房的灯点上,换了熏香,才对身后的宫女说道,一刻钟时间,收拾打扫好,热茶倒上就下去,别让陛下看见你们。
傅廿在房梁上屏住呼吸。
避开宫女的目光逃出去并不难,只是方才,那些手信看到一半,没看完,着实难受。
出了御书房,天还没亮,傅廿赶忙回到房间,躺在塌上大脑一片混沌。
对了,师兄还说过,他死了以后连墓都没有,甚至宫里的人都不能提他死了这件事。
他原本以为是楚朝颐因为他离开的愤怒,死了也不想让他入土为安早升极乐,更不想花钱替他修建坟墓。
现在看来,傅廿对他没能入土为安这件事,有了新的、大胆的见解。
今晚再偷进一次御书房,一定要看完那盒手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此之前,先出宫去看看师兄,傅廿心想道。
下午傅廿完成一天的差事,趁着宫门还没下钥,溜出了宫。
他没家人,没朋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宫,所以哪怕宫门还开着,也得偷偷摸摸的。
一路从皇城跑到傅桢的府邸,太阳还没彻底落山。
这次傅桢府邸周围没有那么多禁军驻守,傅廿难得敢走了正门。
院内还是冷清的很,也不知道是入秋还是什么原因,院内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阴冷。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主屋,还没去摸地下暗室的入口,就听见卧房传来沙哑的声音。
谁?喘息的声音很重,声音完全听不出以往的清澈。
傅廿赶忙掉头,朝着卧房奔去。
只见一直以来,人前风流倜傥的傅桢,正无力的躺在塌上,额前的毛巾散乱,手边的水盆也有干涸的趋势。
大人,是属下,连念。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走近。
傅桢低吼道,别过来!
谁让你来的!滚!低声咆哮的声音也十分沙哑。
无意听闻大人疾病缠身,无人指使,属下自己偷偷溜出宫的。大人与我有恩,于情于理,属下都应该来看。傅廿没理会对方的咆哮,自顾自给水盆添了水,重新打湿毛巾拧干,又倒了杯水,用手试了试额前的温度,大人可吃过药
还没说完,傅廿只见傅桢一把把他手中的水打翻。
滚。说了让你滚!吼完,傅桢用手无力的按着心脏,向着榻内蜷缩。呼吸时缓时重,偶尔还自暴自弃的使劲儿掐心口,恨不得把皮肉掐烂才是,还是说是那个老狐狸让你来看笑话的?或者看着我怎么死?
傅廿没动。
心口剧痛,痛到神志不清的程度,偏偏无法昏睡过去,高热,全身无力,这种状况,很像他上一世毒发的时候。只是后来有了承命连心蛊缓解,又有名贵珍奇的药材续着养着,毒发时才不会这么痛苦。
现在傅桢的情况,真的很像他上一世毒发的症状。
难不成当初是傅桢替他承的蛊?
傅廿想起来当时傅桢痛哭流涕,呢喃忏悔的样子。还说一直收着他小时候的东西,并且很想他。如若是傅桢,倒也不是说不通。
属下这就去叫郎中。傅廿说完,就从床边站了起来,说了您有恩于属下,属下定不会看您这般痛苦。
还没迈开步子,傅廿感觉到后领被猛拽了一下。虽然不至于摔倒,但也理解傅桢的意思是让他停下。
郎中没用,医不好的。傅桢哑着声音说道。
那
傅桢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真不想看我痛苦,就直接杀了我。桌,桌上有长剑。
亲手杀师兄这种事,傅廿肯定是做不到也不可能做的。
看大人的样子,像是毒发?府中可有解毒之药?思考半晌,傅廿小心翼翼的问道。
果然是承元殿的侍卫,居然能看得出是毒发话没说完,傅桢咬牙,抓紧心口的布料,忍住突然涌上来的剧痛,眉目紧蹙。
傅廿:属下略微读过医书,能看得出是毒发。但分不清是什么毒
分不清就对了,我要是知道这是什么毒,怎会沦落至此傅桢说完咬了咬牙,缓解的药物只有宫内有,以往,那个老狐狸会按时间供应给我,我也老老实实的听他吩
傅廿见对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赶忙上前,替傅桢顺背。
又将毛巾敷在傅桢额前,端水递到他口边,缓解的药物,只有宫里有吗?
