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亲才没几日,今个儿竟敢休了自己?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且歌拿起手中的休书,明知故问道:驸马,这是什么?
她在给穆絮机会,倘若穆絮说出这是旁的东西,那她可以当做从未收到过这封休书。
可惜的是,且歌的这番好意注定会被忽视,穆絮并不想要这个所谓的机会。
休书!穆絮丝毫不畏惧,她对上且歌的眼睛,将这一字一句咬得极为重,让人想听不清都难。
且歌柳眉轻挑,穆絮当真不识趣,休谁?
既已有意休妻,穆絮说话也不必像以往那般客气了,她直接道:你!
好个穆絮,当真是大胆的很!!!
若是旁人同她这么说话,只怕脑袋早就掉了。
可且歌还是不解,她也仅仅只是让穆絮临摹那磨镜图,并未做过其他事,向来聪明,又懂得隐忍的穆絮怎会做如此蠢事?
在寻常百姓家,妇人若是得到休书一封,实为耻辱,想再嫁都难于登天,公主再嫁虽比寻常人容易,可这休书到底打的还是皇家脸,不论公主是否真有过错,只要这休书一写,驸马都是死路一条!
桃花与翠竹贴身伺候于穆絮,穆絮做什么事,皆会被她二人瞧见,这休书亦是,就算穆絮不知休了她会是个什么下场,那她二人难道还不知吗?
穆絮看起来也不像是丝毫不知的样,难道....穆絮明明知道,桃花与翠竹二人亦提醒过劝过,但穆絮还是将休书写好送到她手里?
明明知道会死,却还执意如此,那便唯有一个可能了。
且歌这下是明白了,穆絮是奔着死来的!!!
且歌心中十分不悦,这亲已经成了,她二人已是夫妻,穆絮竟连这虚名都不愿背,还执意寻死,当她的驸马就这般痛苦不成?
新婚之夜让穆絮临摹磨镜图,不过是掩饰她羞了的同时出口气罢了。
这几日不见任何人,一来是因那日同杨灏争吵过,她恼了,二来是暗示穆絮,临摹有的是时日,无需那般赶,但不曾想到,穆絮却如此厌恶于她!
想死?
呵,可没那么容易!
且歌将那封休书叠好,漫不经心道:哦?驸马因何事要休本宫?
因你犯了七出之一,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
这休书上的内容,且歌不过轻扫几眼,便已了然于心,自是无需穆絮再重复,可没想到,穆絮还真敢写,真敢说!
且歌不怒反笑,那驸马可得同本宫好好说说,本宫有何恶疾?
戏弄她人,言而无信,等同恶疾!
看着穆絮如此严肃,且歌笑得更欢了,那还请驸马告知本宫一声,本宫究竟戏弄谁了?
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且歌故作无辜道:本宫就是不清楚,才问的驸马,倘若本宫清楚,本宫还需得着问驸马?
你...这语气,这模样,愣是将穆絮噎得说不出话来。
前些日子戏弄她还少么,且歌方才还将临摹的磨镜图记得清清楚楚,她分明是在装糊涂!
穆絮恼红了脸,堂堂天家女,做过的事竟不认账,怎会是如此的无赖?
且歌心中的不悦倒也消减了些,她来了好兴致,继续装糊涂道:恩?
若是她将且歌戏弄于她的事罗列出来,且歌继续不认账,还让她找证据该如何?
桃花与翠竹二人现下虽为她的丫鬟,可她二人到底是长公主府的人,届时她二人帮的定是且歌,故她不便再说且歌戏弄她人。
但这言而无信倒是有证据的,江怀盛可还在牢里关着呢,只要稍稍派人去查看,且歌有恶疾的罪名定能成。
你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
这个倒让且歌费解了,她何时言而无信过?
且歌将休书放于桌上,浅笑道:本宫又是何时做过言而无信之事?
此事你心知肚明,何须这般装模作样!
且歌并不恼,她挑了挑眉,本宫并不知驸马说的是何事,驸马可否明说?
这装得是有模有样,若不是小花告知她,她还当真会被且歌骗了,我知你贵为长公主,要一人的性命,不过是吩咐一声即可,我不知因何得罪过你,可这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又何故牵连他人?
牵连他人?此人还同穆絮有关?
想都不用想,穆絮口中所说,必定是江怀盛无疑了!
