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空旷,左右两头的窗户都被打开了, 有冷风呼呼对流穿过。
男人斜靠在病房前的墙上, 一条腿懒洋洋微弯, 低头点开语音条。
温温软软的嗓音含着点傲娇霎时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那如果咱俩真是兄妹,那可咋弄?”
沈照唇角无声勾了勾,漆黑的眸子眼里生起笑意,像是有光闪烁。
他又点了一次。
耳边随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就仿佛她在身边一样。
身后病房里却忽然传来“啪”的一声, 同时伴随着墙面细微的震感。
他淡淡抬了下眼皮,眼里的光彩刹那间消散。
只听女人歇斯底里的嗓音从病房里传出,带着尖锐的穿透力——
“让那短命鬼给我滚进来!”
不久, 病房门打开, 保姆方姨出现在门口,为难地看着沈照:“阿照……”
方姨是周雯茵的贴身保姆, 从小就照顾周雯茵,跟在她身边几十年了,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小姐脾气是古怪了些,”方姨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称呼,温声劝沈照:“但阿照, 你不看别的,就看在她生了你的份儿上吧……”
沈照扯了扯唇,发出一声短促讥诮的笑声。
“她要不是生了我,走在路上早被人套麻袋了。”
方姨:“……”
沈照抬脚走进病房。
豪华间的病房,里面与五星级行政套房无异。
病床上的女人身形瘦削,眉目浓黑而狭长,下巴尖尖的,嘴唇儿很薄。她身上穿着浅色的病号服,两只手上却戴着手套。
那是一双饱和度极高的红色手套,鲜艳到了极致的红色,但凡见到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随着沈照进门,她的目光猛地射向他,像是利箭,锋利尖锐。
“死哪儿去了?”
沈照静静看着床上的周雯茵,眉目清冷,没有什么温度。
过了几秒,他唇角蓦地扯出一抹笑:“就这样,保持住。”
周雯茵冷冷看着他。
沈照慢腾腾道:“就当我死了,清明也别来给我上坟。”
周雯茵冷笑一声:“你想得美!你的命是我给你的,你这辈子都欠我!不还清了,你连死都别想死!”
这种话从小到大听太多遍,已经麻木。
沈照就仿佛没听见似的,慢条斯理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
周雯茵的视线追随着沈照。
男人坐在沙发里,逆着光,神情难辨:“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这还没还清啊?”
他看着周雯茵,意兴阑珊道:“你这太贪心了,小心到头来一无所有。”
周雯茵即使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对于沈照的情绪,她还是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即使只是这么不轻不重的短短的两句话,她的脸色也立刻变了变,眼睛里的锋芒刹那间弱下去。
不过转瞬,那锋芒更甚、更恶毒。
她咬牙切齿:“你要敢让我一无所有,我让你清明去给你的小妖精上坟,你信不信?”
声落,一道冷泠至极的目光猛地往她射来。
周雯茵对上一双沉黑的眸子。
冰冷,暗沉。
直直看着她。
他一言未发,气温却仿佛在刹那间低了好几度。
仿佛有无声的压力自天灵盖上袭来,周雯茵目光闪了闪。
沈照盯着她看了几秒,却蓦地低笑一声:“没有底线是吧?”
他看着她,缓缓道:“巧了,我也没有。”
说罢,他站起身来,走向周雯茵的病床。
男人的身形高大,随着渐渐逼近,带来无可言说的压迫感,周雯茵得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到他。
沈照停在周雯茵的病床前,微微弯下身,盯着她:“你想不想试试看,是你先给她上坟,还是你先看到,凡你所欲,我亲自粉碎?”
他的眼尾微微往上扬,看起来仿佛在笑,漆黑的眸子里却冰冷一片:“这么些年,你笑着看过多少人在泥潭里打滚儿?要不,你自己来试试?”
周雯茵的身子无意识地往后倾,像是出于求生本能的,想离他更远。
她后牙槽哆嗦了一下,立刻咬紧,切齿道:“你敢!”
“呵。”
男人低笑了一声,蓦地直起身子。
他忽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方姨。”
方姨立刻应了一声,很快进来,站在门口,看着母子二人。
沈照淡道:“走吧,别再来了。”
声落,空气有刹那的安静。
方姨不敢置信,喃喃道:“阿照……”
沈照看着她:“我知道你跟着她几十年,有感情了。别说我绝情,我给你个选择。你看你是要继续照顾她,还是回家照看你自己儿子。”
周雯茵反应过来,尖声吼道:“沈照你好卑鄙!”
沈照没理她,轻飘飘道:“听说你儿子那公司刚步入正轨,最近生意正不错啊。”
方姨脸色大变。
沈照徐徐收回视线,懒懒道:“这就走吧。”
很平静的四个字,散漫得甚至像个玩笑,可是方姨瑟缩了一下。
她颤巍巍地看向周雯茵。
周雯茵从她眼里看到了选择,她的脸更白了几分,不甘心地吼道:“你不能走!我妈当年让你跟着我、照顾我一辈子,你收了她的钱,你就要替她办事!除非你死了,否则你绝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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