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栯又给林淮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要拆迁了还是怎么,我过去是要看最后一眼吗?
秦可给他说的一噎,好歹过年。
大年初二回娘家,秦栯看向她,笑了,爸妈是觉得我嫁出去了?
他这话说的已经相当不着调了,林淮都没那么厚的脸皮往下听,秦可见劝不动他,干脆从林淮身上下手,淮淮,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呀?爸妈这些年也还念
啪
秦栯将筷子摁到了瓷托上,抬眼看了秦可一会,眸中警示意味足到小姑娘一瞬间回到了这么些年都被亲哥支配的恐惧里来,一时噤了声,没敢再说话。
可是下一秒,秦栯便拿过一只空碗给桌上的小朋友盛了一碗汤,吃慢点,也不怕噎着。
秦可突然觉得,她刚刚可能真说错了些什么
只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她跟秦栯又是亲兄妹,一顿饭尴尬也尴尬不到哪里去,不提些禁忌话题就什么都好,散场的时候秦可没再问秦栯要不要回家,而是把猫包递给了林淮。
带回去带回去,我上学也没空照顾它,给爸妈都养肥成什么样了。秦可嫌弃地说,瞟了黑猫一眼又转开,猫粮猫条罐头还有小零食我都给你寄过去啊,逗猫猫砂盆那些也一起,玩具别总是买新的,虎哥脾气太差,认生闻味儿
虎哥?秦栯眼皮一跳。
啊秦可原先还在喋喋不休,气焰一下降了下来,眼珠子转了几圈,故作声势地,我说你们俩啊,养人两年也不给起个名儿,叫也不好叫的,你爹给它起了这名,你要是不乐意回去找他理论去,别找我。
秦栯垂着眸子看猫包里那只凶巴巴的小黑猫,唇角弯了一个弧度,不至于。
秦可松了口气,爱至于不至于,反正注意事项我都给你发了,猫条最多两天喂一次啊,不能惯它,脾气坏的很。
她又想了会儿,看了看天色,有事你再找我吧,不聊了不聊了,我回去了,爷爷下了命令晚上必须得在老宅子里吃饭,迟到又得念半小时。
回吧。秦栯摆摆手。
林淮抱着猫包,突然有什么没想通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急忙唤道:等等!
秦可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秦栯也有些疑问地看着他,然后林淮就把猫一下塞到了秦栯怀里,顺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转身就进了路边开着的一家便利店。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大包小包全是礼品袋。
路上随处可见,上哪都能买到的那种。
甚至还有一箱今年广告营销做的特别多,但实际效果不知道什么样的中老年高钙牛奶。
秦栯快步走过去接了过来,林淮看着秦可问:你开车来的吗?
秦可愣愣的点头,对啊。
林淮弯着眼睛笑了一下,那能麻烦你把这些带给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吗?
趁着秦可还愣神的时候,林淮小声说:都是用你哥钱买的,算他拜年礼物,我们急着回基地,时间实在不够。
小淮神长的特别好看,皮肤白皙细腻,因为负重运动染上了一层健康的粉色,素日冷冰冰的脸上有了笑容,眼睛弯成小月牙,小声卖乖的央着人做什么的时候,旁人真的很难拒绝。
秦可直到坐上驾驶座也没闹明白她背负家族重任抱着接她哥回去过年的念头来送只猫,为什么人没接回去,愣是带了一车礼品。
活像个拉货的。
赶着春节档多跑几趟?
她懵着,她哥可不懵。
秦栯坐座椅上,车发动了开着暖气也没朝前开,慢条斯理地拿出小崽子刚明目张胆又塞回他口袋里的手机,翻了翻消费记录,气笑了。
他抬头,看林淮。
小朋友胆子特别大的跟他对视,没有丝毫做错事的自觉。
秦栯伸手掐住他下巴,长能耐了?
林淮犟着不出声,下巴一点也不疼,掐着的手甚至极度温暖柔软,跟这人故意做出来的发笑质问完全不一样。
林淮觉得,他一会要问什么都没事,反正生气也是装的,他就是拿准了秦栯不敢拿他怎么样,顶多怪他自作主张。
可是秦某人跟他僵持了会儿,缓缓凑近了些,低声问:还没领证就管我钱了?