倘若她真有心处死江怀盛的话,那在宣旨当日,江怀盛便已死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在大婚当日,她既说饶了江怀盛一次,那便会说到做到,又岂会出尔反尔?!
反倒是穆絮,不分青红皂白便跑来给她一纸休书。
且歌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她的驸马竟想同旁的男人做一对黄泉鸳鸯!!!
看着穆絮眼中的怒意不减丝毫,且歌亦有些恼了,她拿起桌上的那封休书。
嘶拉
且歌当着穆絮的面,将那休书撕得碎得不能再碎。
!!!
穆絮瞳孔微张,你!!!
且歌似是很满意穆絮这震惊的表情,本宫就当从未收到过这东西!
你怎可....
未待穆絮说完,且歌打断道:至于驸马说的牵连他人...
见且歌突然止住了,还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穆絮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
且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且歌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却毫无温度,她吩咐道:来人,将桃花翠竹二人带上来!
是,殿下!
穆絮柳眉微微拧起,且歌想要做什么?
桃花与翠竹在穆絮闯入暖玉阁后,心知她二人大抵是逃不过责罚的,便一直跪于门前。
她二人被带进来后,跪下行礼道:桃花(翠竹)参见且歌殿下!参见驸马爷!
且歌没有开口,就这么坐着,既不让她们起来,亦不处置她们。
此况持续得愈久,她二人浑身颤抖得愈厉害,谁也不知且歌心里在想些什么,又会如何发落她们。
正当穆絮要开口询问时,且歌道:本宫记得,驸马方才说本宫牵连他人,可有此事?
穆絮浑身一震,她瞬间领悟到了且歌的意思,且歌不会是想...
且歌收起嘴角的笑意,冷声道:来人,将桃花翠竹二人拖下去,重责十杖!
穆絮不是说她牵连他人么,那她就好好做给穆絮看一次,什么才是真正的牵连他人!
你怎可...
且歌打断道:十五杖!
穆絮气急,你...
且歌的语气一次比一次重,二十杖!
只要穆絮多说一句,她便多加五杖。
桃花与翠竹二人看着穆絮,眼中皆带着乞求,只盼着穆絮可千万别再继续说了。
二十杖就二十杖,总比丢了命强!
再者她二人本就该罚,皆说主辱臣死,这主子犯了错亦是一个道理,做奴婢的哪儿还跑得掉呀。
穆絮涨红了脸,她想同且歌争论,可又怕自己多说一言,害得桃花与翠竹受更多的责罚。
驸马,凡事要想清楚,莫要害了旁人!
穆絮既心软又心善,这便是她最大的软肋。
穆絮知道,且歌的这番话是在提醒她,亦是在威胁她,她虽有意寻死,可她并不想连累旁人。
看着穆絮敢怒不敢言的样,且歌舒坦了许多,清浅,将驸马送回暖香小筑。
是,殿下!
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驸马爷请!
穆絮走时看了且歌一眼,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暖玉阁。
几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后,且歌才开口道:去查查是何人将江怀盛抓起来了。
她同穆絮已是夫妻,而江怀盛曾是穆絮的未婚夫,故按常理来说,最想杀江怀盛的应是她,可有谁会比她还想置江怀盛于死地?
第37章 良计两则
书房内。
且歌抬首, 面上不露一丝情绪,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跪于她面前的暗卫,问道:此事当真?
暗卫道:回禀主子, 千真万确!
且歌低眼, 继续书写着, 若是他的话,那且歌也不诧异了, 对皇家不敬, 理应是要斩首的, 可有定几日后斩首?
还尚未定。
退下吧。
是!
清浅立于且歌身侧, 研着磨。
写下几个字后, 且歌像是想起什么, 自那日提醒穆絮后,她便已有些时日没见着穆絮了,穆絮近几日都在做什么?
驸马爷同往常一样, 皆在暖香小筑。
可有做出什么奇怪之举?
比如自寻短见。
穆絮是心软没错,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这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
清浅自是懂得且歌话里的意思, 桃花与翠竹自受罚后,便时刻跟着驸马爷。
且歌颔首, 有人看着总是好的, 桃花翠竹二人虽是奴婢, 无法违抗主子的命令,可最起码她们不会任由穆絮做些傻事。
备轿,入宫。
清浅放下墨条,是,殿下!
