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
果然是陵墓。还是把别人的坟掘了改的。
听着傅桢骄傲的语气,傅廿觉得如若自己真的有坟,怕是傅桢现在又多了第二个家。
听说你伤的挺重,还以为你得过些时日才能来找我。傅桢没在意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仰面八叉的躺在藤蔓里的吊床上,当做秋千一般晃了晃,给你的腰牌呢?
丢了。傅廿坦然回答,心里还在疑惑刚才听见人的惨叫那件事儿上。
啧。
听见傅桢不耐烦的声音,傅廿没急着接话。
算了,丢了就丢了罢,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东西,就是可惜了我亲手写的字。
傅廿还是没接话。
沉默了半晌,傅廿见面前的人也没说话。他做好了傅桢暴怒的准备,深吸了一口气q才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
大人,属下斗胆。方才,属下似乎听见有人的惨叫声从这儿传来
然而还没说完,只见傅桢从吊床上弹了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慌忙打断。
真的假的!不会闹鬼了吧!别吓我啊!我最怕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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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傅廿站着原地安安静静的看着傅桢从吊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傅桢见他没反应,赶忙坐好,我是真的怕鬼。
怕鬼还把别人坟挖了改成自家
傅廿敷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信了,思维没被傅桢的胡言乱语带偏,继续追问道,可是方才,千真万确,属下听见有人的哀嚎。
傅桢反问,是吗?什么样的哀嚎?我怎么没听见。
看来傅桢并不想回答,但方才的确没听错可能是不方便回答?傅廿默默想道。
沉默片刻,傅廿才开口,大抵是属下听茬了,这几日高烧,今儿个刚退,脑子还有些糊涂。
嗯,回去记得好好吃药,傅桢轻描淡写的说完,思考了一会儿,既然还不上钱,就按之前说的,帮我干活抵债。
好。傅廿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还债,赶紧还完,还有下一件事儿拜托傅桢。
上次承元殿那么明目张胆潜入的事情,傅廿也算对傅桢的权势刮目相看,以后很多事情就要拜托对方。
他安安静静的背手而立,等着傅桢下令。
傅桢瞥了一眼他乖乖的模样,沉思片刻,如果没有打听错,你还是被调去承元殿当差了,对吗?
属下会想尽办法推脱,不会违背您说的话傅廿平淡的开口。
不必推脱,你且在那儿当差便是,傅桢赶忙打断,第一件事儿,帮我偷四卷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上面必须是那个老狐狸的亲笔字迹。
这叫不是什么难事儿?
傅廿听的一头雾水,心说简单怎么不自己去,但敢怒不敢言,还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听到了吗?上次你敢寝宫偷东西,偷四卷圣旨不在话下吧?
傅廿沉默许久,不敢作答。
他的性子一向和感情用事不沾边。
嘲笑楚朝颐,背后唾弃楚朝颐,他信手掂来。可到底怎么说,偷前主子的东西,心里还是有道坎儿。
傅桢见他不回答,又附加道,这件事低一百两黄金而且也不算偷,说了只要是他的亲笔字迹就行,不加玺印的就行,加了玺印就算正儿八经的圣旨,我也不敢要。那老狐狸写圣旨总有写错或是写完反悔的时候,你去拿那些废弃的就行,反正废弃的圣旨也是要焚毁,不如废物利用。
傅廿沉默了一会儿。
不加玺印,那也算不上完整的圣旨。
但如若只是想要楚朝颐的字迹,大可不必让他拿圣旨,寻常的练字的纸布要多少有多少。如若是想收藏圣旨绢帛的做工这种东西好得到的很,先皇还在的时候师门里就接过多道圣旨,师兄有能耐弑师,不可能连拿几卷圣旨绢帛的能耐都没。
属下斗胆,敢问大人何故要这些圣旨?
当然是好玩。收藏当朝天子写在圣旨绢帛上的错别字不好玩吗?傅桢云淡风轻的反问道,而且第一个任务就是试试你的能力,加上你现在右臂还是断的,我倒想让你直接帮我干活,关键你的义肢现在能用吗?
