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钥匙,对着他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低声说:我不知道房东太太是否醒着,你们小声一点。
几人点了点头。
莱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老旧门板仍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探头向里面望了一眼。
KP说:过个幸运。
沈凛roll点,成功。
房东太太睡着了,一楼半开的房门内传来震天的呼噜声。
莱莎回头冲他们招了招手,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门框太矮,晏修一进门时不得不低下头。
沈凛打量房间,一楼很小,一眼可以望过来,只有一间正厅,一间卧室,一间窄小的盥洗室和并排的厨房。确切来说整栋房子都很小,它就像是个与左右密切联合在一起的蜂巢,不留一丝缝隙地挤满了有限的空间。
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楼梯,莱莎走上楼梯,又对他们招了招手:走路轻点,笨重的家伙们。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莱莎的房间。
莱莎关上房门,长出口气,冲他们低声警告:要是被安妮太太发现,我可惨了,你们只许住这一晚,明天就得自己找地方,知道吗?
好的,谢谢你,女士。
莱莎听见沈凛这么称呼自己,又红了脸,她坐在镜子旁,看着自己的模样,从镜子里看向背后的沈凛,那人相貌英俊,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行为举止也很有涵养,不像是出身乔治大街的流民。
她想,路德说得对,他很漂亮,也很迷人。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莱莎在镜子上的目光略一偏移,便触及到一双冰冷的眼,那双眼睛是浅浅的灰色,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地方泛着金属般冷锐的光泽。
她害怕得收回目光,将头发梳成一条辫子盘在脑后,对他们说:我要出去看看我亲爱的百合花们,你们先自己找地方睡吧。
她拾起地上一个小小的工具箱,小心翼翼地走下楼。
在她走后,拜尔低声问:这姑娘靠得住吗?
沈凛摇了摇头。
拜尔说:她真的信我们是本地人?
至少表面看起来是。
骗她怪不好意思的,拜尔盘腿坐在角落里,说,她看起来是个善良的女孩。
可这不是个善良的游戏。晏修一冷冰冰地说,沿路有很多尸体,那些烂臭的味道是尸体发出来的。
沈凛问晏修一: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们被治安兵追逐,晏修一在看沈凛,我来帮你。
沈凛一愣,不知怎么,在那样银灰又冰冷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月光般的温暖,他唔了一声,走去窗边,观察街道的情况。
背后男人发出低低的轻笑。
在低矮楼房的夹缝里,有一小片花坛,种了满满的百合花,那些脆弱不堪折的弱小植物在莱莎悉心的呵护下开出了美丽的花朵,纯白色的花瓣里探出鹅黄色的稚嫩花蕊。
莱莎正在给它们浇水,晶莹的水滴洒在花瓣上,在月色下泛着斑驳而又淋漓的光芒。
她一边浇水,一边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沈凛屏息聆听,想听清少女在说什么,却听见KP说:过个聆听。
沈凛面无表情地roll点。
成功。
沈凛:啧。
KP:来自大佬的嘲讽。
很快,风送来了少女细碎的低吟:今天乔治大街那边又死人啦!尸体被拖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是潘德森先生,他曾经分给了我半块烙饼,月沉乡的资源越来越少了,人却越来越多。果然心地善良的人都死得比较早吗?
大家都会死的。
莱莎犹豫着说完这句话,沉默了片刻,又低声轻吟:大家都会死的。
随后,沈凛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少女浇完水,转身走进屋子,不怎么隔音的门外响起少女的脚步声。
月沉乡的早晨来得格外早。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晃进眼里的时候,窗外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沈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飞过金黄的长发,莱莎匆匆忙忙地从眼前跑过,打开门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们说:小声一点!安妮太太会在7点的时候带着她那只丑鹌鹑出去遛弯,你们趁着那时候离开!一定要离开!
图书馆在哪儿?沈凛低声问道。
在芙蓉街,莱莎疑惑地看着他,你去那里做什么?
想查些东西。
你也想出去?图书馆里的书都是外乡人对我们的诱骗,莱莎脸色一变,警告道,我们不能离开月沉乡!永远不能!早点打消这个主意。
莱莎!楼下响起老太太洪亮的嗓音,你在跟谁说话?!
莱莎忙说:没有谁!我在跟我可爱的花儿说话!安妮太太,我来准备早餐!