嗯。
什么药?您对属下有恩
傅桢故意呛道,算了吧。让你去偷宫里的东西,转身你报告给那个老狐狸,我可就真被挫骨扬灰了。
傅廿没理会傅桢冷嘲热讽的反应,这次不一样。上次您让属下偷圣旨,属于家国机密,属下万万做不出叛国之事。这次您是有疾在身,需要偷救命之药,和叛国之事不能一概而论。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以往每次只会给我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里面的药材都是磨成粉末混在一起的。
属下知道了,定当完成任务。傅廿说完,才放下替傅桢端水的杯子,可否冒昧问一句,大人身上的毒,是何时中的?如若离中毒的时间过去的不久,属下认识一位名医,擅长解毒。试探完,傅廿安安静静的等着傅桢回答。
没用的,已经快十年了。
快十年前。
傅廿微微蹙眉,他似乎也是那个时候,找到替他种承命连心蛊的人。
第37章
那敢问十年前,是什么契机让大人身中此毒。或许属下能从中
不知道。忘了。回过神来就已经这样了。傅桢暴躁的打断道,打断完,继续像榻内蜷缩着,抵着一波波上涌的心痛。
是属下失礼了,属下先行告退。
傅廿没再追问。傅桢不肯说,他自有办法知道。
他记得上一世种蛊之前,太医给他开的缓解怪毒的方子。眼下回宫先去偷浸寒参,再混合其他药材,给傅桢吃下去。如若有所好转
他没再去想,即刻动身回宫。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暗,傅廿见着同屋的室友还没当差回来,先一步溜回自己的房间,点上灯,准备开始制定计划。
他先凭着记忆,把上一世自己用过的药方写了下来。
一些只有宫里有的禁药肯定得靠偷,今夜肯定是要去太医院的。之前在太医院住了那么久,太医院的作息时间以及守卫情况傅廿已经背的差不多。
把计划写完后,傅廿默念了几遍,确认已经熟记在心,才把写好的纸张凑到灯前,烧为灰烬。
小憩到三更,攒足了精神,确认睡在隔壁的同窗熟睡之后,才溜了出去。
傅廿摸黑到药房,看着巨大的药柜陷入了困境。
禁药很多是不写名字的,或是藏匿于写着普通药材的柜子。药柜这么大,气味混在一起,靠嗅觉根本无法分辨,除了挨个找,别无他法。
傅廿想了想,最终还是从身上拿出火石,接着微弱的灯光,凑到药柜边上,一格一格的去嗅,去排查,有没有他需要的药物。
找了一圈,他的确找到了几根草,但是最重要的浸寒参毫无踪迹。
傅廿记得上次看见浸寒参,是在徐太医自己的屋子里。
若非必要,太医晚上多半是不留宿于宫,尤其是有家室的。
趁着夜深,傅廿带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几根草药,朝着徐太医的房间蹑手蹑脚的移动。
入秋之后夜里凉,守夜的药童也不会太盯着外面,行动还算顺利。
到了屋外,傅廿发现里面的灯还是亮的,只是屋里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剪影映在窗子上。
他又朝着窗子凑近了几步,顺着缝隙,向着室内探查。
灯油已经快烧尽了,说明灯不是刚点上的。屋内的确没人活动的迹象。
傅廿没敢贸然进去。
万一屋子的主人只是去了茅厕或是其他地方,待会儿就回来
想到这儿,傅廿又环顾了一圈。
这一次,他瞄见桌子上有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
他记得师兄似乎说过,以往从宫中拿药,都是用绣着莲花的荷包装着打碎混合的粉末,不会让傅桢看见里面的具体药材。
想到这儿,他的歪心思转到了桌上的荷包。
窗缝钻不进去手,但是纤细的义肢可以穿过,手指刚好能勾到荷包的边缘。
想到这儿,傅廿确定了一圈周围没人,才大胆的撸起袖子,露出焦黑纤细的义肢,精准的朝着窗缝下手。
拿到荷包后,傅廿从怀里拿出纱布,把荷包里的所有药粉都到了出来收好,又把荷包还了回去。
