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晏修一突然说,失去了一些记忆,我本来是当兵的,后来退役了,退役前的一段记忆都没了。
选择性失忆症?沈凛一本正经地胡乱瞎猜,这是PTSD的一种常见症状,人总是会下意识地避开伤痛。你应该是在伍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失恋?肯定不是,当兵跟谁谈啊战友去世?重大疾病打击?还是他神秘兮兮地问,权力斗争?
晏修一被他逗笑了:你想象力真好。
沈凛:这话听着就不像是什么赞美。
他放下碗,长长吁出一口气:能失忆挺好,有时候我也想失忆,认不得所有人,很多人带来的烦恼就都没有了,不用伪装自己,也不用强迫迎合。可惜我脑子好,又过目不忘,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恋。
真的,沈凛不服气地说,国内清华北大随便我挑。
晏修一意外又羡慕地看着他:厉害,我不会念书。
死记硬背谁不会被那么真诚的目光看着,沈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包里翻出一张宣传单,摊开给晏修一看。
这是一张学校社团制作的宣传海报,A4大小,写满了大大小小的文字,沈凛介绍道:我们现在坐的这班火车要沿着世界上最长的铁路前进,这条铁路是19世纪建造的,全长九千多公里,它跨越了地球周常的1/4,将从城市行驶进草原、针叶林,跨越山脉、丛林、雪原,又回到城市,仿佛寓意着旅途有着周而复始的起点和终点,但沿路的风景却是千变万化的,很多人都把它当成一条寻找心灵平静的朝圣之路。算下时间,我们现在应该到草原了,你看
沈凛站起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把半开的窗帘拉到底:这个草原是有名的等等!等等等等他嗓音陡然拔高,惊悚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那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浮游在暗黑里的发光动植物成了这片昏沉世界里散乱分布着的光源,借着这些零星的细微光芒,能依稀看清游荡着的鱼群和蛰伏在黑暗里的、庞大的海洋生物。
火车依然在轰鸣,一门之隔外,有人在用方言语速极快地打着电话,抑扬顿挫的音调切切实实地扎根在现实世界。
沈凛揉了下眼睛,再次看向窗外。
一群发光的水母成群结队地游荡过来,照亮了眼前的虚幻世界,飘荡在沉沉绿色中的海植招摇着肥厚的叶片,五彩斑斓的鱼群在奇形怪状的礁石之中穿梭往复。
远处,像是有一座沉积在海底深处的巨大宫殿,只能在光芒闪过的一瞬出现难以描述的一个边角,那是几根一直要延伸到穹顶的巨大石柱,其中混乱地填满了厚重的绿色泥沼,只是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好像泥沼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令人不敢直视的诡秘。
沈凛震惊得无以复加。
晏修一问:这条铁路有海底隧道?
沈凛像是个木偶,僵硬地摇了摇头:没有。
晏修一蹙眉:那这是?
即使有,也不会是这么深的海底隧道,你看到刚才藏在礁石里的那条鱼了吗?那是鮟鱇鱼,生长在海底层!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晏修一:
晏修一脑子一片混乱:我没法理解现在这个情况。
沈凛在消化眼前的事实:我也没法,但是得想办法。他拿出手机,屏幕上信号归零,电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跌,他撸开袖子,看向手表表盘,时针、分针和秒针都在用常人无法理解的迅速飞快转动,砰的一声脆响,硬度仅次于金刚石的蓝宝石表面在没有承受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碎出一道道蛛网纹,碎渣竟然逆重力飘荡了起来!
卧槽。沈凛觉得自己学了这么些年的科学简直是白学了。
你看。晏修一突然喊他。
沈凛闻声看向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黑沉沉的海洋世界中游荡过来,像是一团没有实体的、快要融化在海水中的泥浆,在靠得稍微近点的时候,才隐约能看清它触手一样的轮廓,还没等沈凛仔细辨认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它就猛地撞在车窗玻璃上,吸盘紧紧扣住,将整辆火车向上拉扯,把这条足有十九节车厢的火车跟玩泥巴一样高高地抛飞出去。
那一瞬间,沈凛仿佛听到了来自海洋深处的声音,他不确定那是否真的是声音,只是暂时给予了它这么一个定义,它清晰地响彻在脑海里,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它在说
欢迎来到审判者的游戏房间,我将给予你们生的机会。
意识就此渐渐模糊。
=
孤岛上,海浪声清晰可闻,大地震颤。
一张放着N个骰子的桌子旁围坐着六个人。
面前的规则卡上明确写着:
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游戏规则如下:
1、骰子决定一切,包括你的初始属性;
2、自由世界,请随意探索;
3、要么逃离这里,要么死。
沈凛再睁开眼时,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包括他在内的六个人全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觉得这趟旅程糟糕透顶,但让他安心的是,火车上偶然遇见的陌生人晏修一,也在这六人之列。
那个在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坐在沈凛对面的戴着眼镜的男人小声问,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人吭声,因为没人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人再次出声打破了沉默。
你猜。
沈凛:
兄弟,你这不是皮,你这是讨打。
第3章 交流
这话傻缺了点,但很好地活跃了气氛。
那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哈哈,不好意思,开了个玩笑,我有点受不住这么僵硬的气氛。
其余人都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要不然,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韩千秋,欠打那人是个短发凌乱的年轻男人,我在网吧打游戏,都推上高地了,再A一下对面水晶就没了,结果人家的水晶保住了,我人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也有些突然,最早说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三七分头,穿着羊绒衫和牛仔裤,一身书卷气质,我叫张阳,来这之前在家看书,看累了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坐在这儿了,你们呢?
他说完,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人,那人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金边眼镜,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有昂贵的香水味道。
他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没接张阳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抛给晏修一:你也跟他们一样?
