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珏与大臣们来到前线驻扎军营时,见到的就是统一儒装的医学生们来回奔波的景象。
这军营怎还有女子穿着儒装到处跑!户部尚书王斌一脸惊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霍遇风在边上斜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善,那些都是景阳医学院冒死来前线救治伤兵们的大夫,一惊一乍,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霍遇风明嘲三连让王斌老脸一红,他梗着脖子道:咱们大元就没有女子为医之先例!她们一介女流怎么能来军营这种都是男子的地方?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这话让陪行的军中几员大将心中颇为不快,他们其中一个还被女大夫救治过,霍遇风对王斌的不快隐隐要化为实质。
这些天来,景阳来的那些年轻大夫们忙前忙后,脚不沾地。没睡过一天的好觉,不管男女都一样,怎么到了这老匹夫的嘴里就被否认成这样了?
看着霍遇风几人散发的怒气,王斌吓了一跳。他连忙朝着楚文珏那里靠。这些兵痞子,竟然想为了那几个女子殴打朝廷命官!
楚文珏轻轻的扫了王斌一眼,王斌正好看了过去,本想要求助的他在楚文珏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妙。
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就听楚文珏说道:以前没有,是因为学医条件苛刻。景阳的小赵大人为景阳百姓创造了条件,自然便有了。
赵柯然躲在赵文俞身后,满脑子想着秦岭南给他送来的信。
职业技术学院建好了,已经进入宣传阶段,只等着赵柯然定个开学的日子。
突然被点名,赵柯然还愣了一下,赵文俞看着孙子这幅呆呆的模样,心中泛起怜爱。
楚文珏也是看出了赵柯然一直神游天外,坏心的叫了他一声。这会将人叫回了魂,便暗笑着转了视线,看向赵文俞。语气和善还多了些尊敬之意,能做到这一步,不愧是赵公的孙子。
赵文俞拱手,陛下谬赞。
赵柯然也赶紧拱手,陛下谬赞。
王斌闻言,头脑一热,下意识反驳道:赵公,您是大儒,怎不明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与女子无才便是德!
赵柯然抬眸,皱着眉头看向王斌,想要反驳却被赵文俞拉住了。
赵文俞抬眼看了一眼王斌,沉默了一会后才缓缓说道:正因为书读的多了,才彻底明白孔圣人的那句话。他讲的女子与小人,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女子与小人。圣人在卫国时遭遇了不公对待,卫国国君被美貌的夫人所左右,其仆人见国君待圣人态度冷峻,便也冷言相向。
士可杀不可辱,圣人设身处地以自身所言,是告诫我们与妻妾,仆人的相处要庄重。便不会出现近则不逊,远则怨。
而女子无才便是德是陈眉公收录在《安得长者言》之中,此句具体何意怕是只有这位长者知晓。而它也可以有诸多意思。
它可以是说女子要以德行为主。而以往的女子之意,也并非单指女子。这里有女,有子,你怎可断章取义?
此言有数种解释,一直也没有定下具体为何意。王大人你却直言这是没有才能就是德行之意,可见王大人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
我大元从开国至今,律法都没有说女子不能读书,甚至开科考,也没有言明女子不得参考。
王大人,现在有了纸与印刷术,书籍没有以往那么难得,也没有以往那般重了,家中也以多备些。
赵文俞这话没说透,可在场的众人都品出了意味。
这是说现在条件上来了,叫王斌再多读些书,不要只知其一张口就来断章取义。
赵柯然使劲憋笑,真没想到他这爷爷这么会损。
王斌臊的脸红脖子粗,偏偏楚文珏还来了一句确实如此。
大元如今还没有女子参加科考,也不知哪个地方能有个先例,叫所有人都瞧瞧。
待大元百姓衣食无忧,书院林立,便就有了。赵文俞如是说道。
王斌人不傻,彻底明白了楚文珏真正的想法。他不仅想要女子读书,还希望她们能参加科考。王斌再也不敢开口,甚至开始懊悔,为何自己被情绪所左右。
其他的大臣们虽没有发一言,却也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这定安帝,让女子读书科考一事怕是要动真格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说就是了,还能各个都像王斌那样,情绪上头就口无遮拦。
定安帝早已以往不同,不是他们想拿捏就拿捏的了。大元此番是如何大获全胜的,他们在路途中早已知晓。
火|药这神器一般的存在,掌握在定安帝手中,就等于他彻底掌握了大元。
没有人敢和他叫板,更没有人敢以世家身份做要挟,逼迫定安帝。
以后的大元还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一路走去,楚文珏安抚了受伤的将士,又给予了医学院的学生们褒奖,直言他们是大元未来医术的希望。
少年们从没想过会见到圣上,还被圣上夸耀,各个激动的像打了鸡血一样。
楚文珏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让那几名女子红了眼,她们的坚持与努力终究没有白付。
她们所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虽说她们的爹娘明事理,辩是非。可不代表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一样,他们的指指点点,让人喘不过气。家中亲人也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承受着口舌是非。
楚文珏看着眼眶微红的少女们,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他叫人拿了东西亲写了圣旨快马加鞭送去景阳。
谢玄蓬头垢面被锁在囚笼中,手脚不得伸展,只能屈腿坐着。
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他的尊严与荣耀全部被磨灭。
帐内弥漫着骚臭,楚文珏口鼻蒙着帕子,帕子熏了他喜欢的梨香。
谢玄听着拜见的声音,便知道是楚文珏来了。
他将脸侧向一边,闭眼假寐,并不想搭理楚文珏。
怎么谢相如此不待见朕?
