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絮进退两难,她若不承认,且歌说不定还有后招,会逼她承认,但让她承认,那她岂不就是且歌口中所诉的那种人了么?!
可这又让她如何启齿?
穆絮心中挣扎万分,一是出于女儿家的娇羞,难以说出口,可娘亲和夫子皆时常教导她,人活在世上,凡事要敢作敢当,切莫失了良心,她今日若是违背了,那便对不起她娘亲的期望,以及夫子的苦心教导。
事实她又确实错了,不论饮酒与否,她更几番轻薄了且歌,既是如此,难道不应该由她来担当吗?
几经挣扎,穆絮抬首,穆絮请殿下责罚!
虽未明说,但也是承认了,这对穆絮来说,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
且歌目的达到了,便也不揪着这问题了,只是这人为何一副等着受死的模样?
且歌不难想到穆絮心中所想,她白了她一眼,又转移话题道:相公今日可有从他兄弟二人口中打探到了什么?
穆絮闻之一愣,她错愕地看着且歌。
且歌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且歌的性子,她都已经束手就擒了,且歌难道不应该罚她么,或是接着捉弄她?
穆絮试图从且歌的脸上看出玩味来,许是有诈呢,但她看了好一阵,愣是没看出半点不妥来。
穆絮也不是没见识过且歌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可现下却有不同,还是小心为好,穆絮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相公这是何意?且歌不解,又猜测道:难不成相公今日只顾着饮酒,并未打探?
那会儿还步步紧逼,现下这模样真的像极了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竟叫穆絮看不透且歌了。
穆絮由开始的错愕,慢慢转变成疑似见了鬼的表情,频频让且歌想翻几个白眼,她不过是不想在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用得着这样么?!
也不知面前的这人会不会开窍,若是将此事重提,那就怪不得她了。
好在,穆絮也想通了,且歌闭口不提,不论如何,于她而言都是好事,她若再将那事说出来,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穆絮答道:打探到了。
穆絮将那兄弟二人所述一一道出,且歌认真听着,她在逛山寨之时遇见了虎子,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事儿,与穆絮所说的,倒也相差无几。
且歌听后没有丝毫表示,既无愤怒,也并不惊讶,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
似乎是猜到穆絮所想,且歌道:相公想得不错,许耀买卖官职一事我早已得知。
不过知道的也不久,只比穆絮早几日罢了。
穆絮闻之震惊,看向且歌的同时又不慎与她对视,这下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索性将目光都落在了且歌所带的耳环之上。
穆絮柳眉微皱,问道:那你....
且歌挑眉,相公是想说,为何我没有行动?
穆絮点头,买卖官职是欺君,那可是死罪,只这一条罪名,便可将许耀处死,为民除害。
且歌轻笑,许耀确实该死,可他不过区区一知府,作恶也就罢了,可又是谁给他的那个胆子去欺君的呢?
相公想知道是谁吗?
穆絮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了。
且歌笑道:我也想知道。
经且歌这一暗示,穆絮恍然,瞬间被点醒,她也当真是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个关键,还只当是官官相护,也未曾想过其背后还有靠山。
只是这靠山连欺君都不怕,想来也是个人物了,可到底是谁呢?谁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穆絮再仔细一琢磨,陛下为何会派她跟殿下来苏州,想必让她来此地绝不是关键,因她并无做官经验,保不准还会被知府糊弄,能不能查案都是个问题。
而且歌却不同,她虽没暴露身份,可人家长公主的身份在那儿,关键时刻,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且歌,只要且歌到了苏州,那一切就好办了,而她顶多就是担着钦差的身份,以此为且歌遮人耳目。
可到底是什么人,需得当今长公主亲自出马?
朝中能者不少,可谓是一抓一大把,陛下又为何会派且歌过来,难道让他放心的人并不多?
既让皇帝都不放心,那这朝堂之上....
穆絮细思恐极,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左右不过是一寻常人,哪儿能操心这等不该她管的事儿呀。
此刻既为钦差,也就只能做好钦差的本分,可如今看来,是做好且歌吩咐之事。
穆絮并非贪图功名之人,只要能够为民除害,让她听谁的都可以,只是一想到她所打探到的,都是且歌知道的,便有些沮丧,这酒算是白喝了,亏她那时还有些窃喜呢,以为总算能为百姓做点事儿了,结果呢,不过多此一举。
就在穆絮沉浸在沮丧中无法自拔时,只听且歌道:此番还得多谢相公,若不是相公,我又如何能得知许耀还徇私舞弊,干起了买卖文章之事。
且歌说的话不假,她确实不知此事。
穆絮半信半疑,心中却也抑制不住的欣喜,问道:真的?