经过这一夜相处,沈凛发现晏修一性子有些冷漠,话不多,被众人目光这么一望,沉默了下来。
西装男冷冷一笑:不愿意说?还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是你搞得鬼吧?
闻言,晏修一抬眸,漆黑的眼坦然地看着西装男,反问他:你为什么不先说?
西装男被他的目光吓到,又看了一眼手表:先说就先说,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顿了顿,说:我在开车,上班路上。
没了?韩千秋问。
没了。
兄弟你叫什么?
Alex。
洋气,韩千秋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嘴,我还以为你叫short。
Alex板着脸没说什么,碰不上晏修一这个硬茬,他转头冲看起来好欺负的沈凛说:你呢?
沈凛为难地说:我想想
Alex又看了下手表,焦躁度一秒秒上升,他手指尖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击,说:几分钟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惊吓过度,这是正常反应,沈凛一本正经地说,要是你多说点,指不定我能想起来什么。
Alex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排挤了,他横扫了几人一眼,说:无聊。
他站起来要走,但屁股跟座椅黏在了一起,根本站不起来,他又看了下手表,烦躁地说:我还有事,能不能不要干耗在这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手机有信号吗你!嚷嚷什么!
大家都是遇难者,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谁都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兄弟,你自己也说藏着掖着没意思,你看看你这是坦诚的态度吗?韩千秋性子直,说话非常不客气。
蠢货,Alex讽刺了一句,这几个人你都认识?什么都倒豆子一样往外抖?你没藏着?只是普通打个游戏,怎么可能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有你,在家看书?睡着了?我能信你们?
Alex的话成功戳破了他们和平的表象,众人又陷入了一种难捱的沉默,信任危机在几人之中开始扩散,就在这时,晏修一说:来这之前,我在火车上,那条铁路是19世纪建造的,全长九千多公里,跨越了地球周常的1/4
背课文呢?Alex不耐烦地打断了晏修一。
晏修一沉默片刻:我只记得这些。
沈凛:?
晏修一神色有些恍然,迷茫地重复了一句:我只记得这些。
沈凛蹙眉,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晏修一看着他,浅色的瞳孔冰冷陌生。
他摇了摇头。
沈凛没吭声,他抿了抿唇,对其余几个人说:我认识他,我们是一起的,我来说吧。来这之前,我俩在火车上,本来应该途径草原的火车突然出现在了深海。他把自己所见描述了一遍,引起了一片惊愕的共鸣。
那个我也看到了!韩千秋挠了挠头,说,我还以为是幻觉!
张阳点点头,说:我睡着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深海淹没,四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海水,不对,确切来说是胶状物,非常粘稠。
闻言,Alex也斟酌着分享自己的经历:有什么东西捆住了我车子的轮胎,让我没法继续前进,我想下车查看,但刚开车门就有一股接着一股的海浪冲了进来,把我卷进了旋涡。
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共通点,一旦事情有共通点就能找到可以解释的理由。几人的目光最终落在剩下的那位女士身上。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他们不想搭理这位女士,而是因为这位女士是个皮肤白皙,有着棕色卷发和浅蓝色瞳孔的白种人。
韩千秋:我英语不好。
张阳:四级考了三年,你们自便。
晏修一:?
Alex没吭声,讥讽地扫视着他们:看来,在座的只有我英文说得还不错,只能由我来和这位女士沟通了。
沈凛没稀罕搭理他,主动用流利的英文和棕色卷发的女士交流:女士,我们正在试图理清发生了什么,请问你
我能听懂,你们可以用中文和我交流。棕色卷发的女士开口说的虽然是英语,但其余人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理解上的障碍。
沈凛问:你会说中文?
不会,女士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懂,我知道你们在说中文,可我就是诡异得能听得懂,我和你们的遭遇很相似。
她说:我叫卡特,是个主妇,我是在买菜路上碰见了和你们很相似的事情。棕发女人说得非常详细,我看到我买回来的章鱼突然活了过来,巨大的触手从环保袋里伸了出来,将我缠得死死的,我几乎无法呼吸,耳边响起了海浪声,虽然没看见海水,但鼻腔内还是仿佛有种被灌入海水的咸涩味道,再睁开眼时,我就和这把该死的椅子钉在了一起。我的腰不好,不能久坐,希望这把椅子不会把我困死在这里。
沈凛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垫在腰后,应该能舒服一点。
谢谢你。卡特意外地看着沈凛,你是个好孩子。
现在情况基本理清了,沈凛对众人说,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这一切,我们遭遇了诡秘,被人通过某种途径召唤到了这里,强制参与眼前的游戏,在那之前,我有收到一张游戏邀请卡。
沈凛把邀请卡放在桌面上,问道:你们有吗?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韩千秋拿起那张卡片,看到上面的文字后脸色一变,揶揄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中二,你不会是收到这封邀请函才去坐火车的吧?天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热血天真又中二,年轻真好。
沈凛:闭嘴!
沈凛红着耳根说:既然你们都没收到,应该和这张邀请函没有什么关系,当我没说。
不过你说得有道理,韩千秋说,这应该是场游戏,游戏规则都写在这儿,但问题是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出去探索?我们怎么样才能回去?要通关吗?
为什么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阳迷茫地说,我游戏玩得少,我们会为了抢装备而打架吗?如果输了怎么办,会死吗?
不会这么狠吧?
沈凛说:一般来说,会有一个游戏引导,不然对新手太不友好了。
话音刚落,海底深处传来压抑的海螺号声,规则卡忽然动了一下,随后,那张卡片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开始闹鬼,整张卡面翻转过来,露出紧贴在背后的一张纸片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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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一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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