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朝着更里面躲了躲,看着暗卫抱着楚文珏离开。
赵柯然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喊着让杜有为赶紧套车,去医学院。
刚活蹦乱跳没蹦哒几下的楚文珏,又躺进了医学院的床。
好在齐思明,李仁德两位内外科圣手联合会诊后,言明楚文珏只是急火攻心,多休息休息,少些刺激就好。
赵柯然从白天守到黑夜,困的睁不开眼。
霍远进来的时候,赵柯然正趴在楚文珏床前睡觉。
霍远伸出手指蹭了蹭赵柯然的鼻尖,痒意唤醒了本就睡的不沉的赵柯然。
待看清是霍远后,赵柯然什么瞌睡虫都没有了。
远哥你来这里做什么!陛下可就躺在这,搞不好什么时候就醒了!
赵柯然急着要把人往外推,霍远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说道:刑房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了。
六皇子这么在意太子,他必然不会伤害太子所爱之人。
我想和他说一说,那场火中的事。
楚文珏睁开眼睛就看见赵县令和他太子哥哥的冷面小舅子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转动脑袋,继续闭眼,这梦太奇怪了。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梦见。
陛下,你醒了?霍远见楚文珏睁眼又闭眼,便知道这人已经醒了回来。
本闭着眼睛的楚文珏,倏的一下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瞬间头也不疼,腰也不酸。
他指着两人,手指不住的哆嗦,霍将军啊!你不是死了吗?埋你的时候我还在边上看着,你怎么诈尸了不说,还和我们小赵大人搂搂抱抱的?
赵柯然羞的无地自容,整个人僵硬的不行。霍远把人往身后一藏,直奔主题,让楚文珏没别的心思管别的。
埋的那个不是我,那日太子府人多如牛毛,没有登记在册的数不胜数。谁知道你们把谁当成我下葬了。今天找陛下,是有事要与你说。
霍远神色认真,楚文珏也看出来霍远是有话要问,便正色道:说吧。
太子府那里我见陛下你领着赵公明送了一道鱼去书房,赵公明说这鱼是太上皇赐的?
楚文珏点头,是父皇赐的没错。
他有些不解,说道:这鱼怎么了嘛?父皇之前就让朕送过两次了,朕闻着挺香的。第二次没忍住还和太子哥哥与太子妃一起吃了。
鱼肉鲜嫩可口,口感独特,与以往吃的都不太一样。
可惜第三次的时候父皇说这是赏给太子妃将养身体的,朕便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跟着一起吃了,也闹着太子哥哥不要抢了太子妃的鱼。
霍远说:这鱼本有剧毒,经过处理后方可食用。陛下第三次送的鱼,是没有处理过的。
楚文珏皱眉,他想说不可能。可是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这种事情他的父皇能做得出来。
他的太子哥哥看似风光无限,独得圣宠。可楚文珏明白,众多皇子中,只有太子活的最不像个人。
即便是他,活的都比太子哥哥自由。
父皇以往总会说一个词,事不过三。楚文珏回忆道:你说第三次的鱼有毒,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子哥哥惹怒了父皇。
你们应是不知道,太子哥哥娶了太子妃之后,一直不纳妾室。父皇曾说过许多次,要太子哥哥再立个侧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可太子哥哥都拒绝了,前面两次鱼是警告,也是为了让人放下戒心。
第三次才能杀的干净又利落。
霍远没想到姐姐的死竟然是这般荒唐的因由,太子殿下本来可以逃出来的,可是姐姐毒发后,他跟着姐姐一起留在了火中。
楚文珏愣了许久,似难以置信,最终苦涩的笑道:原不想,父皇才是杀害太子哥哥的真凶。
太子哥哥不可能不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知道鱼可能有毒,想必那日即便没有那场大火,只要是太子妃走了,太子哥哥也会用别的法子了此残生,去追寻太子妃吧。
父皇总是用自己认为对的,认为好的方式去对太子哥哥。逼的人喘不过气,逼的人看不到活着的意义。
呵,倒也算是解脱了。
楚文珏心中压抑着怒火,恨不得将凤阳宫城中那道貌岸然的太上皇,碎尸万段。
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被子一盖,一句话也不说,逐客之意明显。
赵柯然领着霍远退了下去,他带着霍远去了齐思明替他收拾出来的房间。
进屋后,赵柯然问霍远:远哥你为什么要和陛下说这些?
