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容点头,“刚从学校出来,你……碰见一个女上司很好。”虽然口气别有所指,但总算没有说出过于伤人的话,“她和正良的日子定了吗?”
简思也乐于换个话题:“定在十月份,这两天她就要休假了。我们手上的工作暂告段落,办公室又装修,我想着她结婚那些零碎的琐事,我多出些力。以前正良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没什么报答的,有一份力尽一份力吧。”
孔秀容缓慢点头,“那是应该的。”随即叹了口气,“连正良都结婚了,你……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不嫌弃你的过去,不嫌弃你拖着个病妈,肯和你结婚!”
简思皱眉,端着水盆出去,她知道这么说下去妈妈肯定又会提起当年的那些事。在水龙头下冲洗着盆子,简思挑了下嘴角,奚成昊说五年他忘不了她,真好笑,她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听到妈妈提他的名字,数落当年的荒唐,在这么高频率的提醒下,她却死心了。
难得张柔会比她早到,简思发觉她看她的眼神有了些异样,她似乎很疑惑。
“昨天……”张柔并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原本还想迂回着问,看见简思平淡如常的眼神,她觉得她的隐晦真是多余,难得奚纪桓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简思摇头,她知道张柔为什么这么问。张柔一方面觉得她喜欢奚纪桓会落个独自伤心的下场,而且以她一个小助理的身份喜欢老板,很不“本分”。真的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奚少爷,张柔又觉得无法理解,毕竟奚纪桓的条件那么好,女孩子不喜欢他很古怪。
见她摇头,张柔皱眉,她问过正良的,是说简思没有男朋友。当时她还觉得简思这样的绝对美女大学几年没男朋友很奇怪,正良解释说她母亲瘫痪在床,她还要抽时间打工赚点外快,无心恋爱倒也说的过去。可是,简思这个年纪,正是容易迷上奚纪桓这样有钱有貌的花花大少,她却能毫不动心,坚定得实在诡异。
“为什么一点儿不动心啊?难道不喜欢奚纪桓那个类型的?他是有点儿白痴。”
简思微笑摇头,“很多事是明摆着的,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痴心妄想……”太熟悉的一个词,她瞬了下眼,“倒霉的还是自己。”
张柔不说话,半天她才有些内疚的咳了一声,“思思,当初你刚来,我以为你会和前几个助理一样,所以才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是不是很伤你?”
简思一愣,张柔误会了,“不是,张总。”她连忙解释,“我家的这种情况,得有自知之明。我刚毕业,对我来说有份好的工作,让生活别再那么紧张是最重要的。”她已经错了一次,人生没多少机会可以重新开始,她赌不起。
张柔叹了口气,简思有时候通透的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安然等到下班,无论是奚成昊或是奚纪桓都没再打电话,再找上门来,简思放了心。奚成昊果然还是那样,绝不拖泥带水,说声不行,头都不回。奚纪桓不用想,他不是他哥的对手,只要他哥不让他胡来,他是拧不过去的。生活总是让她觉得很讽刺,当初是奚成昊的父母拦着他别去招惹不般配的女孩子,现在他也能拿出家长的架势来阻止堂弟做傻事。
以后几天她都干脆去张柔家里帮忙,张家就张柔一个独生女儿,爱如珍宝,结婚细节一丝不苟,虽然请了婚庆公司帮忙操办,还是忙得人仰马翻。正如简思所料,张家家境殷实,住的房子都是高档小区的双拼别墅。
张家亲戚中凡是能腾出时间的女眷都赶来帮忙,加上简思,还是千头万绪。张柔的妈妈以前是所中学的校长,书卷味加上领导气派,很有点儿老太后的韵味,在外面作风硬朗的张柔在她面前俨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样样要她点头才通过。
张老太太十分喜欢简思,吃饭购物时时带在身边,给张柔买衣服的时候,也不顾简思的反对买了很多衣物给她。简思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张柔还使出上司的嘴脸,让她收礼倒好像逼她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简思不知道为什么,张家母女都好像非常热衷于把她打扮漂亮,就好像当年妈妈也非常喜欢给她买衣服,弄头发。
她长得乖巧俏美,很柔顺听话的样子,大概所有人都有娃娃情结,就连奚纪桓也是。
因为在张家帮忙,回家的时间不是很固定,张妈妈知道简思家的情况很同情,总是叫家里的保姆多做些饭菜,让简思带回去。
简思在厨房清洗装饭菜的保温饭盒,明天还要还给张家的,她听见妈妈在房间里叫她,连忙双手水淋淋的跑过去,她也发觉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很沉默,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心里正担忧,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高兴。妈妈瘫痪后脾气十分古怪,但她也摸到门道,妈妈沉默的时候最好不要问原因,一问肯定就发作了。简思倒不是怕妈妈骂她,上次去检查,妈妈的血压又高了,这对脑血栓的病人极为不利。
“妈妈的老朋友冯阿姨你还记得吗?”孔秀容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简思摇头,这么些年了,妈妈哪还有联系密切的朋友?她早都不记得了。
“今天她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你结婚没有,说她单位新来了个小年轻,没女朋友,想让你去见见。”孔秀容说的并不热心,显然久没联系的朋友突然为这事打来电话并不让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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