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米尔看着窗外, 好像在考虑能不能直接破窗而出。
    想结婚都抽不出时间，就算有时间又会被工作搅黄。
    灵魂宝石已阵亡, 下面由牌皇同学给大家亲自表演一个老岳父公就是反派头子时要如何与自家当英雄的小男友成功结婚。
    答案是不存在的，没有这样的骚操作。
    在宇宙融合前，从小两口开始准备婚礼到现在都过去三年了，然而只要一定下时间，万磁王就专门挑这天搞事。举个金门大桥丢个悉尼歌剧院都是小动静，有一回还把新郎官挂在埃菲尔铁塔上，让世界各地的新闻报纸连续报道了好几个月。
    结个婚也不容易啊，碰上万磁王这种老丈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另一个老丈人也没好到哪去，看着慈眉善目，其实是个真正的切黑，满肚子坏水。每次起冲突时只要他站出来一劝，老万的怒火必定不降反升，直接飙上去三个台阶。
    惨不惨，惨不惨，就问你们惨不惨。
    还好这个糟心的世界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某天早上起来时忽然冒出来一堆闻所未闻的新英雄，而变种人中却有一些销声匿迹了。一时间地下网络风声鹤唳，不管是X战警还是兄弟会都潜伏下来，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万磁王的死亡威胁，喜出望外的雷米赶紧接了个大单，预备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买钻戒结婚。
    这时的牌皇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迎来两个生命中最好的基友，幻视和交食；而莫名其妙返老还童了的老万也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达成三个女婿一台戏的人生成就，还在美滋滋地想着要怎么处理复仇者，要怎么把变种人带上新的高峰。
    总而言之，现阶段整个世界里塞满了一脸懵圈的变种人们，一脸懵圈的复仇者们，以及一个孤军奋战的超人。
    克拉克：QAQ
    没料到自己的新朋友几秒钟内脑子里就过了这么多想法，沃米尔只是让奇莫由珠在手上转了几圈，完整记录下车里的影像，然后发回基地预备让星期五整理出一个外来者名录。
    等资料全部传送完毕后，他又多往群里丢了一份，看有没有神器认识这家伙。
    图才刚传上去没几秒钟，就有平时一直潜水不冒泡的家伙出来认领了。
    真的没长触角的脑波强化器：这是牌皇，四级变种人，我记得逆转未来时间线重启那会儿不是在群里发过变种人图谱吗？
    灵魂宝石：那时候时间在宝石感应里大吼大叫说开挂这种第三方行为应该被严厉处罚，再说群里你们宇宙来的神器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我哪有空去看变种人图谱？
    真的没长触角的脑波强化器：群记录呢？
    灵魂宝石：早清了。
    真的没长触角的脑波强化器：好吧。我主人这两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满脑子都在念叨世界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早些年间逆转未来给逆转瘸了。我还在琢磨呢，没想到是宇宙融合了你原先不是在群里说你们和母盒他们那融合吗？
    灵魂宝石：母盒那就来了个超人，后续不知道怎么样，要是三母盒都过来我可能就得让人带着空间出去逃命。
    父盒在群里发了个点点点，群里顿时一片起哄。
    看沃米尔好半天闷不做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光速掉马了的雷米又发问道：你去凯撒宫酒店干什么？
    被从群聊中拉回表世界的宝石下意识地回答：我去找一个人。
    客人？还是酒店的员工？凯撒宫我熟。
    恩杜维加斯特，有人告诉我他现在就在酒店里工作。
    这是高天尊的名字，灵魂宝石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雷米还真的知道。
    加斯特？你说高天尊？
    沃米尔：你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他了，有人不知道他吗？雷米耸肩，如果你要找高天尊的话倒是和我同路了，我男朋友最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事，丧了好几天了，我今天就是带他来看演出调节一下心情的。
    演出？什么演出？
    沃米尔顿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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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人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就是宝石也不行。
    在凯撒宫酒店开房间歇下前两人约好晚上十点钟在楼下见面，沃米尔毫不手软地刷了托尼的黑卡，在舒适的房间里歇到九点半才下楼。