小淮神一下就愣了。
秦栯靠的极近,下巴上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掐变成了摁、揉、摸、捏。
色.情没觉出来几分,只是有一种浑身都被掌控着的战栗,很像刚刚在饭店包厢里,秦栯手指轻佻地在他背上游移的样子。
触觉在一瞬间重合,林淮突然意识到这人真将手伸进了他衣服里,顺着腰窝转圈,又突然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于是想要开头回答的声音猝不及防变成了一道闷哼。
林淮羞得不行,偏偏秦栯低头埋在他脖颈笑了出声,你这叫什么知道吗?
他自顾自地问着,根本没指望小崽子回答:不会弹琵琶还硬上,瞎撩。
怎么着,真是大年初二回娘家吗,让秦可带一堆东西家去是什么意思?
秦栯声音沉沉地,说一句享受一下小崽子这段细弱脖颈上肌肤的颤抖,还非用老公钱买?秀恩爱不怕遭报应的么。
遭了,林淮想,正遭着呢。
他想把自己腰间那只手拍下去,他怕那再往下走,他得交代在这了。
第73章 像养一只猫一样养我,
到最后还是交代了。
春节期间的宾馆不好定, 但秦栯突然就不打算这么急着回上海,带着林淮找了家宾馆办了入住。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小朋友脸皮薄, 冷冷淡淡地看着电脑背面,手在口袋里攥出了印子。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碎发落在额前,眼神却像是春三月的杨柳, 带着丝线般的牵拉勾扯。
然后这勾扯落到了秦栯手心,融进了唇齿交缠的温度中。
林淮不想开灯。
秦栯却哄人。
哄的人心软,哄的人浑身酥绵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于是在黯淡光线下,他看见床头灯带中反射出的模样。
那一瞬间,林淮脑袋都像是被人敲了一棒。
一下忘了该怎么呼吸该怎么动作,该怎么去迎合。
灯带实在太窄了, 窄到堪堪照明入睡, 窄到他从来不会去思考, 入住的这家宾馆床头灯究竟是镜面还是玻璃。
直到过分狭窄的一道镜面入了眼, 破碎混乱中林淮看见镜中的自己。
还有身后的哥哥。
床下黑猫在急促地叫唤着,像是在跟他相较,陷入了一场兴.奋的角逐游戏。
呼吸乱了方寸, 眼神不自觉躲闪,忘了迎合于是所有的悸动情绪甚至心跳全都被另一个人掌控。
秦栯在他身后。
顶的他有些懵。
迷蒙中咬破了唇舌, 洇出失衡纵容的血腥味。
最后终于出去, 林淮强撑着意识,探出胳膊冷着脸关了灯。
他怕黑。
更怕臊。
秦栯手臂搭在他腰上,笑的时候胸腔带着脊背共鸣。
麻的不行。
他们是初三那天下午才开车回的上海。
林淮来之前就想着,秦栯要是想回家,他就陪他回去, 总归不过是跟一些曾经没亲密起来、如今也不需要多么亲密的陌生人共处几个小时。
他不觉得自己会多么难堪或者紧张。
如果哥哥想一个人回去,他就去网吧开一台电脑,打几局排位上上分,等他回来再一起走。
可是真的到了地方,看见高速匝道上的地名指示牌,他意识到秦栯可能不打算回去,他走了条完全相反的路。
他疑惑,却想不出缘由。
直到吃完饭,听见这人轻松寻常语气里几分莫名,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可能知道原因。
知道秦栯一定要留在基地陪他过年的原因。
知道哥哥说着回来陪他带猫走、却又为什么到了之后只字不提要回家一趟。
敏感脆弱的情绪被人照顾着,暖的他有些头晕。
街边小商品店里买的礼品对于秦家那样的世家来说根本上不得台面,可是回程路上,他清清楚楚听见车载电话里秦可激动兴奋的声音。
冰一旦裂开,花种就有迹可循。
哥,你先等等啊。秦可那边声音杂的很,手机被拿远了一点,或者被捂着,她声音小了一大截,小声嘀咕着,哎我问问哥,他那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淮没憋住,偏过头笑了一声。
秦栯淡淡地扫过来一眼,唇角却是上勾了一段弧度。
秦可还在轻声交谈,秦栯直接打断她,开车,挂了。
那边一愣,秦可啊了一声,啊那你注意安全,什么时候
帮我跟爷爷拜个年。秦栯没让她说下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挂了电话。
小淮神情绪向来浅,床上是少有的浓烈艳丽,这时候笑意攀爬上眼角,就显得格外惑人。
秦栯坐姿没动,甚至没分心看他,在笑什么?