我的小米放在哪儿了?小皮特饿坏了!
前天就吃完了,您忘了!莱莎对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掩上房门,噔噔噔地下楼。
该死的班森,就给我们这一点粮食!随着老太太暴躁的声音落下,楼下响起鹦鹉同样暴躁的叫声。
还有些面包屑!不会饿着那只丑小皮特的!
莱莎的声音又回到房门外,她打开门后警告地看着沈凛,紫罗兰一般的美丽眼睛一眨不眨:千万不可以出去!
第17章 图书馆
莱莎走后,沈凛他们按照莱莎的吩咐,在一楼的房东安妮太太撑着拐杖用一根细长的线牵着那只浑身斑秃的鹦鹉,颤颤巍巍地出去遛弯的时候,偷偷从小楼里溜了出去。
今天凌晨五点,拜尔利用自己的特长潜行离开莱莎家里,去找弗洛伊汇合,随后又过了一个幸运,在哈桑克街上找到一个废弃的屋子充当临时的落脚点。
他们离开莱莎家里后在这个落脚点碰头。
房子不大,但足够容纳他们五人临时住住,地面脏乱,很久没有打扫,角落里沾满了蛛网,地上有莫名的深色痕迹,呈现放射状的一滩,还有种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烧焦味道。
这个房子到处都写着凶宅。
弗洛伊说:我们来这儿后过了个侦查,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地上这摊血。他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emmm大概率是杀鸡留的血,问题不大。
拜尔打了个寒战:神特么问题不大!
弗洛伊莞尔:对我们的现状来说,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这个小镇很奇怪,人口很多,空房子很少,街头有不少流浪汉,远远地超出了一个城镇的承载上限。与其在这儿枯耗着等死,他们不会想着离开这儿吗?
那个救了我们的小姑娘,三令五申让我们不要动离开这里的心思。之前在酒馆,酒保路德也说过,这里的人没法离开。沈凛说,他还说过,神明赐予了他们更不易衰老的面容,所以这种情况不难理解。
他冷静地分析道:城镇资源有限,但人的寿命却很长,繁衍也在不断地继续,越来越多的人争夺这些有限的资源,总有人会被淘汰。但我想,让这一矛盾暴露出来的原因是十年前,我记得酒馆里有人说过,十年前的仪式失败了,外乡人没有给足他们物资,让这十年物资短缺暴露得更加彻底,除此之外,我想还有部分原因在班森身上。
班森是这里的神父,地位不次于镇长,弗洛伊接着说,我打听了一些他的消息,他自称是被神选中的使者,拥有比一般人更长的寿命和更英俊的样貌,有超越镇长的特权,可以随意处死任何镇民。
是的,班森负责和外乡人交易物资,掌握了大部分的资源,因此拿捏着镇民的性命。
沈凛对班森有种天然的憎恶,他顿了顿继续说。
常规资源镇民们还可以自给自足,但像药物、煤炭、棉花这种他们没有获取的渠道,只能从外乡人那里获得,尤其是药物。我想,根据这个可以推测出来,我们乘坐的那艘游轮上应该载着多伦纳用来交易的物资。
但是船触礁,沉了。拜尔眨了眨眼,多伦纳失去了交易的物资,所以他害怕地藏起来了?等等,有没有可能是他回去又弄了一船的物资?
那艘船那么大,承载着足以供应一个小镇十年日常所需的物资,即便是多伦纳身处的海诺家族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在短时间凑齐这么多的物资。娜娜摇头否认,他一定藏在这座海岛上,因为没法向班森交代,一时不敢露头。
沈凛蹙了蹙眉,问道:他为什么不去找信使,他对海诺家族是绝对的忠诚。
众人陷入沉默,都找不到一个能够解释的答案。
除非过了片刻,沈凛几乎和晏修一同时开口,这里有让他更信任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会是什么人?娜娜缓缓开口。
弗洛伊声音凝重:丢失的那个祭品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陷入沉默,这是他们需要调查的东西,比起这个,更让他们忧心的是,有关仪式的事情还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因此而分外沮丧。
说白了,小镇如何发展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干系,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是这个游戏的要求他们必须要找到多伦纳,找到仪式究竟是什么,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在一筹莫展的困境中,沈凛沉着地开口:我想去图书馆看看。
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望向弗洛伊:你要和我一起吗?