霍远坦言道:借刀杀人。我不能进皇城拿太上皇怎样,可咱们这位陛下可以。
那可是陛下的父亲,远哥你怎么确定陛下会去拿太上皇的麻烦?
太子在陛下心中的重量,可比那位太上皇要高出不知多少倍。霍远回道。
不过霍远无意再谈此事,他已找出姐姐被害的真相。如今只等待着他们的陛下回凤阳都城后怎么变着法子折腾太上皇了。
陛下要你奖赏刑房送大氅之人。霍远用指尖勾住赵柯然的指尖,轻声的邀功,大氅是我让他送的,赵大人,你要奖赏我。
赵柯然将手指一抽,皇帝就在不远处,要什么奖励?什么奖励都没有。
他叹着气道:远哥,我好困。
霍远本也只是为了转移赵柯然的注意,不想他为了自己的事情忧思。
睡吧,赵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最近在填之前埋的坑。
填完也就差不多了
第86章 玻璃
朝霞似锦, 铺散在天边,瞧着像极了意境优美的丹青。
景阳城外的长亭,楚文珏在与赵柯然告别。
赵大人啊, 这几日在景阳所见所闻,朕此生难忘。若是可以,真想一直留在这。
楚文珏顺其自然的拉过赵柯然的手, 以示君王对臣子的青睐与喜爱,拉近君臣关系。
他诚心问道:赵大人, 你想回凤阳嘛?
霍远的眼神冷冰冰的,直勾勾的盯着楚文珏手看, 楚文珏被他看的浑身发毛。
这人怎么死了一回还和以前一样?
楚文珏看了看赵柯然, 又想到这两人非一般的关系, 心下了然。
得了,这霍将军竟还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楚文珏又不想就这么放下,太便宜了霍远。他可向来有仇必报。这瞪眼之仇他必须得当场就给报了。
不然往后忘了可就太亏了。
楚文珏像是没瞧见霍远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 继续拉着赵柯然的手, 语气轻缓道:朕不能保证别的, 但是以赵大人的功绩,回了凤阳定是前途无量。
他余光看着霍远冰块变脸,觉得有趣,心中笑的甚是开怀。楚文珏顺势又摸了两下赵柯然的手, 觉得不能做的太过,这才放下。
霍远气的牙痒痒也拿对方没办法,这楚文珏就是故意的!
赵柯然没觉出两人之间的电光火石,他细细的思量了一下楚文珏说的。
说实在的,赵柯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离开景阳回凤阳去。
在景阳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相对来说已经是大元最自在的地方。
若是可以, 赵柯然真想一辈子都在这里,怎么可能自己主动要求回那规矩森严,皇亲国戚众多的凤阳都城?
赵柯然也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陛下,景阳很好。臣想一辈子都是景阳的县令,在边关为陛下分忧。
此言一出,惹得楚文珏朗声大笑。
身边的暗卫提示楚文珏时辰不早了,他才敛了笑声,拍了拍赵柯然的肩,眸中带着赵柯然看不懂的深意,说道:赵公也来了,就在景安府周大人处。你们爷孙二人许久未见,本想着让赵公单独来与赵大人见一见,如今看景阳这般风景,倒不好只让赵公一人得见了。
赵柯然看着楚文珏的眼睛,瞬间福临心至,小声的问道:陛下你想让大家都来景阳?
