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河和班主也就当伍诚诚在开玩笑,毕竟人哪会生什么蛋啊。
班主叹了口气道,来到土家坝三天,本来我们一直唱的都好好的,打算最后一场唱完就撤了,可那天晚上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戏台上唱戏的人都穿的很少,冻的浑身直哆嗦,
伍诚诚嫌这班主讲话磨叽,直接接着道,所以你们就唱到半路就不唱了?
毕竟孙河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
也是自从这戏唱到半路停了后,村子里开始不对劲起来。
王叔脸色顿时大惊,连连摆手道,那哪能啊?!戏曲开腔八方开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没唱完就绝对不能停!这是大大小小的戏班子都知道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奇怪,那你怎么说是戏班子唱到半路停了?简喜望向孙河,后者也一脸的纳闷,确实是停了啊。
班主也跟着叹气,他一拍大腿面色沉重的道,你别问他了,他说的对,最后也确实是停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
班主话说到这里,声音就有些发抖,脸色也变得发青,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而是因为我发现戏台子上唱旦角的人换了。
...也不能说换了,人还是那个人,但嗓音和表情明显不对了,那人一脸惊恐的表情,嗓音尖尖细细,根本就不是她平时唱戏时的嗓音。
我这一看,心里就知要糟,这估计是惹到哪路神明了,可又不敢贸然惊动,毕竟这戏腔一旦开嗓,那没唱完是万万不能停的,我就只能等那一场戏唱完,在决定怎么办,可糟就糟在,那戏唱到半路,那旦角就疯了,疯了后还跑了,跑的速度还非常快,追都追不上,我们班里所有人都在找她,到现在都没找到她人。
简喜手指敲在桌面上,听班主这么说,不排除是撞倒了什么东西。
他道,你先带我去你们唱戏的地方看看吧。
班主点点头,行。
外面突然一声雷电炸响,瓢泼大雨开始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伴着那声雷电,将屋子里供奉的一尊神像照的红通通的,这吓的伍诚诚嗷的喊了一嗓子,什么鬼!
简喜连忙看向伍诚诚指向的地方,就见班主连忙将神像上的红布放了下来,给神像蒙住了,他吞吞吐吐的道,是我们班里供奉的神像,每个戏班子里都会供奉神像,保平安的,不奇怪不奇怪
伍诚诚没好气的道,供奉神像就光明正大的供,你这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尤其是将神像放在屋子犄角旮旯里,放在一只木箱子上就算了,竟然还用一块红布遮住。
那半人高的神像,从头到尾都裹着严严实实的红布,怎么看怎么诡异,在这大半夜的,尤其是电闪雷鸣的夜晚,可是吓人不轻。
班主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戏台子。
外面听那雨声就知道这雨下的比较大,伍诚诚拉开随身携带的背包抽出一把折叠伞,正要打伞,班主就一脸苦哈哈的按住了他打伞的手。
伍诚诚疑惑的看着他。
简喜微微侧头,低声解释道,戏班子有戏班子的规矩,班子后台忌打伞和下象棋,打伞就意味着要散,下象棋就意味着别象眼,别马腿,意味着演出不吉利。
班主来回拍着手,叹了口气感慨的道,没想到你这年轻人竟然这么了解我们这行的规矩,现在年轻人知道的很少喽。
简喜微笑,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班主先是纳闷,后来恍然大悟,半个同行,那就是现在人所爱看的演电视剧的演员了。
班主推开门,边带头往外走边道,我们老喽,都快被时代给抛弃喽
伍诚诚推了推眼镜,问简喜,你有没有觉得这班主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总是遮遮掩掩的。
先跟他去看看就知道他在遮掩什么了。
此时大概已经是夜里十一二点了,在一片金灿灿的麦地上,正挺立着一个孤零零的戏台子,戏台子下面放着几张大圆桌子,桌子上放了瓜子花生和水杯,还放了许多黑漆漆的木牌灵位。
伍诚诚咽了口口水,这怎么和其他地方唱戏的戏班子不一样啊?
伍诚诚观察了每个桌椅一遍,见每个座椅里都放着一个灵位,顿时摸了摸身上凸起的鸡皮疙瘩,问孙河,你们这地方听戏看戏,还要抱着祖宗灵位啊。
孙河一脸沉默的摇摇头,也闹不太明白这是整的哪出。
简喜眼睛微眯,不一样才正常,因为这戏不是唱给人听的。
什么???
