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急忙问:“什么办法?”
薄砚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把你举起来,你来拿。”
“你想都不要想!”阮眠立刻反驳,眼睛瞪得溜圆,气呼呼道,“就算要举,也是我把你举起来!”
可谁知薄砚听了竟毫无反驳的意思,还欣然点了下头,“那也行,你来试试?”
阮眠和他对视两秒,一咬牙,一鼓作气道:“试试就试试!”
边说,他就走到了薄砚的身后,毫不犹豫伸出双手,架在了薄砚的腰侧。
咬牙,发力。
一,二,三——
举起来!
阮眠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而事实却是,薄砚纹丝不动,不要说被举起来了,他的脚根本就没有离开地面分毫……
“恶鬼”像是等得不耐烦了,声音陡然大增:“玫瑰!给我玫瑰!不然我就把你们都做成和莹莹一样的标本!”
一边嘶吼,他的双手还在实验台上乱扑起来,把乱七八糟的身体部位都扑腾得到处飞溅。
阮眠下意识回身去看,就正好看见了一只还沾着血迹的断手,马上就要飞到他的身上!
阮眠在那一瞬间,已经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他就那样直愣愣站在原地,甚至都忘记了躲开,只是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秒,阮眠就猛然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怀抱,他被抱着转了一百八十度,紧跟着,就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阮眠一顿,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的就是薄砚的脸。
视线慢慢下移,又落在了薄砚还环在他腰侧的手臂上。
可还没等他开口,薄砚就先一步松开了他,还歉然笑了笑,“抱歉,一时情急。”
阮眠想起来自己之前都挂薄砚身上了,还没跟薄砚道歉,现在更是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因此他只是“哼”了一声,绷着小脸摇了摇头,“没事。”
想起什么,阮眠又急忙去看薄砚的身后。
刚刚那只断手,应该是砸到薄砚的后背,现在就掉在他脚边。
确认了那上面的“血迹”是干涸的,并没有沾到薄砚身上,阮眠才松了口气。
“恶鬼”还在发疯,他们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薄砚又问了一次:“我把你举起来,你来拿,行不行?”
阮眠心里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再不愿意,他们现在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又不争气,举不动薄砚!
内心又挣扎了一秒,阮眠终于破罐破摔,面如土色地点了点头,“行,你来。”
得到许可的薄砚,再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伸手架在阮眠腰侧,终于做了第一次在烧烤摊碰到阮眠,就想做的事情——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阮眠举了起来。
阮眠轻松拿到了玫瑰,立刻就丢给了“恶鬼”。
“恶鬼”终于停止发疯,翻箱倒柜,从实验台下面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小心翼翼把玫瑰粘了上去。
可薄砚竟然还保持着举着阮眠的动作没动,阮眠这下急了,他两只小脚又在空中晃了晃,凶道:“都拿到了,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薄砚就像是才回神似的,又说了句“抱歉”,急忙把阮眠放了下来。
阮眠转头看他,有些疑惑道:“你突然发什么呆?”
薄砚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喉结很短促地滑动了一下,淡淡摇头,“没什么。”
他要是说,其实是因为看见阮眠在空中小脚晃个不停,被可爱到眩晕,肯定是不可能活着走出鬼屋了!
“这是我的告白信,”“恶鬼”又发话了,“你们去替我转交给莹莹,莹莹她现在不愿意见我!”
薄砚从他枯骨般的手中,接过了那封粘着玫瑰花的告白信,粗略扫了一眼——
莹莹,我爱你!
可是莹莹,你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
你的眼里只有跳舞,只看得到跳舞!
那个黑衣人告诉我,只有把你做成标本,让你再也不能跳舞,你才能永永远远属于我。
莹莹,不要怪我,徐琴替我杀死了你,可其实你并没有死,你只是以另一个方式永生!
莹莹,你是我的,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满篇文字都能看出写下它们的人,有多疯狂,多执拗,多不可理喻。
即便知道这只是故事里的人,可阮眠还是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低声骂了一句:“死变态!”
薄砚眸子颤了颤,他随手把告白信对折了一下,抬头看向“恶鬼”,“怎么转交?去找这个黑衣人吗?”
“没错!”“恶鬼”丢来一截粉笔,指了指墙边的一扇门,“在那个门上,画一个圆圈,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薄砚接住粉笔,和阮眠一起走到了门边,抬手用粉笔在门上画了一个圆圈,就听到“嘀嘀”两声,门开了。
阮眠和薄砚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又进入了新的一关。
可这一关,来得简单粗暴得多。
两人刚刚迈进门里,门关上的瞬间,房间正中央的一把椅子就转了过来,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黑帽黑面巾黑衣黑鞋,只露出一双小眼睛。
薄砚把告白信直接递给了他。
黑衣人接了过去,用一把雌雄莫辨的嗓音开了口:“小东西们,你们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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