谢玄无动于衷,楚文具也不气,从怀中掏出了张纸让人送给谢玄看。
虽咫尺之隔,楚文珏也不想靠近谢玄,嫌恶之意溢于言表。
谢相还是看看吧,别到时候谢家绝后了还说朕心狠,都不告知你一声。
谢玄冷哼,他转了脸看向楚文珏道:我谢家怎么会绝后?谢非来那小子在你手下干活,你会杀他?还有我那嫡子,早就是你的忠臣,他为官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舍得自断双臂?我谢家绝无可能绝后,你楚文珏杀了我又如何?灭九族又如何?你还是会偷偷的留下谢非意和谢非来的命。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谢非意带着我那儿媳妇悄悄的来了边关。就是想让他们活命对不对?楚文珏啊楚文珏,你若是心狠手辣些我就信了你的鬼话了。
楚文珏挑眉笑道:谢相,朕还是劝你看一看。看完了再张狂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谢玄盯着楚文珏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那张纸,为了方便进食,本来捆绑结实的谢玄如今只是四肢被铁链圈住。
铁链发出丝丝碰撞声,他正在看那纸上的内容。
这是一张婚契。
可主位写的是他儿媳妇周若若的名字,谢非意的名字在妻。
楚文珏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替谢玄解惑,谢相说的没错,我没办法杀了谢非意和谢非来。可是,我却有不见血的办法,让你守护的凤阳谢氏自此消失。
你的嫡子入赘到周家了,你不知道入赘是什么意思吧?那我给你解释,从今往后,谢非意的孩子都姓周,是周家的人。谢非意的成就也是周家的成就,如同女子嫁入夫家,他谢非意是嫁入了周家。
除此以外,谢家参与谋逆的只有死路。其余的人,朕给予一条生路。不过条件就是,谢氏族谱上有一个算一个,嫁娶一事,男子必须入赘,但不得入赘谢姓。女子嫁人也不得嫁予谢姓。
这生路不选,便只有诛九族的死路。谢相,你说他们会怎么选?
铁链突然发出剧烈的响动,谢玄如疯了一般,撕毁了手中的婚契。他拼命的拍打,想要离开这骚臭的囚笼。
这不是真的!
楚文珏看着变成碎片的婚契,倒也不在意,撕吧,朕一口气让谢大人签了许多张。谢相你要是这一张撕的不过瘾,朕还可以让人再多拿几张过来让你撕着玩。
谢玄冷静了下来,无力的说道:我要见谢非意。
楚文珏可惜道:谢大人签完了新的婚契就带着夫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凤阳,他说他要将户籍早些转入周家,免得多在谢家待一天多恶心一天。
他托朕转告你,不将姓氏摘掉,已经算是报你养恩,不然他早就改随母姓了。
哦,对了,谢非来现在不叫谢非来。他自己改了姓名,叫黎生。取自他娘亲丽音。
谢玄目眦欲裂,他辛苦多年,想要维系的家族竟就这般轻易的消散了?
他不甘心啊!
他只想着楚文珏不会让谢非意和谢非来死,即便事情败露,谢家的根基依然在。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
楚文珏,你好毒的心思!你不得好死!
