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听殿内的大臣异口同声道:臣等请殿下顺应陛下之意,登基为帝!
最终,这场争吵,在高呼万岁之中退朝。
陈坚走出大殿,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拉到了一旁。
待他看清人后,倍感诧异,江大人?
陈坚不解道:不知江大人拉陈某来是有何事?
江怀盛道:陈兄,江某感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但江某劝你在这事上好自为之,莫要助纣为虐!
既像是警告,但也像是在劝他。
陈坚看着江怀盛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当初他根本就不知道江怀盛入狱,之所以能见上江怀盛,只不过是殿下给了他这份差事,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哪儿有那本事。
联想到殿下与穆絮,还有江怀盛的这层关系,便也不难想到其中缘由,看来也是时候好好为自己谋划一番了,陈坚转而去了乾清宫。
且歌站在窗前,虽已无人在明面上反对她登基,可这登基大殿也在七日后举行,想来这七日定会出些幺蛾子。
且歌道:左丞相府这几日可有何异动?
清浅回道:据探子来报,这几日左丞相召集了诸多大臣,在一家茶馆秘密会面。
清浅又道:这其中还有齐王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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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都要照顾好自己!
第168章 登基为帝
乾清宫。
昏黄的烛光下,且歌一改往日的绯色衣裙, 而是身着一袭明黄龙袍, 头上没有过多的配饰, 只简单地插上了一支檀木钗,三千青丝挽作一缕,垂于后背,衬得其高贵之中又不失淡雅。
她坐于桌前,练字练得认真, 而桌上除纸墨笔砚外, 也不见一本奏折, 对比之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现下看起来却舒服了许多, 她一手放于纸张之上, 另一只手则握着毛笔,笔尖微动,墨水随着她的移动,带出一道道遒劲有力,又有几分秀丽的字迹。
清浅走进殿内, 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在靠近桌时停下,又将奏折双手呈上,陛下, 这是刑部尚书派人递来的折子。
且歌连头都没有抬, 继续练着字, 淡淡道:放着吧。
是。
这几日每日都有官员递上来请假的折子,不曾间断过,先是左丞相那一党,因不满殿下登基,罢朝也是必然。
可后面甚至还有右丞相一党的官员,以及一些保持中立的官员请假,陛下派她打听一番后,才知在上朝途中,他们皆会遇上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是遇刺,就是砸破了头,要么是跌下马,家中遭遇意外等等,总之一离家上朝,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冲这样,谁还敢上朝?
且歌问道:事情安排得怎么样?
想到且歌的吩咐,清浅便对其信心十足,毕竟且歌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道: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处理妥当了。
且歌想了想,抬眸问道:那个东西可给了?
给了。
且歌颔首,派人送些东西,去探望探望刑部尚书,命他好生歇息。
是!
清浅正欲退出大殿去办,还未出大殿时,又听且歌吩咐道:传令下去,往后两日的早朝便不上了,待登基大典举行时,文武百官必须全部到场。
是,陛下!
且歌放下手中的毛笔,从那张奏折中抽出一张纸来,扫眼看过后,又将那纸向烛火的方向递了递,只沾染了一下,纸便迅速燃烧殆尽,剩下些许一吹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灰烬。
既然左丞相想她这么做,那她就如他所愿,而接下来的两日,正好也让她见识见识下,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至于最后的赢家,也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些罢了。
外头可是人心惶惶,你倒是还挺悠闲的。
桦司的话并未在且歌内心引起半点波动,她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他突然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回都是有门不走,偏偏走房檐,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这不,这回直接坐在窗沿上了。
桦司跳下窗沿,笑着赞赏道:遇事不慌不乱,如此冷静,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且歌从不稀罕旁人的夸奖,她没搭理他,继续练着字。
桦司虽早已见识过且歌的冷漠,可如今却不同,且歌跟他做了交换,倒也有些委屈起来了,奴也有几日没来了,你就这般冷漠?连我去哪儿了都不关心吗?
他还能去哪儿,无非就是折腾折腾那些面首,据静姝来报,桦司将瑶光院搅得个天翻地覆,而那些个面首,也犹如活在地狱。
省了她亲自动手,只吩咐静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桦司哪能这么尽兴。
且歌的不理睬让桦司有些失落起来,可就是这样的且歌,才令他越来越着迷,并想征服!