    晃晃悠悠地走到约定地点时，门外已经拉起了横栏，一大群人沿着划好的位置排队。这些人里大多是带着伴的年轻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位于凯撒宫酒店的Omnia夜店堪称世界最受欢迎夜店之一，著名歌手贾斯汀比伯曾经在这里庆祝过自己的21岁生日，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名人都在此开办过豪华派对，数得上号的DJ驻场演出，社会名流寻欢作乐，来客在大吊灯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晕下挥汗如雨。
    而这些几小时后就会陷入疯魔的来客这时还在排着队相互交流。
    听说今天的DJ是个新人
    是上个星期在HAKKASAN演出过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我听说
    沃米尔抬头看了看以黄色灯管勾勒出的OMNIA和下面巨幅的某嘉宾背身像，心里不祥的预感更沉重了。
    在屏幕左侧不远处站着雷米，来的时候分明两手空空，他却不知从哪里换了件颜色更鲜亮的紫色T恤，上面印着个诡异的笑脸。
    有个戴耳机穿亮灰色夹克的人站在雷米边上，他的头发是种非常漂亮的银灰色，头上还戴着副耳机。
    这一位应该旧就是雷米口中的皮特罗。
    由于背对着的关系沃米尔看不清皮特罗的脸，只能看到雷米半真半假地皱着眉头去摘他的耳机。皮特罗伸手拍掉他男友的爪子，把耳机扶正，全然没发现一来一回间自己的头发都翘了起来。
    雷米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个深深的酒窝，他躲着对方作势又拍过来的手，敏捷第抚平了那些乱飞的灰色呆毛。笑着笑着，眼神一瞥，就朝沃米尔的方向招了招手。
    来了？
    皮特罗猛地转过身。
    这下沃米尔看清楚了他的脸，这张银灰色的头发下的脸十分年轻，英俊，简直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但无论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多么轻快，从他灵魂中带出来的不确定在灵魂宝石的感知中仍然像黑夜里的灯泡一样明亮。
    这是我的男友皮特罗。雷米在沃米尔走近后介绍道，皮特罗，这是沃米尔，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
    灰头发的大男孩就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复仇者预备是吧，他就是那个热搜
    雷米给了他一肘子。
    沃米尔：
    皮特罗吐吐舌头，伸出手。你好，我是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你可以叫我皮特罗。
    等等，马克西莫夫？？？？？
    什么叫惊天霹雳，这就是惊天霹雳。
    灵魂宝石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过，都特么怪这群蠢弟弟，要不是搞家庭聚餐，宇宙就不会融合，要不是因为宇宙融合，就不会被压制能力，要不是因为被压制能力，就不会暂时失去读取灵魂的技能，要不是失去这项技能，他就不会等到人家说出来自己的名字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说好的不同宇宙力量体系内成员拥有唯一性呢！
    说好的隔壁有个成为了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其他宇宙就不会出现布鲁斯韦恩呢！
    为什么会冒出来两个快银？！
    沃米尔心里已经开始呐喊彷徨，脸上还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全靠多年当石头练出来的面瘫脸拯救世界。所以你就是那天跑去找绯红女巫的小子，复仇者都传遍了。
    皮特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教授说
    雷米又给了他一肘子，被弄痛了的大男孩这回毫不留情地踩了男友一脚，扭头就率先排队去了。他倒是走的轻巧，留下还拿着两张票的雷米在原地哭笑不得。
    善解人意的沃米尔于是说：我们也去排队吧，十点半演出就开始了。
    不错，你不是还要找人吗？雷米笑笑道，至于绯红女巫的事等找到高天尊再商量不迟，别急着撇清，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刚想开口说自己和旺达不熟的灵魂宝石被噎了回来，点了点头。
    两人排入队中，等候入场的队伍越来越长，安保干脆是全程黑着脸检完的。沃米尔心里装着事，便不怎么说话，一路上只听皮特罗在那絮絮叨叨。
    大男孩也许是已经开始觉得排队无聊了，他不仅开始左顾右盼，到后来还双手抓着雷米的臂弯抱怨：我爸要是知道了估计真能打死你。
    牌皇心说你爸就是不知道我带你打牌逛夜店偷东西都得打死我，只不过是打得死一点和打得不死一点的差别。
    但是他雷米勒博是真男人，真金这么真。
    真男人不怕老岳父公，没在怂的
    灵魂宝石只觉得从他灵魂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绝望，就是有再大的心事也想不下去了。正好检票也检到了他们，那门一开，在外面还听不太真切的响声就像爆/炸开的水球一样溢满了耳朵。沃米尔上回身处这种震耳欲聋的响动中还是在某个星球的战舰工厂。
    进去后就有侍者把客人们引到位置上，还有人穿行在桌与桌间，为每个客人倒酒。大吊灯高悬在穹顶，紫色的渐变光从舞池另一头扫向这一头，演出还没开始，已经有大量来客涌入了舞池，使得后来的人得拼了老命才能挤进去。
    人群海啸般呼喊着，准备迎接他们今天的嘉宾。