这戏是专门唱给鬼听的。
草草草!怪不得他要遮掩了,这他妈的要是不遮掩的话,也没人会来吧。
忽然间锣鼓齐鸣,灯火辉映,戏台上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一人手里拿着雪亮的道具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一侧,一人则是戚戚幽怨的跪在地上呜咽哭诉,身上的囚服布满了红色鞭痕,咿咿呀呀的戏腔传了好几里地远。
那戏腔又尖又细又长,还含着一股戾气和凄凉幽怨,让人一听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人能唱出来的。
班主王叔的脸色登时变的很难看。
他冲上台子,将那正在唱戏的两角拦停,揪着扮演囚犯的人脖领子怒吼,我不是说了不许再唱了么,你们怎么又跑出来唱?!
那囚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眼珠惊恐的都快冒了出来,可嘴角却还在滑稽笑着,继续咿咿呀呀的唱,那诡异的调子,让人听了鸡皮疙瘩浑身止不住的往外冒。
突然,原本空荡荡的桌子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旗袍的女子,那女子怀里抱着灵位,坐在桌子前打着拍子跟着咿咿呀呀的哼唱。
简喜望着戏台子上无论班主怎么弄,那唱戏的两人怎么都停不下来,就打算上前跟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打个招呼。
伍诚诚和孙河同时一人伸出一只手,各抓住了简喜的一只胳膊,伍诚诚咬牙切齿的道,大哥,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人啊。
简喜点点头,就看在她不是人的份上,我才要去跟她打个招呼。
伍诚诚孙河:
高人的世界,他们凡人不懂。
可见简喜就那么悠哉悠哉的,和那女子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可真他妈的糟心。
简喜笑眯眯的道,小姐这衣服很好看。
谢谢夸奖,我这是丧服。
伍诚诚孙河:
简喜依旧笑眯眯的,是吗,那看来这黑色很衬小姐白皙的皮肤。
伍诚诚桌子底下踹了一脚简喜,咬牙切齿的道,你大爷,你是不是又他妈海王病犯了?!那他妈可是个女鬼,你也下手撩骚,你可真他妈重口味!
简喜回踹一脚,我这是正常交流,少用你那龌龊脑子想我。
听小姐哼唱这两声,当真是天籁之音,听的我浑身舒坦,小姐之前可是学过唱戏?说来也巧,我和小姐也算的上是个半个同行了,不过我对唱戏,就不是那么在行了,可否请教小姐一二?
那女鬼原本正面朝戏台子看戏听戏的脸,听闻此话,就慢吞吞的转了过来。
望着简喜的漆黑眼神一动不动,片刻才缓慢又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生前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
简喜仿佛听不出她话里有什么不对一样,面色无异的点点头表示肯定的道,那小姐的戏曲唱的一定很不错。
那女鬼只是疑惑的瞧了简喜片刻,又一字一句缓慢的问道,你真要学?
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每说一个字,字都需要在舌尖上滚了几滚才能吐出来一般,她有心劝导,戏子是下等贱民才会学的东西,你长的这么好,去给人当玩.物,可惜了。
简喜:
戏子生前,十之八九过的都不如意,死了还没有资格入族谱祖坟,比太监都惨,你长的这么好,还是别学戏了,去当太监吧,那些个贵人瞧你长的好,又没了阳.根,会留你在身边保你衣食无忧的,混的好了,没准还能捞个总管当当,不比戏子舒服?
噗~
伍诚诚和孙河捂着嘴在桌子另一边憋笑憋的辛苦。
简喜:
这嗑是没法唠了。
第47章 唱戏给鬼听 (二)
眼前这女鬼看着年龄不大,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黑色旗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劝了简喜几句,让他不要当戏子,就没什么耐心了,转回头继续专心致志的看着戏台子听戏。
简喜眯眼看了一眼她抱在怀里的灵位,上面漆黑黑的一片,竟然没有刻任何字。
班主见死活都拉不开那戏台子上正在唱戏的俩人,只好原路从戏台子上下来,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到简喜身边,仿佛没有看见那黑衣女鬼一样,连滚带爬的滚到简喜身旁,让他赶紧想办法让那正在唱戏的俩人停下。
见女鬼眉头不耐烦的皱了皱,简喜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班主,你小点声,要是打扰了这里正在看戏的先辈,就不好了。
班主脸色一阵发僵,听简喜这么说,他虽然看不见,但也明白了,这村子里怕是逝去的先辈们真的出来听戏了。
他身子抖个不停,牙齿也咬的叮叮当当的响,双手扒在简喜肩膀上,断断续续的道,不不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唱下去了啊,会出人命的啊!