傅廿:
一经提醒,傅廿才想起来自己的右臂还没好。
断着手来找我干活还债,我还以为你碰瓷来了。
属下遵命。为了不听傅桢叨叨,傅廿先一步抢答。
虽说遵命,可他心里一直盘算着,如何不偷楚朝颐的东西,同时完成任务。
前主仆情谊和风月爱恨傅廿分得清。后者他对楚朝颐的确多有怨恨,但前者,楚朝颐的确没亏待过他半分。
半月之后,我会去找你。傅桢躺回吊床上,闭上眼睛,这半个月我有别的事,如若任务提前完成了自己想办法先藏着。现在你可以走了。
遵命,属下告退。傅廿说完,朝着地面大步走去。
石阶踏上去都是扎实的,至少石阶下面肯定没有暗室。石壁他也摸了一圈,也是实心的。
走到地面上之后,傅廿决定还是在院子里探查一番。
上次,托傅桢找浸寒参的时候,那本奇怪的书傅廿还记得。
趁着夜色,傅廿先是把主屋查了遍,毫无收获之后,再转战地面上的书房。
其实他没报多大希望,毕竟地下似乎才是师兄日常起居的地方。
然而搜查到书房角落的时候,傅廿还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从灰尘里捡起来了一本书。
和上次那本一样,书皮上没有任何题目。
屋内昏暗,傅廿草草的翻了一下,只看清里面也是插画配文字的样式,便草草收进袖中。
应该是上次见到的那本,里面写的如何让死去的遗体长久不腐,甚至是能保持生前原状。想到那日看见的惊骇内容,傅廿心里一沉,加快脚步,朝着回宫的方向赶路。
得在早朝之前的时辰赶回房间,装作病弱的样子躺回塌上。
一路上还算顺利,一直走到太医院附近,也没遇见难缠的侍卫,右臂的伤口也没有加重的痕迹。
溜回太医院内,夜色依然不减,傅廿瞅了一眼院内的日晷,松了口气。
还早,早知道再在傅桢府上多搜查一会儿了,傅廿如是想到。
他蹑手蹑脚的朝着屋内走去,还没走到,大老远,傅廿就听见药童的哀嚎,陛下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连侍卫去哪儿了。小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陛下?
傅廿停下蹑手蹑脚的步伐,就地找了一处草垛蹲下,安安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大半夜的,楚朝颐怎么会来?
原本傅廿还庆幸一路顺利,这到家门口了,突然一盆冰雹。
蹲了好一会儿,傅廿听见屋内有人说话,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紧接着,便是药童的抽泣声。
傅廿还是决定光明正大的回去,如若遇见楚朝颐,便说方才去茅房,不然长时间不回去,更引人怀疑。
想到这儿,傅廿揣了揣怀里的那本书,脸不红心不跳的朝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果然,药童还在抽泣。
你去哪儿啊
傅廿还没迈进门口,就听药童呜咽的声音带着哭腔,问道。
茅房。见你在休息没打扰你,是有人怪你了吗?傅廿问完,环顾了一圈儿,除了他和药童,找不来第三个人。
只见药童摇摇头。
可是傅廿方才明明听见药童喊了陛下,不可能听错,而且方才,的确有人在和药童说话。
他将信将疑的躺回榻上,静待良久,也没听见有除了药童之外的动静。
傅廿这才坐了起来,从怀里拿出那本从傅桢府上不请自取的书。
屋内无灯,傅廿只能借着月光阅读。他一向习惯夜视,光线昏暗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
结果一打开,傅廿就被书内的插图镇住了。
上面画的
很多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且惟妙惟肖,尤其是神色,勾勒的无比细致。这等淫.乱之事傅廿赶紧手足无措的把书合上。
怎么会是这种禁书?