楚文珏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可赵柯然听着也就是那么个意思,朕此前听闻怀西部通商的索拉使者甚是喜欢景阳,此次通商他也来了。想来不必朕多言,那索拉使者也会想法子来这景阳城走一遭。
赵大人,景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荒凉的景阳了。
待战事平后,这么一大块香饽饽,不可能会藏得住。楚文珏的语气中染上一分担忧,即便他是皇上,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
给赵柯然提个醒,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赵大人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景阳许多的东西,哪怕是朕,都闻所未闻。
你若没有一直留在景阳的能力,这么一块宝地,终有一日会有人替你。
虽说是你一手将景阳变成如今的模样,可是在人心与欲|望面前,这世间的道理,薄的都能透出光来。
楚文珏看向赵柯然,一字一句叮嘱道:该低调时低调,可该大放异彩时也得明白闪耀四方。
赵大人,你要让他们看到,你是无可替的,今后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赵柯然郑重的点了点头,陛下之意,臣已明白。大人们来时,会安排他们好好看看景阳各地工厂。除此以外,此次通商,臣必当再为大元国库充盈上几分。
说罢还不忘给自己打个气,臣一定让他们见识见识臣的厉害。
楚文珏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他上前一步,附在赵柯然耳边,轻声说道:赵大人,届时大家都来了,霍将军怕是要藏好,他似乎并没有要再次出现于世人眼前的意思。
同时要藏的是你与他的情愫,若是被赵公发现了端倪,怕便是你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
赵柯然抿唇,挤出一个微笑道:臣知道了。
楚文珏看了赵柯然一眼,在暗卫的再一次催促下,调笑似得转移了话题说:也别太吓着他们了,这一个个的年岁都不小。不好让他们太没面子,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啊。
赵柯然只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上了马车后,楚文珏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真的怕赵柯然和他说想回凤阳了,也更怕赵公知道了赵柯然和霍远的感情,将人拉回凤阳锁起来。
这景阳还是荒凉之地时他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如今这般好光景,不出意外再发展个几年,说是掌握了大元半数经济命脉都不为过。他更不放心交给别人了,没人比赵柯然更合适,也没人比他懂得更多。
可赵柯然功绩实在太大,赵柯然要真想回凤阳,他还当真阻拦不得。
也希望最后也能天遂人愿,这小赵大人和霍将军之间的种种,都无人再知吧。
目送着楚文珏离开,赵柯然有些担心,远哥,咱们真的不送一送?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那三名暗卫,怕是也抵不住啊。
霍远牵住赵柯然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微凉的手,赵柯然下意识的看向周围,发现没有人后,紊乱的心神这才镇定了些许。
霍远将赵柯然的神色看在眼里,他低垂着眼帘,带着茧的指尖轻轻的蹭着赵柯然的手背,放心吧,那三名暗卫在遇刺时已经发了信号。留在景安府的暗卫昨夜已经赶到了景阳,你只是没看见他们,那辆马车之后,至少有十人隐匿在暗处护送。
赵柯然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则是默默感叹,当皇帝真好啊。
赵柯然来的时候是与楚文珏同坐马车,这会回去了只有霍远骑的小棕。
霍远翻身上马,将手递向赵柯然,将人拉上马。
北风萧瑟,小棕的速度极快,风像利刃一般割刺着面部,赵柯然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实在是没了办法,抱紧了霍远,将头埋在他的背部。
霍远宽厚的背,替他抵御了呼啸的风。赵柯然想起了楚文珏在他耳边的叮嘱。他没由头的问道:远哥,你为何没有同陛下言说安安还活着。
赵柯然的声音揉碎在风中,一闪即逝。
霍远放慢了速度,听着哒哒的马蹄声,回道:宫内尚有恶狼未除,他如今还不能保护楚安。更何况,楚安的身份对他来说本也是个威胁。
赵柯然用额头抵住霍远的背,闷声道:远哥,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嘛?难道你和安安还要一直隐姓埋名的活在景阳?
霍远不知道赵柯然为什么这么问,却也认真的回了他,隐姓埋名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以自由的跟在你的身边。
赵柯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被风吹的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半眯着眼睛看沿途的风景,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原身的家人出柜。
哎,愁啊。
进了城后,赵柯然让霍远送自己去盐运司。
盐运司门房通传知道赵柯然和封竹交情不浅,便笑着领人进了门去。
大人,您现在这正厅吃些茶水,小的这就去通传封大人。
封竹来的时候赵柯然正在翻着系统里的大元地质图。
哟,这是什么风啊,竟然将赵大忙人吹来我这盐运司了?
赵柯然似是听不出封竹话里的挖苦,只笑眯眯的看着他。
封竹被盯着看,浑身打寒颤,他赶忙双臂交叉环抱,使劲的搓了搓手臂,然弟啊,你还是正常点,你别这么看着我笑。你每次这样笑,这心里准没憋着什么好屁。
赵柯然撇了撇嘴,眉头轻皱,一脸的委屈,封兄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弟弟我呢?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封竹笑着白了他一眼,可不吃赵柯然这套,得了,你这小坏心思可多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哥哥我替你办啊?
赵柯然打了个响指,笑道:不愧是封兄啊,一猜便准。实不相瞒,确实有事,我想让封兄你的兄长命人快马加鞭从江南一海边运些沙来。
封竹有些吃惊,你难得一次专门上门找我办事,搞了半天只要个沙?
赵柯然使劲的点头,强调道:是江南以南的白海沙,别的沙不行,次了些。
封竹点了点头,也没问赵柯然要这个干嘛,见他要的急,便说:你放心吧,我兄长已经在景安府了。我派快马递信,明日兄长便能替你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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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种田](穿越)——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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