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想了想问:我们手头钱不够,你觉得需要建坞堡吗?
甲一说:建立据点肯定需要,如果不是田庄,姑娘可以暂缓,毕竟现在魏国还算安定,就庄上那些泥墙足够。
谢知说:那暂缓吧,等五年后再说。
甲一微微颔首,又对谢知申请道:姑娘,我想一群小子去见见世面。
谢知一怔,见什么世面?她警觉的问:你想带他们去见血?谢知庄上的牲口,现在都是甲一训练出来的侍卫杀的,无论那些侍卫年纪如何,至少能拿稳刀就要开始杀牲口。谢知曾提出异议,问甲一这样会不会太早,甲一当时就说要让孩子们从小见世面,将来就不会当逃兵。所以甲一一说要带孩子们去见世面,谢知立刻联想到这事。
甲一解释说:不是,我是带他们去接王侍中的家眷。
王侍中?谢知困惑的问:他应该是梁国的官员?为何要来魏国?侍中是跟中书令几乎平级的大官,为何他的家眷要来魏国?
因为王侍中已随先帝殉了。甲一低声道:当初先帝被孽贼害死,王侍中大骂孽贼而亡,孽贼心胸狭窄,竟然将王侍中遗骸鞭打得尸骨无存,王侍中家眷只能给王侍中立个衣冠冢。王侍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本来在朝中领了一个闲职,如今被孽贼害得几乎没活路,只能逃到魏国来。
谢知怔怔的听着,半晌后轻叹,你们怎么联系他的?他来魏国可有人知道?谢知很感激王侍中,但有些事她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害人害己。
无人知道,王家人是死遁的。甲一说,王侍中出生琅邪王氏,他的祖父跟王畅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孽贼的皇后是王畅的长姐,也正是有这么一份情面在,王侍中才没有连累家人,只自己死了。王侍中儿子在梁国活不下去了,动了逃亡之心,但又怕连累家族,故选择了死遁。
那他怎么联系到你们的?谢知问。
是我们联系他的。甲一尴尬的解释,我担心留在梁国的兄弟,前几年回去了一趟。他见谢知面露愕然,连忙说:贵主放心,他们都被我安置在别的地方,绝对不会连累到贵主的。
谢知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大伯能保证他们忠心,就让他们都去洛阳庄子住吧。王侍中的家人要是愿意,也可以去洛阳的庄子,我们建坞堡。谢知顿了顿说:钱的事你们不用费心。手上产业越多,手头现钱越少,谢知早知道,但她没想到手头没钱的日子那么难。
他们都年老体弱,也做不了什么事。甲一说,死士年过二十五就要被淘汰,他们已经算年纪大的,他那些老兄弟有些都四十了,一身伤病,也不能给公主效力了。
谁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祖父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中,我长辈不在身边,正需要诸位叔伯姨母教导。谢知说,这些人为萧家奉献了一辈子,谢知现在能有这么多死士支持,全仰仗生父留给自己的遗产,得了好处就要承担责任,为他们养老是她不可推却的责任。
贵主其实不必为钱费心,我们甲一想说他们劫富济贫就好。
但是谢知正色道:大伯,我知道你们是替我着想,但劫富济贫这事以后不要提。
为何?这些人都死有余辜。甲一说。
是,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是他们被抢走了财物,就会从当地百姓上加倍剥削回来,我们这哪是劫富济贫?分明是压榨百姓。谢知苦口婆心的跟甲一讲道理,民生多艰,我们生活够好了,何必增加百姓负担呢?谢知微微笑道:有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不错,赚钱还是踏踏实实的好。如果化肥成功,等我们粮食收获,也有一大笔钱财了。
甲一拱手应声:属下遵命。他不懂大道理,但他知道如果先帝没驾崩,小娘子也是皇子,她将来必是一代圣主。
谢知把甲一危险的思想掐灭,然后又兴致勃勃的问甲一:大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王世父吗?王侍中年纪很大,他儿子年纪跟祖父相当,谢知喊他一声王世父也是仗着身份优势。
天气寒冷,还望贵主顾惜身体。甲一又恢复面无表情,不是他不尊敬公主,而是公主想法有时太让人不理解了。套用后世的话就是谢知面对真正亲近的熟人时,想法时常自我放飞。
第一个想法被驳回,谢知不气馁的继续问:你们不是要把他们接到洛阳吗?我能去洛阳等你们吗?
甲一道:谢中书会允许您去洛阳吗?
我回去问问祖父。谢知说。
甲一道:我们明日一早出去,贵主不必太赶,反正王先生应该会在洛阳长住。
谢知在庄上悠闲住了三天,才不紧不慢的带着柔娘回家,当然这两天她也不忘给拓跋曜写信,诸如:与妹扫梅蕊轻雪烹茶,饮之轻浮无比,君可一试。、庄上豚肉,取精瘦相隔者,一勺油、三勺糖,小火细炒,后微火少水慢炖,其味妙不可言。、后山有竹林,取中段者蒸饭,佐以冬笋,可三月不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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