尚在暖香小筑的穆絮满目忧愁,这几日桃花与翠竹一改往日的作风,不论她做什么,二人皆是寸步不离,就好似她离了她们的视线,她便会立刻自尽似的。
倘若仅仅只是跟着她那还好,偏生二人还都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只要她一拿起笔,这目光更甚,穆絮于心不忍,故每每提起笔,尚未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字,便又放下。
穆絮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三番五次都无法得手,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休了且歌?
去宫里找皇帝?
这个念头刚冒出,便被穆絮给否决了,暂且不说她先前误打过皇帝,就是没打过,那皇帝帮的也是且歌,人家是亲姐弟,这打断着骨头都还连着筋呢,她不过是个外人,又岂会帮她?
翠竹与桃花站于一旁,这驸马爷的唉声叹气,她们全当没听见。
二人知驸马爷心善,故她二人什么都无需做,只需装可怜即可,虽知这不厚道,但只要驸马爷能弃了休长公主的念头,让她二人做什么都行。
穆絮坐不住了,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桃花与翠竹见了连忙跟上,可不能让驸马爷有独处的机会。
二人跟着穆絮出了长公主府,穆絮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亦不断想着休且歌的法子。
这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市,耳边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穆絮抬眼,环视四周,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正糊灯笼的老人家身上。
老人家身侧已放置了十许个灯笼,只见他一手拿着灯笼骨架,一手刷着浆糊。
穆絮走近,老人家,这灯上之画可是柳絮?
老人家顺着穆絮的目光,将视线落在脚边糊好的小灯笼上,他笑道:姑娘,这画的正是柳絮。
因当今长公主且歌殿下的名讳为杨柳,而柳树又名杨柳,倘若有人画杨柳,那便是对皇家的不敬,为了避讳,故他只能画柳絮。
穆絮看着画中那漫天飞舞的柳絮,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倘若她能似这画中所画,飞离这个是非之地,那该有多好。
桃花翠竹二人见此状,还以为穆絮是因且歌才这般难过的,柳絮柳絮,这其中可不是有殿下与驸马爷的字么,殊不知穆絮也仅仅是在惆怅于自己的遭遇。
老人家看到了穆絮眼里的忧愁,穆絮衣着虽华丽,可身上却没半点官家小姐的那股傲气,反倒是让人极为舒服,应不是个坏人,掂量一番后,老人家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穆絮敛下心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多谢老人家关心,不过是些无碍的小事罢了。
老人家颔首,也明白穆絮应是不愿提起那伤心事。
穆絮蹲下身,拿起那个画着柳絮的小灯笼,老人家,这灯笼多少银子?
三文钱。
穆絮拿出三文钱,正要递给老人家,又见到老人家那满是老茧与划痕的手,心生怜惜。
穆絮将身上所有的银子拿了出来,递给老人家,反正她有心寻死,指不定哪天就随她愿了,留着这银子也没什么用处,不若全都交给需要的人。
老人家看着手中的银子,还以为是他的声音太小,导致穆絮没听清,他虽需卖灯笼糊口,可也不会昧着良心多收客人的银子。
老人家将声音提高了些,姑娘,你给的银子太多了,这灯笼只需得三文钱。
老人家,这些银子你拿着吧。
老人家这下是懂了,穆絮不是没听清,而是有意将这么多的银子给他,这他更不能收了。
姑娘的善意我老头子心领了,老头子身子骨虽不比从前,可手却还是灵活的,还做得动,这银子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穆絮笑道:老人家误会了,这些银子并非是平白赠予老人家,而是用来买老人家所有的灯笼的。
这.....老人家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这些银子怕是得买百十来个灯笼,即便加上前些日子做好的,那也不够呀,敢问姑娘是哪家府里的千金?怎需得这么多灯笼?
穆絮避而不答,老人家做好后,只需将灯笼送到云启私塾即可。
原来是赠予学生们的,这姑娘也当真是心善。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待老人家回过神来时,穆絮主仆三人皆已走远。
老人家低眼,他看着手中的银子,倘若他孙女并未因洪灾过世,长到如今,也该同这姑娘一般大了吧。
想到穆絮眼里的忧愁,老人家不放心,他转身拖着年迈的步子追向三人,一边追还一边喊道:姑娘,姑娘请留步!
姑娘,请留步!
桃花扭头,见那老人家竟追了上来,而穆絮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是听不到老人家在叫她的,故桃花提醒道:驸马爷,那老人家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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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好讨厌!(GL)——沾花公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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