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除了此处,整个困魔穴已无其他地方更安全。雾魔毫不迟疑地起身下榻。
只能引开他们。
他于心中言罢,下一瞬便化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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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洁白透明的白梨花从无念额心化生而出,花身周围被妖力缠裹,在无音箫声之中钻入了地下深处,附在了其中一根不停延伸生长的根茎中,向四方探索。
无忧看了无念一眼,就道:“老四祭出了妖元……小心……帮他护法……”
裴焱听罢微震,看了一眼阖目吹箫、额心隐见微光流转的无念。正色点头:“嗯。”
他与孤尘仙君便一左一右立在了水云君身侧。
横公鱼轻轻巧巧地跳到了无念肩头,难得乖巧地呆着没动。只有鱼鼻在不停翕动:好香好香好香~~~~~~好喜欢~~~~~~~~~
无欢自认没自己什么事,随意转步四顾。
地下深处,妖力裹附的白梨花跟随根茎延伸到一处,突然停了下来,久久不再往前。
无念心中一动。
此处水汽明显重于其他地方,难道……
他引动妖元刚要往上探看,便感上方水汽聚集所在突然移动起来,快速往反方向行去。
无念一愣,“唰”地一下睁开了眼:“气息位置变动了,我的妖元追着它在往后退,就好像……”
裴焱和白衣仙人见他突然往后回头,立时跟随转目。
便见一团灰白雾气正于几人身后凝聚成形。
与此同时无念轻声道:“就好像他赶到了我们身后。”
雾中人影慢慢现身,醉音君冷面而立,寒声与他们道:“困魔穴毕竟是我的地盘,你等若再纠缠,莫怪我下手无情!”
几人未言。裴焱上前一步,与他道:“将锦盒交给我们,里面如果是千机墓的钥匙,我们封印完心魔池马上就走,绝不再多打扰。”
雾魔语声更冷:“找来绛画仙君,我立时便会将锦盒交还于他,届时你们再跟他讨。”
白衣仙人寒目睨了他一眼:“执迷不悟,愚不可及。”
裴焱看向雾魔道:“你在坚持什么?如果我们封印了心魔池,于你难道不也是减轻负担?从心魔池里逃出来的魔物越多,你维持‘万魔迷生’之阵应该越费力吧?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封印(yin)心魔池……是觉得等到心魔池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有朝一日他可能看不下去,就回来挽救了吗?!”
裴焱忍不住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不可能回来了,千机墓是他的责任,他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所以本君叫你等去找他——”雾魔蓦然怒吼道:“我根本就没有千机墓的钥匙!想要封印(yin)心魔池就去找他回来!钥匙只可能在他自己身上!!”
“真的是这样吗?”裴焱直视于他:“你从没有打开过锦盒,又怎么知道里面不是千机墓的钥匙?”
雾魔滞声:“因为……”
“因为千机墓的钥匙就代表了他守墓的责任。”裴焱犹豫了一秒,还是说道:“如果他临走把钥匙给了你……就代表他抛下了自己守墓的责任……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不会再回来了。”
犹如寒霜打在草叶之上,雾魔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语声寒抑:“不会是钥匙,锦盒里绝对不会是钥匙……”
裴焱几人看着他良久。“这三千年来你除了压制心魔池,还要对付接连不断闯入堕魔之地向你夺取钥匙的妖魔仙鬼……如果盒子里是千机墓的钥匙……”
裴焱道:“就代表这些后患也是他引来的……”
醉音君瞬间睁目,狠狠瞪向裴焱,语声怒极:“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裴焱再道:“他把锦盒交给你的时候还有别人在场吗?”
看到醉音君陡然虚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裴焱忍不住叹气:“如果没有……太白山主丹阳仙君……包括后来的这些妖魔鬼怪,都是从谁那里知道……他留有一方锦盒给你的?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
垂于身侧的手分明在颤簌,醉音君的笑容越加苍白,语声已然喑哑:“总之……不会是他。”
明明事实几乎已摆在眼前,他却仍是对那人深信不疑。
无念看着他一时竟有些不忍。
裴焱久久噤声。半晌才道:“你不肯打开他留给你的锦盒……”眸光微敛,裴焱续道:
“究竟是不想打开,还是不敢打开?”
“是不想知道真相,还是不敢面对现实?”
醉音君看着裴焱良久,片刻后,突兀地笑了起来,低语道:“或许对你等而言我所做所为愚昧无知……顽固不化……但我所信任的,即当深信;我所承诺的,即当遵承。如你所言,我或许曾有不想,也曾有不敢,但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因为我答应了……这一生最信任的挚友……”
他眸中微光浮动,不知是寂是颤,终是低声与他们道:“我不会打开,亦不会将之交给别人……只会等他回来……亲手交还于他自己。”
“如果他……”裴焱语声一轻:“……一辈子没有回来呢?”
眸光垂落,醉音君轻而又轻道:“那我就守着锦盒,等他一辈子。”
身形渐化雾气,几人心知他又欲遁去。
裴焱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自己还是没能说动他。
只最后与他道:“你一直引导我们去找他回来……可能也引导了来此的所有人去找他……难道不是怀疑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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