桦司铁了心想让且歌开口,他也不是个说废话的人,直接道:陛下不想知道奴这几日在做什么,难道就不想知道陛下的旧情人在做些什么吗?
说这话的同时,桦司稍眯了眯眼,其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想知道穆絮对他来说有没有威胁,毕竟他也是个贪心的人,虽要的是且歌这个人,但他还想得到她的心。
若穆絮有威胁,他有的是法子在完成且歌交给他的任务同时,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且歌依旧没理会他,继续练着字。
桦司走到且歌对面,双手撑着桌案,他看着且歌,陛下真的不关心吗?
在且歌面前,桦司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挫败感,原以为她虽不在意,但好歹也会念着旧情,毕竟府里的面首跟了她好几年,还有些受过宠的,他不信且歌都不知道。
明明知道却不阻止他,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就对那些面首不屑一顾,由此可见,这个女子好无情。
可有那么一阵,他觉得他判断错了,且歌是有情的,且情根深种,毕竟她不惜用自己来换取穆絮的安全,他以为他找到了且歌的弱点,但从现下且歌漠不关心的态度来看,他又好像错了。
桦司完全看不懂且歌,无情又看似深情。
若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
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桦司将信将疑,脸上却嬉笑道:真的不想知道?陛下若是点个头,奴可将看到的都尽数道出,包括穆絮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陛下不用担心,奴的记性说不上有多好,但还是能一字不差地告诉陛下。
出去!
语气中没有恼怒,但也听得出若桦司再待下去,她可就真的要恼了。
桦司哪里会不知且歌不喜欢他,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其改观。
桦司想了想,还是没有将穆絮把兵符给了江怀盛一事告诉她,若是没了皇位,不就更能让且歌脱离皇家,与他回灵溪宫逍遥快活么,届时他只需要护且歌周全,让其没有性命之危即可。
陛下真是讨厌,才见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要赶奴走。
桦司只嗔了一句,便消失在了大殿内。
接下来的两日,文武百官被困于府不说,百姓之中也传出了许多流言,皇帝不仅莫名消失,还下落不明,再加上无大臣上朝,都让且歌的登基添上了诸多色彩。
按理说,谁当皇帝,本就无关百姓,毕竟他们的日子照样过,不会发生什么改变,这些也顶多是他们的饭后谈资。
但左丞相想要的效果可远不止这样,加上且歌以往的不佳风评,又将其妖魔化,直道其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沧蓝一旦落到她手上,便是要亡国。
百姓人人自危,不少人还组织起来,去皇宫门口跪下,以性命相逼。
就在登基前夕,舆论又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说是雍和帝被发配至苦寒之地的皇三子齐王德才兼备,乃明君人选,恰好其也到了长安城,百姓纷纷拥护其为新帝。
而那位齐王,一直处于左丞相府,不是与左丞相谈论,便是与那些莺莺燕燕左拥右抱,逍遥快活。
次日,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而这一回,文武百官在去皇宫的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皆顺利抵达。
御林军安排了随从仪仗队,在午门外陈列甲士,排列旗仗,在奉天门外设五辖车。
时辰到了,侍仪两人举着表案进入。
咚
初更擎鼓,文武百官皆穿着朝服站在午门外,而通赞、赞礼、宿卫官与众侍卫,以及尚宝卿则依次进入午门。
咚
三更击鼓后,以左右丞相为首的大臣也依次进入。
太监引领着大臣在大殿外停下,丹陛大乐也在此时奏响。
太监闻此声后,又将大臣带入大殿,而品级稍低的大臣侍卫则齐立在门外,一直从太和殿站到了午门外。
礼部官员将玉案前的圣旨用宝讫捧到云盖中,御林军接过后,又从东门出,一路从奉天门走至金水桥南,圣旨所到之处,文武百官皆行跪拜之礼,又有唱班齐鞠躬,四拜后,方止。
清浅起身,奏乐声再起,从御林军中捧过圣旨,向大殿走去,即将抵达大殿时,太监又拖着嗓门儿唱道:圣旨到
清浅身着一袭女官服,头戴官帽,手捧着圣旨出现在了大臣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且歌也从奉天门出发,其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头戴冕旒,衮冕十二旒,而每旒则贯玉十二颗。
百官皆行跪礼,听清浅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余闻皇天之命不于常,唯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实其宜也。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长公主杨柳文韬武略,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朕为天下苍生福泽计,立长公主杨柳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钦此!