手忙脚乱藏书的时候,傅廿发觉到书内掉了一张纸条。
他捡起来,凑近上面的字。
【给爱乱翻别人东西的小朋友一点点教训,想借东西需要告知我,不可以自己乱拿】辨认了很久,傅廿才辨认出傅桢写的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把字条攥紧,低头沉默。除了恼怒,还有一种无名的挫败感。
离开师门这么多年,还是技不如师兄,连这点小事都会上套栽跟头。
方才走得急,傅廿压根就没想到会有这遭,甚至不确定是傅桢提前预料到他会翻,还是说在暗处看着他偷完书后,再暗中掉包。
傅廿沉闷的叹了口气,眯着眼睛,把字条一点点彻底撕成碎片,再蘸了些水,确定墨迹彻底模糊之后,才扔进痰盂内。
躺回榻上,傅廿看了看手边的那本禁书。
白日想办法烧了吧,这种东西要是被人发现,可是大罪。想到这儿,傅廿抓起那本禁书,准备压在褥子下。
刚坐起来,突然,傅廿感觉到门口传来提灯摇曳的光线,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那本禁书压在背后,装作平安无事的躺好,尽量调整好呼吸。
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只能通过提灯映出来的剪影判断,有人在不断朝他走来。
剪影中,只能看见是个成年男子的身躯,身上的着装繁重,头顶带着繁琐的毓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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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身朝服
傅廿瞬间反应过来来着的身份,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脚步声几乎是停止在身侧。
闭着眼睛,傅廿也能感觉到风灯的光线在他身侧停下,呼吸声也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傅廿还是不敢动。
明明楚幺来的那次,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当场抓包这次对来者的身份已经基本猜到了,反倒不敢睁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呼吸声依旧萦绕在身侧。
以往装死数个时辰都不是难事,现在却是多躺一秒都是煎熬。
躺了半晌,傅廿决定先发制人。
不请自进是贼,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抓贼总不算错
想到这儿,傅廿立即弹了起来,一把抓向身侧的人,死死地掐住不肯松手,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幽幽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不装睡了?
沉稳冰冷的声音,傅廿吓得赶忙收回左手,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真的是那个男人
他怎么来了?他这儿做什么?要是站起来行礼,那本书想到这儿,傅廿赶忙侧身探了探被窝里的那本禁书。
还在,傅廿暂时松了口气。
属下无意冒犯,说完,傅廿又把左手向里收了收,参见陛下,您,您怎么来了。这次傅廿不是装的,是真的一时间吓到话都说不囫囵,说完之后,磨磨蹭蹭的起来行礼,实则是把那本禁书往被子里又一次掖了掖。
这宫里还有朕来不得的地方?穿龙袍的男人开口的声音不急不缓,语气没有起伏,听着就骇人。
傅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这次对方没有让他免礼的意思,傅廿费劲心思,才在榻上跪好的同时,把书本藏在被子里。他身上原本就有伤,起身行礼慢一些还算符合常理,只要面前的人不突然掀开被子,还是能瞒过去的。
跪好之后,傅廿死死地低着头,等着面前的男人发话。
沉默间,突然,一块金属摔在傅廿面前。
看见师兄给他的腰牌,傅廿一惊,呼吸都滞了半拍。
楚幺果然把这块腰牌上交了
宫内侍卫和外臣有所联系,往轻了说是入宫前就是朋友,照应而已,往严重了说,就是私通,甚至是谋反,是死罪。
有人称在你身上搜查到了这枚腰牌。勾结宫外势力,原本应当直接定罪,甚至立即问斩都不过分。朕念及你有伤在身,动弹不得,大有可能是被人污蔑,便亲自来探查说到这儿,楚朝颐刻意顿住。
傅廿这才察觉到,这间屋子并不止他和楚朝颐两个人。
只要他敢乱动,大有可能会直接被毙在原地。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动了,甚至还能溜出太医院,方才回来之后还能来拿不红心不跳的装睡,楚朝颐的声音还是没有起伏,说完,推了一下榻上的腰牌,上一位在承元殿当差,且敢私通外臣的侍卫,结局是车裂示众。
属下不敢私通外臣,傅廿赶紧接话。
被车裂示众的这位叛徒,行刑的时候傅廿也在,当初反叛的证据是傅廿上交的,他口口确凿这位是试图勾结外臣的叛徒,楚朝颐便毫不犹豫的赐刑。今日他的证据是楚幺上交的
后面的话傅廿还没编好。
迅速思考了一会儿,既然来质问他,说明肯定是不确定他是否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而且只说了他溜出太医院,说明对方大概率不知道他出宫又回来的事情。
这块腰牌是属下捡到的,看着精致,动了取之不道的财心,才收在身上,属下知错!编完后,傅廿又伏低了几分,属下自知道德败坏,贪图不义之财,但私通这种事,属下真的不敢。
说完,傅廿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大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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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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