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香儿摇头,他对鸾璟儿和茗福还是上心的呀。
陈石梅摇了摇头,笑,只是鸾璟儿和茗福比较能入他的眼而已,若真是上心,眼里便容不得别人了。
香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什么瓒玥不找王将军告状去呀?
脸面啊。陈石梅一笑,瓒玥是个好胜的,她嫁到了王府,那在外人眼里是何等风光?原先欺负她的那些人,都嫉妒得牙痒呢。如果传回去她在王府不受宠光受气,还被毒打,那就更被人笑话了,她是宁可有苦往肚子里咽,也不要被笑话的。
梅子姐,你怎么知道呀?香儿似乎有些不信。
陈石梅伸手摸了摸她发髻,却没做声,这种事qíng她当然懂的。就好像她不得宠那会儿,家里大大小小都是不待见她的。她也是尽量过得比一般人都开心,因为石梅知道,当大家都等着看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开心了,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反击,你笑了,就赢了
陈石梅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看来,这种事qíng是何必。可身在逆境之时,心境却是不能自控的,任凭是谁,都会不甘心。
梅子姐?小香儿见陈石梅出起神来,就拽了拽她的衣袖,问,那如今你告诉了王将军,瓒玥不是要挂不住的么?
不会。陈石梅摇了摇头,自己告诉的,和被发现的是不一样的。
也是。香儿歪过头,手指头轻轻地敲着下巴,香儿没爹,不知有个爹出头时什么感觉。
陈石梅想了想,低声道,没爹娘最苦。
哎呀,梅子姐。香儿抹眼睛,你不准说那个了,我要哭了。
陈石梅失笑,揉了揉她脸蛋,都多大了?那么没眼限呢?
不准说爹娘了!香儿有些不满地道,我特妒忌那些有爹娘疼的,瓒玥她爹看她挨打,一定心疼死了。唉,我若是被打了,能有个爹来看我一眼,给我出头还心疼我,那被打死了也不怕了。
是那么回事。陈石梅点头,拍了拍香儿,放心吧,瓒玥会被接走的,王将军不会让她再住在王府了。
为何?香儿好奇,这么接走,王将军不怕跟王爷结仇么?
若我是王将军,一定会胡思乱想。陈石梅靠着车窗,知女莫若父,他一定会怀疑,瓒玥那么犟,说不定以前被打也没说过呢?怎么还能让她继续留在láng窝里头?
哦香儿双手托着腮帮子,看陈石梅,梅子姐,你怕王爷找你算账,所以逃走呀?
嗯。陈石梅点头,这么jīng明的男人,让平时向来蠢笨的妻子戏耍了一把,必然不甘心!估计打发走了王将军就会去找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走罢,反正明日便与他散了。
正说话,却见车帘子一挑,小席子道,夫人,有人追来了。
陈石梅一惊,撩开车连往后望,果然,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后头应该是来了追兵。
哎呀,是不是王爷?小香儿急了。
陈石梅蹙眉不语。
夫人。小席子说,你和香儿到巷子里躲躲,我将人引开?
不行。陈石梅摇头,那你非死不可了,不值得。
小席子一愣,陈石梅道,快赶车吧,别管他,去皇宫,被追到了你就停车。
是。小席子没再说话,继续赶车。
梅子姐?香儿紧张起来。
陈石梅安抚一般拍拍她,探出车窗往外看,此时,已经能看到后头的马匹了,就见只来了一匹马,白马
陈石梅稍稍松了口气,秦项连的那匹马是枣红色的,应该不是他。
随后,石梅又好奇了起来,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一马在皇都的街头狂奔,是在赶路?
正想着,那人影渐进,也渐清晰。
陈石梅微微皱眉,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梅子姐,是那个俊小哥!小香儿突然开口,一脸逃脱升天的庆幸不是王爷呀!
陈石梅也点了点头。
石梅他们马车后面,疾风般跨马驰来的,正是下午她和香儿在渡头遇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就见他一手拿着一个长条形的白色布包,单手拽着马缰绳,纵马狂奔。
陈石梅扒在马车边看着。
漆黑夜风之中,那人白色的衣袂翻飞,融于黑暗之中的发丝轻扬,他骑着的马儿也是撒欢了一般,纵马炸开。陈石梅突然笑了起来,总听戏文里头说,来去如风、白衣如雪,就是说这样子么?
那人早就看到路中间的马车了,起先微微皱眉,随后,就见车帘一挑,一个女子探头出来张望,很眼熟,下午在渡头见过。
他下意识细看了一眼,这女子长得不错,不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的温婉,也不是chūn风拂槛露华浓的艳丽,倒是有几分沉香亭北倚阑gān的大气。那姑娘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是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
白衣人看在眼里,没太在意那一笑是否胜了这夜晚的星华,只是皱眉,这辆马车,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梅子姐梅子姐。香儿拽住了陈石梅的袖子拉了拉,笑问,回魂啊,看傻了呀?