一路逃出太医院,到了没人的角落,傅廿才打开纱布,燃了火石,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方才偷来的药。
果然,里面都是粉末状的药粉,磨得很碎,完全看不出药材原有的形状。
傅廿拿了一小撮,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有浸寒参的味道。
虽然混杂了其他药材的气息,但依旧掩盖不住浸寒参浓烈的气味。
傅廿把药收好,不禁陷入沉默。如若这幅药真的对傅桢有用那基本可以证实,傅桢是替他种蛊的人了。
思考片刻,傅廿立即出宫,朝着傅桢府邸的方向飞奔去。
夜深人静,一路上没什么阻碍。跑到傅桢宅邸前的时候,傅廿气喘吁吁的倚着墙,缓了好久。
果然,这一世再回归老本行,体力也有点跟不上。
压着粗重的呼吸,傅廿朝着主屋快步走去。还没进屋,就听见傅桢断断续续的咳嗽,和骇人的呼吸,以及因为疼痛,卡在嗓子里的声音。
动静比几个时辰前小一些,大概是没力气挣扎了。
傅廿快步走进去,拨开帷幔,大人,药找来了。敢问您平日如何服药。,煎服?还是直接吞服粉末?
躺在榻上苟延残喘的傅桢听到声音,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想说什么,只是嗓子明显发不出音。
傅廿赶忙上前,倒了水,耐心的一点点喂给傅桢,喂完之后,又耐心的替傅桢顺了顺心口。
普通的药,没用的
他没等傅桢说完,面无表情的打断道:属下刚从太医院偷来的,从气息上闻起来,应该有一定退热的功效。并非外面药铺买的普通药材。
看着傅桢不可思议的眼神,傅廿又加了一句,大人平时如何服药?
煎煮傅桢的声音有气无力,粉末,一刻钟就行。
属下知道了。傅廿简短的回答完,迅速离开床榻,朝着屋外跑去。
在杂物室,傅廿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那么破损的砂壶,打了水清洗干净,才生火开始煎药。
庭院内冷清的要命,除了西沉的月光,唯一的光源就是药炉下面微弱的火光。屋里时不时传来的痛苦之声是唯一能够证明这儿有活人的痕迹。
傅廿守着药炉,有点犯困。
这几天都没什么休息的机会,前半夜虽说小憩了一会儿攒了些精神
傅廿拿了一根细木枝,握在手里,点燃另一端,这样烫到手,他便可以醒来。接着便缩在药炉旁边,借着火暖,脑袋一栽一栽的。
突然,手指感受到燃木的温度,傅廿赶紧从朦胧中清醒。
草药的气息已经十分浓烈。和上一世他用于解毒的汤药气味很相似。
傅廿端药进屋,点上了灯,才坐到傅桢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药煎好了。
说完,傅廿舀起一勺,凑到傅桢唇边,示意对方喝下去。
我自己来。
大人躺着便是,这是属下应当做的。傅廿面不改色的说道。
傅桢也没再推脱,只由着他喂药。
一碗汤药下去,傅桢的呼吸肉眼可见的平稳了许多。
心头的剧痛应当也有所缓解,至少见不到傅桢再去揪心口皮肉的动作了。
傅廿蹙紧了眉。
莫非师兄,真的是替他种蛊的?
如若是师兄替他承命,也说得通楚朝颐至死不想让傅廿知道真相,毕竟他和早背叛师门,和师兄分道扬镳。像楚朝颐那么谨慎的人,肯定会但心他知道真相后忠心转移,所以才一直瞒着他。
傅廿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成立。
你倒是还挺会照顾人的傅桢再次开口,嗓子还是哑的要命,心口是没有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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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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