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说出后面的解释,申启民的拳脚已经铺头盖脸地打下来。叶芝云条件 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脸,不让他打到要紧的地方,免得自己无法出去见人。
申俊俊听到动静,推着轮椅出来, 灾乐祸地说:“打,打死她!要不是你的 好女儿叶深深到处诋毁抹黑我们,我们现在至于落得这步境地吗? !你看看别人看我们都是什么眼神!连送水送煤气的人都不肯上门了! ”
“别给我搞什么花样,好好给我呆着! ”申启民想到家里断水断气的现状, 揉着自己打痛的指骨,狠狠地又往叶芝云身上踢了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儿要干什么!她刚开完记者会就给你打电话,不就是想拉拢你吗?哼,你待在我申家屋檐下,居然敢帮外人对付我?要不是老子看着你,是不是你就直接跑到发布会上去哭诉老子对你的迫害了? ”
叶芝云不敢回嘴,抬手背抹掉眼眶中的泪,蜷缩在墙角,按着自己剧痛的肋骨,气息急促。
看她这副模样,申启民那股火气烧得更旺了 :“叶芝云,你也别怪我,我本来是要和你好好过日子,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叫你去向女儿拿些钱你都推三阻四, 对俊俊又不尽心,俩夫妻做成这样,我能不闹心吗?你自己想想,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这个家吗? ”
叶芝云捂着脸,喉口哽咽,断断续续 地说:“启民,深深她一个女孩子,自己 一个人在外打拼事业,我这个当妈的没用,帮不上她半点忙,只希望她好好的, 过得开心……我们要她的钱,要她的事业有什么用?她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们要支持她……”
“有什么用?你说有什么用? ”申启民扭曲的脸一片浄狞,朝她怒吼,“她是个女的,生下来就是外人,她赚的钱将来都是别人家的!咱不趁现在把她掐住,都要便宜了别人!”
叶芝云哀求地盯着他,说:“启民,怎么会便宜了别人?深深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啊……”
申俊俊冷笑,说:“是啊,她流着我老申家的血,那她赚的就是我家的产业! 家族企业,你懂不懂?她还没出嫁,所有东西按理、按法律,全都是我家的,凭什么便宜了外人? ”
叶芝云捂着越来越痛的肋骨,想说什么,却泣不成声。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问: “请问是申启民先生家吗?申启民先生在不在? ”
申启民怔了怔,凑到猫眼看了看,外面是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见里面没有回音,便又开始敲门。
申启民咒骂一声,把门一把拉开,隔着铁栅栏防盗门烦躁地问:“干什么?”
外面的人立即将话筒递进栅栏门, 问:“申先生,请问你知道今天叶深深召开记者会的事情吗? ”
申启民没好气地说:“知道!我还知道这个不孝女,她肯定是先要喊屈,再反咬一口,连她爸都敢污蔑……”
然而没人听他说什么,大家一眼就看 见了里面满身伤痕的叶芝云,立即咔嚓咔嚓地拍照。
申启民这才想起叶芝云还被他打得不能见人,立即气急败坏地把门砰一声重重关上。
门外的喊声还顺着门缝传进来:“申先生,请问能不能开门接受采访?”
“关于你之前和叶深深的母亲离婚, 二十多年从未尽过抚养义务的事情,你能 谈一谈吗? ”
“请问你帮女儿店里采购进货时,大吃回扣的具体过程? ”
“请问你知道申俊俊杀的死者家属, 知道他姐姐是叶深深后,对媒体扬言要求追加赔偿吗? ”
“请问叶深深的母亲那副样子,是不是又被你家暴了? ”
申启民怒吼:“滾,都给老子滚!老子报警了! ”
外面的人还在大力敲门:“申先生, 申先生……”
申启民暴怒地狠踹房门,外面人见他闭门不出,只在里面骂骂咧咧,也只能又陆续等了一会儿,各自悻悻散去了。
“妈的,这个不孝女,居然在外面宣扬家丑,还敢给老子泼一身脏水,真是反了她了! ”申启民气得抓起门边鞋柜上的鞋子,狠狠掼到地上出气,“这要在几十年前,老子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把她浸猪笼,天下人还要拍手称快! ”
气怒交加中,又怕那些记者一波波过来,自己以后就被堵在家里了,他便草草拿了点钱,扯起叶芝云就往外走: “走! ”
申俊俊问:“爸,去哪儿啊?”
“回老家避一避! ”
叶芝云和申启民是同村人,距离上海倒不远,开车回去也就两三个小时,是个挺封闭的小村镇。镇上像他们这样能在大城市中立住脚的人,也是大家关注的对象了。至于叶深深的事情,年轻人可能还上网看看,年纪大的人压根儿都不知晓。
“哟,芝云和老公一起回来啦?看你们这亲热劲儿。”街坊邻居一看见他们, 就露出热情的笑容,“你家启民还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羨慕你啊! ”
叶芝云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敷衍着和熟人寒暄了两句,跟着申启民到他大哥家里借宿。
“这都回来了,我想去瞧瞧我妈……”叶芝云怯怯对申启民说。
她娘家就在申启民大哥家一条街外, 申启民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快点回来,俊俊睡前还要擦身子。”
叶芝云赶紧出了门,走到街口又在摊子上买了两样水果,提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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