在且歌踩在刻着游龙的丹陛石正中央,又即将抵达太和殿时,銮仪卫官六人齐鸣鞭,使人肃静。
啪
啪
啪
三响后,钦天监报皇上驾到,且歌入殿升座,殿前倒放的九龙曲柄伞升起,大乐、鼓吹演奏,典礼也进入正轨。
啪
门外复鸣鞭三下,文武百官听赞官口令行三跪九叩之礼,随后内阁学士从尚宝卿手中捧过传国玉玺,在即位诏书上加印皇帝之宝玉玺。
可就在即将印上时,却听一人道:慢!
众人的目光一下全都落在了左丞相身上。
左丞相,你这是何意?若是耽搁了登基大典,你有几颗脑袋够砍!斥话的人并非且歌,而是蔡祈峰。
一大臣斥道:左丞相,你如此藐视圣上,该当何罪!
你该当何罪!
面对右丞相蔡祈峰一党的齐声斥责,左丞相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诸位大人冤枉老臣了,老臣只是不想让诸位大人被蒙蔽,更不想让沧蓝落到奸.人手里!
※※※※※※※※※※※※※※※※※※※※
【我只是卡了,这一章写得让人头秃,登基大典有一部分查过资料,可以考究,有些则不可】
第169章 牝鸡司晨
刑部尚书斥道:放肆!堂堂左丞相, 竟妖言惑众, 其心当诛!
左丞相一党的人见状赶紧道:齐大人, 这般激动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被左丞相大人说中,开始恼羞成怒了?
刑部尚书恼得瞪着那位大臣,你休得胡言,我看分明是你们居心不良!
吵来吵去也就只有那么几句,都是换汤不换药,且歌懒得听,也不想听, 她出声道:诸位大人都安静, 既然左丞相都说自己被冤枉了, 那么何不给他一个机会解释解释,顺便再为朕解解惑,蒙蔽又是何意, 朕到底瞒着天下百姓做了些什么?
礼部右侍郎道:陛下, 不可中了歹人的奸计啊,若是错过了吉时....
未说完,就见且歌摆了摆手, 慌什么,不过是时辰而已, 难道错过了吉时, 朕就坐不稳这个皇位了?我杨家的江山就靠这些来维系?
且歌话锋一转, 将目光落在了左丞相身上, 并道:左丞相,你说是吧?
原本因失言欲跪下请罪的礼部右侍郎,竟不知该怎么做了,只能低下头站到一旁。
左丞相看向且歌的目光暗藏轻蔑,老臣不敢苟同。
左丞相这是何意?且歌轻笑,难不成你想造反吗?
大臣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当真只有且歌,才会将此事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造反的可不是老臣,而是殿下你!
清浅呵道:大胆!
拥护且歌的大臣也纷纷斥道:放肆!
左丞相,你可知此话是诛九族的大罪!
公然在朝堂之上藐视圣上,你论罪当诛!
这一下诈出了许多对左丞相颇有意见之人,他看着他们一个个,将他们全部记下,待他得以荣登宝座,必将他们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不久前,殿下携先帝令牌软禁陛下,这件事,想必诸位大人也并不知晓吧?左丞相又道:不过才几日,陛下就写下了退位诏书,直到昭告天下,陛下都一直未现身,其中缘由可想而知,老臣斗胆猜测,这退位诏书,想必也是逼宫得来的吧?
且歌虽不答,但其却表现得极为淡定,而右丞相一党中却有不少官员开始脸色微变,二者之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些年殿下做了可不止这一件好事,但也仅这一件,便不足以让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信服,老祖宗也曾定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而殿下却屡次干涉政务,将规矩视为无物,如今更是逼宫称帝。左丞相继续道:暂且不说逼宫得来的皇位,沧蓝历代皆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若是今日我等纵容殿下开了这先河,只怕日后整个沧蓝都会乱套,江山更是危矣,届时我等便是沧蓝的千古罪人,下了黄泉也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而殿下牝鸡司晨的做法也会让沧蓝的先祖蒙羞,还请殿下推了这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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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好讨厌!(GL)——沾花公子(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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