且歌颔首,当然是真的。
穆絮窃喜,她不过女子,竟也能为百姓做上一件事,这是她以往万万都想不到的。
见且歌还在看她,穆絮也不敢放肆,更不想将心中的窃喜表露出来,能帮上忙便好。
说罢,穆絮扭过头,顿时喜笑颜开。
若此事得以揭发,许耀得到该有的惩罚,想必苏州的秀才们,都得感谢相公才是。
穆絮闻言,笑得更是开心了,却还嘴硬道:不过是些虚名,能帮上忙,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且歌点了点头,穆絮说的这话,她是信的。
可穆絮虽不贪图虚名,但这该得到的,她也从不吝啬,更不会侵占。
第106章 卖身葬父
且歌听了穆絮的话后, 并未回客栈,而是命清浅改道往春花楼的方向去。
春花楼在苏州最繁华的地段, 想去那儿, 必穿过些集市,而赶集的人颇多, 再加上些叫卖的小贩,想要驾着马车通行,还需得些工夫。
马车行驶得极慢, 且歌穆絮坐在车里, 也闲得无聊,便挑开帷裳,看车外的百姓。
穆絮不经意间一瞥, 便见前方跪着一着丧服的女子, 旁边立着一块木板, 隐约瞧见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来往百姓皆看了她几眼便走了, 不乏有几个驻足停下询问之人, 但许是价格未谈妥当,也走了。
恰巧这时, 清浅道:夫人老爷,前面堵着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通行不了。
穆絮的怜悯之心顿起, 恨不得扑上去瞧瞧, 正好现下堵着了, 清浅又那么说,便提议道:不如咱们下车走走吧?
在马车里,即便是坐着,也乏了,下车活动活动也好,且歌便同意了穆絮的提议。
穆絮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后又转身将且歌给扶了下来。
且歌虽想走走,可也是毫无目的,自是跟着穆絮走了,穆絮倒也不含糊,直接往卖身葬父的女子那儿走。
且歌虽深处皇宫,可也见过不少卖身葬父之人,若是被性子好的主子买了去还好,可倘若被性子不好的主子买去,那往往都落不得好。
看穆絮这样,既不像是看热闹,倒像是想管上一管。
心善是好事,可这普天之下,卖身葬父之人何其多,穆絮又能管多少?
穆絮在女子跟前停下,仔细一瞧,那木板上写着的,倒还真是卖身葬父,只是上头的字迹歪歪扭扭,其中一个字甚至还被涂抹过,想来也是刚学会不久的。
女子已经来这里三日了,又是从早晨一直跪到现在,腿麻了不说,连口水都未喝过一口,她已饿得是头晕眼花。
这三日倒是有不少人来问过,可有的不是问了价便离开,就是跟她说拿了银子再回来,结果是没有一个再来的。
女子倒也有些失望了,可除了她自个儿外,就再没别的什么能卖的了,他爹还在家里躺着,这天儿又艳阳高照,再这么下去,绝不是个办法,心中也掂量着是否再去求求那棺材铺的掌柜,求他便宜点将棺材卖给她。
如若再不行,那便只有打扮打扮,去那烟花之地了,总之,绝对要让她爹走得体体面面,才不枉她爹对她的养育之恩。
姑娘可是卖身葬父?
女子闻声抬首,见到穆絮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心里不禁感叹,好漂亮的一位公子呀!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女子立马低下了头,这哪儿是她能看的。
回这位公子的话,奴婢什么都能干,劈柴烧水做饭,奴婢都可以,只求公子能够安葬家父,奴婢愿意世世追随公子,为公子当牛做马。说罢,女子便向穆絮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快快请起。
穆絮阻止得哪儿有女子磕得快,还没将她拉起,她便已经磕了一个了。
穆絮刚要碰到女子的胳膊,岂料女子竟躲了过去,双膝还向后挪了些,又向穆絮磕头道:求求公子了,公子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为奴为妾,奴婢都愿意。
因女子的这一举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等穆絮发觉时,她们已经被围起来了。
穆絮心善,又哪能看到有人受苦,想着能帮一些便是一些,好在,她也没忘记且歌,银子好歹是且歌的,不管怎么样都得问过她吧。
穆絮看向且歌,虽未言语,但她的意思很明显,见且歌点头后,便拿出十两银子交于女子,剩下的银子,你拿去置办些东西吧,女儿家过日子没有银子怎么能行。
围观的百姓见了,还只当其是个有钱公子哥,没想到是有钱公子哥不错,可惜却是个惧内的,连点银子都须得过问其夫人。
穆絮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索性把自己攒的银子也都通通拿出来了,一股脑地都给了女子。
女子手里捧着银子,错愕地看着穆絮,她不过是冒险试一试,没想到这位公子真的买了她?!