陈石梅一愣,回头看她。
那小哥俊死了!香儿笑嘻嘻地道,合了那句,郎郎如日月之入怀,红唐如玉山之酱崩。
哈哈。陈石梅原本挺不自在,但是让香儿一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捏住她腮帮子就道,什么红糖酱崩的?!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她话说得挺响,刚巧,那白衣人的马正好行到马车旁边,一句话听得清楚明白。
陈石梅转脸一看,正巧那白衣人也看了她一眼。石梅霎时脸绯红,要死了,刚刚那话说得不是时候,去头去尾的,别被当成不要脸皮的làng丫头了吧?!
幸好那人还是一张没什么表qíng的脸,看不出qíng绪,不然,哪怕他露出一点点嘲弄或者厌恶来,陈石梅都要屈死了,便瞪了小香儿一眼。
香儿却见那人猛一抬头,对前头赶车的小席子喊了一声,停车!
小席子一惊,突然就看到前方薄薄夜雾之中,出现了很多人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吁!小席子立刻往回一拽马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后腿拿桩抬起了前蹄,马车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这可苦了车里的陈石梅和小香儿了,两人就感觉一阵猛晃,双双滚到一旁,重重撞到了车子。
哎呦。小香儿赶紧搂住陈石梅,怕她撞疼了,问,梅子姐,没事吧?
陈石梅肩膀撞了车窗,有些疼,不过活动了一下,没伤到筋骨,就摇头。
没事!边说,她边伸手打开一点车帘往外看,皱眉前面拦着好多人。
梅子姐?香儿有些担心,对陈石梅使眼色是王府的人么?
陈石梅仔细看了看,微微摇头,不是!
香儿这才松了口气。
放下帘子,石梅将香儿拉到身旁,举目看窗外的白衣人。
他虽然还是面无表qíng,显得很冷漠,但看着前方众人得眼里,还是略微透出些厌烦来。
陈石梅明白过来,这些人应该是堵那白衣人的,他们正好遇上了。
白舍!
这时候,前方马队为首一个男子吆喝了一句,你少管闲事,将东西拿出来!
陈石梅就觉香儿又拽了拽她衣襟,低头,就见那丫头对她笑,张嘴对着口型叫白舍哦!
陈石梅真拿她没办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还是记住了,白舍
白舍冷眼看着眼前人,开口,声音淡而清晰,让开。
玉佛是我端家传家宝,你盗去做什么?为首那人声音yīn沉几分,你白舍在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不过我端家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小心些!
白舍看了他一会儿,也懒得说什么,只是一笑,笑容之中略带嘲讽,似乎不削。
陈石梅和小香儿对视了一眼,有些吃惊这人竟然还会笑呐!虽然笑起来尤其好看,但是是态度也着实气人。
香儿凑到陈石梅耳侧低低地声音说,梅子姐,跟这个人吵架,一定气死,那个大个子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他就一两个字。陈石梅伸手捂住她嘴巴,因为车边白舍看了她们一眼,
今日你将玉佛留下就过去,不然我们可不轻饶你!为首那人发话了,恰好打破了陈石梅的尴尬。
白舍听后有些不耐烦,只回了他一句,凭你?
陈石梅看了看香儿,她说得可没错,跟这人说话太费劲了?两个字两个字地来。
呦
这时候,马队之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和传言中的一样!气死人不偿命,迷死人也不偿命啊。
老三,你看到小白脸子站不稳了么?另一个声音调笑,别乱说话,他可是活修罗,看不上你这贼娘的。
也是啊,长那么俏,怎么不带个美人在身边啊?那女子说着,下意识看了陈石梅她们的马车一眼,笑问,这马车里头的,好像是女眷啊。
我们不是他一路的。小席子开口,只是正巧路过,还要赶路不想过问你们的私怨,让我们过去!
陈石梅轻轻点了点头,小席子很有见识,做事qíng稳当,说话也能gān。
哦?
刚刚那粗声嚷嚷的人又喊了起来,马车里头好像是个女的,不知道俏不俏啊,大晚上的谁家正经人家姑娘会出来?嘿嘿,估计是个野的,来,让大爷瞧一眼呗。
香儿有些紧张地搂住陈石梅,气愤,这人好粗鲁呀!
陈石梅知道大概遇到江湖人了,便拍了拍香儿,示意她别动。
唉,白舍!那人突然笑着说,没听说过你身边还带个女人啊?怎么?平时就靠这种野路子消遣么?哈哈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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