=
月沉乡的图书馆,坐落在芙蓉街上,与大教堂毗邻,这条街比沈凛走过的都要干净整洁,沿路种着高大的梧桐树,空气里有淡淡花香。
穿着华丽的富人们在这里闲适地散着步,仿佛其他街巷因疾病或饥饿而走向他们的灾难不复存在。
图书馆就坐落在这条街的尽头拐角处。
弗洛伊和沈凛并肩走着,他眼镜下的目光落在沈凛的侧脸上,KP赋予了这个少年非常出色的五官,但在他印象里,他本身的样貌毫不逊色。他想起之前沈凛在游戏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总觉得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曾发生过很多离奇的、远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才能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处变不惊,而且时刻相信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张了张嘴,问道:为什么想去图书馆?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图书馆都承载了一个城镇的历史,我在教堂的彩绘玻璃上看到了他们侍奉的神明,那是一个从卵中诞生出来的沈凛琢磨出了一个合适的词汇,异种,它长得非常奇特,身子像蜘蛛,八足是触手,复眼是鳄鱼那样的立瞳,我想知道这座小镇和它的历史,更重要的是,我觉得羊皮卷上的文字也许是这座小镇最古老的文字,是他们传承来祭祀神明的仪式书。
你太聪明了!弗洛伊赞叹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不过,这里的文化已经交融了,人们总是会自发地往更便利的方向发展,这种古老的文字能不能留存下来是个很难说的事情,更何况,像是这种偏远小镇能有多少独属他们自己的文字记载?
也许是比较困难,沈凛毫不动摇地说,但只要有解读羊皮卷的可能都值得尝试。
弗洛伊点了点头,看着沈凛笑了起来:真幸运这次有你这样的同伴。
沈凛轻声一笑:能认识你我也觉得很幸运。
两人停在图书馆门前,大厅里是个穿着长裙的美丽女人,她正坐在前台看书,沈凛瞄了一眼,看封面是熟悉的诗集《飞岛集》。
女人抬头看向他们,从旁边抽出两张卡片:生面孔,需要做个登记。
沈凛接过卡片,看到第一行就犯了难。
镇民ID。
显然,他们没有这个ID。
KP说:你们没办法通过登记,打算怎么办?
沈凛没回应KP,扫视了一眼图书馆大堂,不远处立着一个板子,上面写着:
【月沉乡图书馆入馆规则】
图书馆开放时间:早上八点至晚上十点。
凭登记卡入馆。
背后有个身着绅士礼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自背后撞了一下沈凛的肩膀,推了推眼镜,傲慢道:这里不是贫穷的下层者该来的地方,知识只有高贵的纯血才能享受,快离开这儿,贱民!
弗洛伊:卧槽,这人好欠打,我能打他吗?
KP拱火:当然可以。
沈凛:过个魅惑。
KP:对谁魅惑?
沈凛面无表情:你在放什么屁?
弗洛伊:
面前骰子出现,沈凛点击投掷,roll出了65点。
成功。
因学歌剧,奥罗克有一副好嗓音,像大提琴一样悦耳动听,他对着坐在柜台后的女人低声吟诵:当我受尽命运和人们的白眼,暗暗地哀悼自己的身世飘零,徒用呼吁去干扰聋聩的昊天,顾盼着身影,诅咒自己的生辰
前台的美女意外地抬起头,棕色的双瞳锁住沈凛的面容,露出惊艳的神色。
沈凛低吟:愿我和另一个一样富于希望,面貌相似,又和他一样广交游,希求这人的渊博可是,当我正要这样看轻自己,忽然想起了你,于是我的精神,便像云雀破晓从阴霾的大地,振翮上升,高唱着圣歌在天门:一想起你的爱使我那么富有,和帝王换位我也不屑于屈就。
真是优美的诗文,女士赞叹道,再看沈凛的神色柔软下来,令人嗟叹的命运之歌,你是个出色的诗人。
沈凛说:这不是我所创作的诗句,但我一样爱它。他抬头看了一眼走远的贵族,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受辱而又半点恼怒,他说得不对,知识是共有的财富,它源于精神,源于意识,而不是出身。我想去拥抱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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