还给了这么多银子!
且歌对穆絮的做法是哭笑不得,明明也不是连府门都没出过的深闺女子,还没问多少银子,就凭怜悯之心一个劲儿地给,这女子又哪儿是见谁都磕头的,不过就是看穆絮是个好说话的主,才出此下策罢了。
好在女子人也老实,多谢公子,可这银子实在太多了,只需得三两银子即可。
围观的百姓听后惊了,好家伙,这女子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都够买几个下人了,虽说这女子长得是不错,可怎么也不值三两银子呀,这公子哥可真是有够傻的。
穆絮道:姑娘无须客气,你若想谢,便谢我家娘子吧,银子可都是她的。
女子这才将目光转移,她看向穆絮身旁的且歌,只望上那么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她何曾见过这等美人,仿佛天仙下凡,与这位少爷站在一起,也真是一对璧人。
围观的见穆絮人傻钱多,有甚者,都已经走到穆絮跟前,说自个儿手上有多少漂亮女子,什么类型的都有,最主要的是,都比这女子便宜。
见自己的本意已经被扭曲成这样了,穆絮哪儿能再淡定下去,她道:姑娘,这些银子乃是赠于你的,姑娘还是自由身。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这人傻钱多的公子哥,怎么还是个败家子呀,那可是银子呀,竟就这么白白送了去,连人都不要,虽说女子不值三两银子,但好歹也是个小娘们儿,不仅能伺候人,还能暖床,这不要白不要,何况这还是女子自愿的,并没有人强迫她。
旁人是急得牙痒痒,只恨不得替穆絮将女子带回家去,可再急,他们也不是穆絮呀,更不能替她做主。
这....女子热泪盈眶,她今日是遇上大好人了!
但既是卖身葬父,便不能白拿人家的银子,更不能平白受人家的恩惠。
公子既给了银子,那便是奴婢的主人了,可这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多的银子,奴婢实在不能收,若收了,奴婢良心难安,请公子收回吧!不等穆絮说什么,女子又道:若公子只将银子赠与奴婢,并不买下奴婢,奴婢难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公子的好意,还请公子将银子全都拿回去!
女子的话,倒让且歌高看她了些,是个有骨气,有原则之人,穆絮没帮错人。
穆絮不吭声,女子也明白了,果真是不想买下她,便将银子全都还给穆絮了,后又向其磕了个头,笑道:多谢公子的好意,奴婢是卖身葬父,并非是来博取同情的。
说罢,女子起身,可因她跪得实在太久了,又起得太猛,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关键时刻,她稳住了步子。
看着穆絮悬在空中的手,女子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公子是个好人。
穆絮拿着银子站在原地,久久意难平,她本是好意,那姑娘又是急需,何不就接受了她的银子呢?!
沧蓝如此之大,说不定再过些时日,便也见不着了,自然就不用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
穆絮转身,还没开口问,就听且歌道:那姑娘既不要,相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难不成还能让她学着相公当初,去白马寺为资助私塾的人祈福?
且歌一言点醒梦中人,女子与穆絮当初的处境相似,倒还真可以效仿当初。
穆絮本想找那女子商量,谁知一扭头,人却不见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散了。
那姑娘人呢?
且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百姓围着的地方。
穆絮走得越近,争吵声便听得越清晰,这是怎么回事?
穆絮加快了脚步,她依稀能从人群缝隙中看到有人在拉扯,还有女子啼哭求饶之声,听这声音,是方才那女子的。
围观的实在是太多了,穆絮一时半会儿竟也挤不过去,就在她正准备大喊一声时,只听一男子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拉扯女子的人也停了,也随着众人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书生杵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众人唏嘘不已,还只当是英雄救美来了,原是一多管闲事的瘸腿书生。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快放开那位姑娘!
为首的人道:臭瘸子,快滚一边去,少管闲事,你今日若是敢坏孟大爷我的好事,老子把你另一只腿也给你打折了!
陈书生怒道:简直岂有此理,姓孟的,你强抢民女还如此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孟大爷大笑,好,老子今儿有的是工夫与你这瘸子说道说道,你竖起耳朵听好了,在座的各位也都听着,这贱婢昨日说好了给十文钱就跟老子走,现下却说话不算话,反悔了,你说,老子有没有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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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好讨厌!(GL)——沾花公子(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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