谢玄如厉鬼一般的哀嚎,楚文珏听着嫌烦,便出了大帐。让霍遇风派人将谢玄送去景安府地牢,与孙长德和达达木关在一起,重兵把守。待他启程回凤阳,一起带回去判刑问斩。
第98章 【正文完】
边关战事了, 楚文珏便带着大臣们还有霍遇风和几员大将去景阳转悠转悠。
封余山早早的接了楚文珏的令,带着怀西部众人也从景安府去了景阳。
其实即便没有楚文珏的令,封余山也会带着怀西部去景阳。怀西部的索拉和那个自称是索拉弟弟可实际上是怀西王的青年,整日里明里暗里的说要去景阳转转。
楚文珏一行人踏入景阳后, 便发现景阳城多处有动工, 赵柯然在一旁陪行, 给楚文珏解释,边关战事已了, 景阳大小世族以许,洪两族为首, 准备开设各样商铺, 吃食店。
楚文珏点头, 没了战事, 日子安定,确实该好好发展。
钱四守着城门, 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景阳城。目光落下为首的楚文珏身上,眼睛都看直了。
这不是楚兄弟嘛?怎么身边围着这么一群人?赵大人也在,可看着他们县令大人今天的态度,不像是兄弟两啊!
街边叫卖声不绝于耳, 由于是步行,所以街边小吃的香气闻的更清楚。
好些个大臣闻着烤香肠的味道走不动道,他们在凤阳可没听过更没吃过这个叫香肠的玩意。
楚文珏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大手一挥,便让人包圆了香肠老板的小摊子。
大臣们喜笑颜开,得了香肠便立即开吃。将肠衣咬开,鲜香浓郁的味道在口中迸射。肠衣特有的弹性经过烤制让人难以自拔。
这香肠是越吃越香,大臣们一手拿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烤玉米, 烤红薯,冰糖葫芦,热乎乎的葱油饼
一路吃下来,大家吃的荣光满面。
封余山远远的跑来,给楚文珏致歉,怀西部那帮人看戏入了迷,怎么也拉不动,怕是无法前来迎接陛下了。
楚文珏知道那一家茶楼的魅力,他也不恼,反说带着大臣们去一家茶楼看戏。
大臣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后面。封余山朝着他们一看,好家伙,在朝堂上能争论不休的一群人这会有吃糖葫芦的,有吃烤红薯的,一个两个手里都拿着东西,嘴巴也都没闲着。
对了,叫上守城门的钱总领,当初朕答应他一起去茶楼看戏,失言了。
一行人走到一家茶楼,当即被窗户上打磨光滑透亮的水晶吓了一跳。
要知道,水晶做成的杯子都还只是御用贡品,宫里都没两只。
这景阳竟然用这么多的水晶放在窗户上!
赵文俞也被吓了一跳,他看向赵柯然,生怕是有人在背后阴他的孙子,要给他戴上一顶贪污的罪名。
谁知赵柯然笑了笑,说这玩意不是水晶,是玻璃,用沙子烧制的。
他点了封竹哥哥封青的名,说是江南来这边运盐,空船来便走空一趟。他便托封青来时替他运沙,他给运费。
这事楚文珏也知道,没有楚文珏的点头,封青也不敢公器私用。他本来也好奇赵柯然大费周章要这些沙子做什么,没想到会是这样。
封青一直感恩于赵柯然多次在不经意间救了他,便连连点头,说没错,确实运了沙子。
大臣们面面相觑,赵柯然说:看完了戏,我带着诸位去看看玻璃厂吧。
楚文珏拍板说定,他的确很想要亲眼看看,一堆沙子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
一家茶楼装了玻璃窗,阳光撒了进来,透亮温暖。
里面铺设地暖,一门之隔,如从冬入秋。
众人身上带进来的寒气很快被温暖所覆盖,随着引路的小厮进了包间。
当钱四知道楚文珏是皇帝,并且皇帝陛下还记着自己说和他去一家茶楼看戏的事,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虽说钱四并没有与楚文珏坐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了外围,但楚文珏还是让人送了许多鸡蛋糕和一大壶碧泉茶过去。
索拉看戏看的入迷,却还是眼尖看到了赵柯然。
他起身见过了楚文珏,便央求楚文珏将赵柯然留在他们这桌。
楚文珏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入座后索拉就给赵柯然介绍身边的青年,青年长相俊逸,小麦色的皮肤,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盯着赵柯然看,目光之中带着探究。
赵柯然被盯的有些发毛,只听到索拉说:这是我弟弟,洛拉。
赵柯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起来。他庆幸自己没有喝茶,不然这会一定会很失礼的喷出去。
洛拉看向赵柯然,问道:赵大人没事吧?
赵柯然缓了缓后说没事,索拉这才想起自己上次临行前和赵柯然说的话。他抚掌大笑起来,打趣道:赵大人,我这个弟弟怎么样?
洛拉不明所以的看向索拉,索拉便简单的说了一下上次离开时与赵柯然的对话。
他说要将自己的弟弟洛拉带来,介绍给赵柯然。现在他可不是把洛拉带来了嘛。
洛拉带着笑意看向赵柯然,玩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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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种田](穿越)——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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