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唇色……这么私密的事情,她是怎么和顾成殊探讨的?
叶深深气得手抖了许久,然后将薇拉看过的设计图一股脑儿扫入了抽屉中。
一下午心神不定,回家时叶深深的脚步也有点虚浮。
心情抑郁,不想带着难看的脸色回去见顾成殊,所以叶深深去旁边的街道逛了逛。
商场与名品店林立,一街之隔热闹非凡。她透过巨幅玻璃朝里面看,一群中国人正在购物,导游红光满面地催促着所有人赶紧买各种打折的大牌,一看就是那种一周十国游、白天旅游拍照晚上集体购物的标准旅行团。
一个中国大婶抱着十几件衣服眉开眼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搬空。叶深深望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不由得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想着顾成殊说过的话。
全球去年近半的奢侈品购物全部都是中国人消费,去年全世界奢侈品增长的70%由中国人贡献。那么,为什么中国人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高定服装品牌呢?一直由欧洲衡量制定的标准,什么时候才会接纳来自中国的风格,承认国人审美的崛起呢?
想到这个,她心里又涌起一股无精打采的情绪——叶深深,你看看薇拉,只用一眼,你的自信心都快被她彻底击溃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妄想那么远大的目标,去幻想东西方的交会,去引领主流的审美呢?
她正在怔怔想着,忽然有人在旁边叫她:“叶!”
叶深深回过神,抬头一看,原来是斯卡图。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扁扁的纸盒,递到她的面前。
叶深深有点诧异,这种形式的纸盒,一般都是装围巾或者丝巾的,可巴斯蒂安工作室最近没有出丝巾。
所以叶深深迟疑着,问他:“是什么?”
斯卡图指指落地玻璃内的模特,木头的模特身上,只裹着一条湖蓝色丝巾。他笑嘻嘻地说:“我看你盯着这条丝巾很久了,所以买下来送给你。”
叶深深顿时错愕,立即摇了摇头,说:“不是,其实我只是……路过偶尔看看。”
“那么,也请接受我的礼物吧。”他倒是毫不气馁,还拉起叶深深的手要把丝巾递给她。
叶深深仿佛被烫到一样,赶紧打开他企图触碰自己的手:“不必了,我如果需要的话,会让我男朋友送给我。”
斯卡图奚落地问:“可你那个男朋友不是靠你养着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他就待在家里。”
叶深深不觉涨红了脸:“不是这样的!我男友在家照顾我,也帮我打理一些事务……”
“别替他掩饰了,其实他就是个小白脸,对吗?”斯卡图问。
“胡说!”叶深深气急,脱口而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能力,更不知道他为了我牺牲了什么!”
斯卡图轻蔑一笑,摊开手耸耸肩:“然而他如今正依附你,根本不可能给你买礼物。”
甚至,他随时会离开,头也不回。
叶深深心里涌起一股冰凉的悲怆与灼热的怒气,混合在一起直冲她的脑门。如果面前是个中国人,她肯定已经捋袖子和他大吵一架,但法语毕竟不是她的母语,此时又气得浑身发抖,无数冲到喉咙边的话语不知如何说出来,她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幸好此时,有人搭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边。
叶深深闻到他身上杉木与安息香的隐约气息,带一点电石的奇异香气,让她不由委屈得嗓音都喑哑了:“沈暨……”
沈暨朝她点了一下头,又轻蔑地看向斯卡图:“怎么了,买条丝巾了不起?”
斯卡图当然认识他,不由得有些讷讷的:“特助先生。”
“等我一下。”沈暨丢下一句,转身进了店内,很快刷卡回来,身后跟着两个手中提着十几盒丝巾的店员。
“深深想要什么,自然有的是人送给她。有她的男朋友在,我都难轮到,又何须你操心?”沈暨抬手指指那十几盒丝巾,“她各式各色的丝巾都有一份了,你把你那条带走吧。”
斯卡图颜面扫地,又不敢和沈暨争执,只能提着自己那条丝巾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沈暨对店员致谢后,提着十几个盒子看着叶深深:“走吧,我送你回家。”
叶深深看着他手中的盒子,瞠目结舌:“真的买了……这么多?”
沈暨丢了几个给她拎着:“废话,我两个月薪水呢,难道丢垃圾桶?”
叶深深有点为难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可……成殊要是问起来,我们为什么买这么多呢?”
沈暨皱起眉:“是啊,这倒是个难题……”
“因为,我要研究一下对方的工艺!”
叶深深面带着惶惑的笑容,对顾成殊解释。
顾成殊靠在门上,打量着叶深深手中的纸盒,神情淡淡的,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第一,这个品牌向来不以工艺见长,更不可能有十几项工艺值得你研究。”
沈暨硬着头皮赔笑:“其实吧……是我买的,你知道我有收集癖。不过因为太多了不方便带回去,所以暂时寄存到这边。”
叶深深立即附和:“我顺便也想研究一下工艺。”
顾成殊冷眼看着他们:“第二,沈暨你的收集癖从未泛滥到女式丝巾上。”
沈暨和叶深深顶着顾成殊“坦白从宽”的目光,感觉背后冷汗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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