    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登上高台。他双手斜向前平举，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又引发了一阵狂欢。
    随着鼓点和极速下坠的音阶，喊叫声变得震天动地，尖叫，狼哨，人们挥舞手臂，摇摆身躯，连邻桌最淡定的客人都跟着抖腿。
    皮特罗一把摘掉耳机，加入到了疯狂的舞池中去。
    灵魂宝石呆若木鸡地坐在原地。
    你不是要找高天尊？同样站起身来的雷米指着台上的DJ说，那就是高天尊。
    第31章
    如果现在收藏家就坐在边上, 沃米尔估计已经扑上去抓他领子往死里晃了。
    你们宇宙元老都是怎么回事, 一言不合就整副业？
    然而收藏家还在美滋滋地忙着开直播涨粉, 而台上的高天尊打碟打到激动处, 已经开始摘掉耳机蹦蹦跳跳，时不时还挥舞双臂示意下面的人群发出更大的喊声，金色的袍子上下翻飞。
    这辣鸡宇宙吃枣药丸。
    灵魂宝石冷漠脸,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盘算着演出结束之后怎么赶紧问完问题就跑路，眼不见为净。
    他倒是想闷不做声，顺道欣赏下高天尊还算过得去的表演, 只可惜这里的常态就是热情奔放，看到有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好像有点水土不服，多的是人愿意展示下独特的撩汉技巧。
    穿着黑色皮裙的瑞雯就是其中一个。
    表演刚开场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场边恨不得长在对方眼珠子里的皮特罗和雷米, 还有跟在他们边上的金发青年。眼看这会儿牌皇和快银在舞池里随着音乐难分难解，魔形女干脆朝他们的空桌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金发青年懒洋洋地放下酒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眼, 却叫瑞雯的心狂跳起来。
    完全不是心动的感觉, 而是人类被某些极端危险的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瑞雯觉得自己就像行走在草原上, 明知身边半人高的草丛里蹲着头猎豹，却不知它何时会发动攻击, 会怎么发动攻击。
    呯，呯, 呯。
    舞娘在他们头顶的三角支架上柔弱无骨地翻转，三百六十度投影灯把她们衣服上的银色亮片打得闪闪发光。有个侍应生端着盘子脚步轻快地在桌与桌间穿梭，时不时停下脚步为跟着音乐摇晃身躯的客人加酒。
    侍应生在他们桌边站定，青年低声和他说话，句末的爆破音被轻柔地留在舌尖。他撑着脑袋，金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顺着小臂滑了下去，纷纷扰扰地落在膝头。
    酒液在玻璃杯里摇晃，青年又指了指，示意侍应生再倒一杯酒。
    瑞雯下意识地后退。
    瑞雯？耳麦里汉克在问，出什么事了，任务还顺利吗？
    瑞雯当然没法回答，还好现在变化的这个形象是个电音少女，就用套了铁护甲的手指在桌上状似不经意地敲击，打出紧急讯号。这讯号的意思是现在不方便说话，但情况还在掌控之中，暂时没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她的任务目标是台上嗨疯了的DJ，会走到这张桌子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前男友的儿子。能和快银牌皇一起泡夜店的多半也是个变种人，她只是想和同类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总不至于是个四级或者五级变种人吧
    快银这小子尽会惹事，光知道他泡夜店就够他被打断腿的了，要被他老爸知道和个危险的变种人在外面乱晃简直不知道会怎么样。
    侍应生倒完酒，轻快地祝客人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就从沙发后侧离开了。
    金头发手指摩挲着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场子里狂乱的人群，神色淡淡。所以我们不会就这么坐到天荒地老吧？谁先开口？你先开口还是我先开口？
    瑞雯抿唇，挑起个妩媚的笑弧。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以你有没有带伴开始对话，但我是皮特罗和雷米的朋友，我叫瑞雯。
    耳麦那头似乎是汉克在和什么人交流突发情况。
    青年用手沾了点酒液，在桌上写出Vormir。他的字迹不太像以英语为母语的族群，那些字母圆滚滚地躺在桌上，几乎显得有些可爱。
    你好，沃米尔。我看到你和他们一起来。瑞雯说。
    沃米尔笑了笑，默认。
    瑞雯的手指停住。
    就像一张传世名作忽然有了灵魂，就像那头猎豹迈着矫健的步伐从草丛里走出，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尖锐冷硬的线条变得生动而柔和，整张脸庞迷离在辉映的彩灯里。
    他真辣。
    可惜了这么好的任务位置，上面几层都是房间。
    铁指套在桌面上敲击，汉克发出被水噎到的声音，暴风女在通讯频道大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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