伍诚诚奇怪的看了眼班主,又看了眼那黑衣女鬼,小声的问简喜,这班主,难道看不到身旁的黑衣女鬼吗?
简喜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看不见。
那我怎么能看到?还有小孙,小孙,你能看到那黑衣女鬼吗?
孙河点点头,同样小声的道,我能看到,那女鬼现在双手正跟着戏曲在打拍子呢。
班主这么一听,连头发都被吓的炸了起来。
简喜眯眼,总觉得这班主有些过于不对劲了,当伍诚诚看到那尊神像开始,这份不对劲就越来越明显了。
他道,戏都开腔了,哪里有唱到半路就停下来的道理,会惹的各路长辈神明不高兴的。
可、可可可真的不能再唱下去了啊班主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快哭了。
简喜虽然跟班主和那女鬼说是和他们半个同行,但他对戏曲还真就是一窍不通,他问伍诚诚,你知道这戏台子上俩人唱的是什么故事吗?
伍诚诚猛摇头,无语的道,现在还哪有年轻人愿意听戏曲啊,听戏的都是老一辈的,跟咱们差着辈儿呢,跟戏曲之间都有代沟,就是他们用正常普通话唱,我估计我都听不懂,更不用提现在他们还用地方方言唱的咿咿呀呀的唱了。
孙河没等简喜问,就直接点头道,我能听懂小少爷,这一出戏曲讲的故事很老套,是一个穷书生和一个青楼□□的故事。
这□□名为孙巧荷,容貌姣好,身段妖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当时有名的一代才女,她原本是京城内一品大官孙银旭的女儿,可惜,在她十三岁时,他父亲因罪死在狱中,她流露街头。
她父亲生前给她订下的未婚夫,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是她的青梅竹马,俩人当时彼此互倾心意,可一朝政变,什么都变了。
男方家因孙巧荷家落魄,孙巧荷她爹也死了,为了防止她连累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一纸休书悔婚了。
情郎悔婚,孙巧荷大受打击,日日以泪洗面,可没办法,最终为了生存,主动进了当时在京城还名不见经传的勾栏院。
因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鸨也倾心相授驭男之法,没多久就成了院内头牌,也成了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的对象。
连带着勾栏院也声名鹊起,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京城第一大妓院荷莲院。
就在孙巧荷正当红的时候,她再次遇见了退她婚的情郎,那情郎觉得与他曾经有过婚约的女子,现在竟然是个万人骑的货色,于他颜面有损。
正巧,那时他的政敌死对头也喜欢逛妓院,更以蹂/躏孙巧荷为乐,每当他蹂/躏完孙巧荷,就到她这前情郎面前,明目张胆的夸孙巧荷的技术有多棒,阴阳怪气的损他嘲讽他。
这让他大为愤怒,一怒之下竟然派人在死对头再次去逛妓院找孙巧荷享受的时候,杀了那死对头,然后嫁祸给孙巧荷,想一举除掉这两个碍他眼的人。
政敌确实是死了,孙巧荷也如愿被关进了大牢,可无论怎么严刑拷打,孙巧荷死咬着不承认是他杀的那人。
孙河叹了口气,后来,孙巧荷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伍诚诚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破烂故事?!那孙巧荷的前未婚夫可真是个渣滓,他就没遭到报应?!
简喜眯眼,现实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现世报,老话讲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这么个理儿。
伍诚诚指着戏班子上正在唱戏的二人装扮道, 那这么说,戏台子上这俩人穿的,背着大刀的那个是衙门官兵对吧,那个跪地痛哭一身血淋淋鞭痕的,扮演的是孙巧荷对吧,
此时戏台子上的二人已经咿咿呀呀的唱到了高/潮部分,官老爷一脚毫不留情的将孙巧荷踹倒在地,然后拿下肩上大刀,喝了一口烈酒,对着刀面呸呸两声,大刀一甩,孙巧荷的脑袋就落了地,轱辘辘的滚到了班主脚边,班主吓的当即嗷了一声,疯了一般的四处躲藏,最后腰一猫就藏到了桌子下。
伍诚诚也呆了,摸了摸脸上的血,愣愣的说道,唱戏的砍头效果都这么逼真的吗?血都是热的,比演戏都逼真
戏台上孙巧荷已经没有了头,身子正直愣愣的跪在原地,两只手还在四处摸索,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我的头,我的头
孙河将喷到脸上的血放到鼻尖闻了闻,顿时脸色就变了,小少爷!这不是朱砂,这好像是
平时这个戏班子唱戏需要用到血的地方,都是用朱砂来代替的,眼前这明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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