狗脾气。林淮说,也许是沿路的阳光很好,晒的他有些昏昏欲睡,林淮干脆放低了椅子,将脚抵在前面,自下而上看着秦栯,轻声补充,还会咬人。
他下颌线很好看,三庭五眼长得都过分精致,凑近了才会发现脸毛孔都格外细腻,只有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才会扩张,将优雅表面下的野性显露出来,接近没被驯化的兽类本能。
林淮没跟他说过,他其实很喜欢那些瞬间的秦栯。
像是完全被掌控被征服,被他圈了领地做了标记,豢养一只小兽,终日喂食,长成的那一天,猛地一下被叼住脖子咬出伤口,再一下一下地将舌尖卷上,刻下烙印覆盖气味。
自此以后,只是他一个人的食物。
可他同样喜欢这样子的秦栯,不是赛场上的Ghost,不是失控时的饲主。
单纯的、是对他有着无限宠溺的哥哥。
可以被他小幅度挑衅,而依旧任他玩闹的人。
秦栯笑了一下,眼神极快速地扫过来一眼,在他刻意露出的细白脖子上流连一瞬,咬疼了?
林淮轻抬下巴,疼。
秦栯:那让你咬回来?
猫在后座打着呼噜,声音和昨晚重合,林淮靠坐着,视线偏下,盯着秦栯那段喉结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不了。
嗯?
只会更疼。林淮说。
秦栯彻底笑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夕阳铺洒了农田,光秃秃的一片接着一片,并不多么好看,可是光线很好,偶尔有花开了一段,姹紫嫣红。
林淮靠那靠着,某一瞬间突然觉得分外安谧,脑袋里一根弦轻轻震动,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出声:我不敢找你。
秦栯正准备让他换导航的路线,闻言微怔,极轻地发出一个气音询问,自己调整了目的地,往匝道外驶。
他在等他继续下去,可是林淮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就没了声,视线落在窗外,盯着浓厚的夕阳。
下了高速路况复杂的多,秦栯不敢分心,等了一会之后将副驾驶的窗户降了半格,风一下灌了进来,带着早春的暖气。
别盯着看,小心眼睛。秦栯说。
职业选手的眼睛和手,一点点都受不了伤。
林淮自小就有些自闭,秦栯知道。入队的时候野火也跟他说过一点,他很清楚崽崽不想说的事,不能逼他。
只是探究一直在心里扎根,藤蔓一般伸出触手,向四处蔓延,抓的人心痒。
秦栯没再说话,林淮看着他,拇指指甲嵌进了食指,弯出一轮月牙。
不疼,也不痒。
他看着秦栯眉眼,突然唤了一声,哥。
秦栯应他:在。
林淮问:你能把我关起来吗?
晚风、车流、春花、暮阳。
秦栯沉默了一会,握着方向盘看前面开始拥堵的车道,问他:现在吗?
都可以。林淮说,关起来,留一扇窗,一日三餐记得投喂。
他顿了顿,朝后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像养一只猫一样养我,可以吗?
第74章 凶崽子
有什么不可以呢?
像养一只猫一样地去养一个人, 不会多费多少心力,还可以每天rua到毛茸茸,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车内安静了很久, 久到小黑猫在后座呼噜出声,真的像了一只焦躁不安的老虎。
秦栯极低地笑了一声,轻声问:是我一个人的吗?
林淮想也没想,正要点头, 他便接着说:我给你提供住处和食物,可以像养一只猫一只鸟一样去养你,你愿意被我关起来吗?
这个问话明明是林淮自己提出来的。
是他最开始问的能不能把他关起来,可是从秦栯口中这样加上些前提假设地转述出来,他一时有些懵。
车速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了一些,窗外的风吹进来的温度恰好而不会沾上料峭春寒。秦栯说:这样的话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睁开眼你要在我房里, 睡觉前你得钻进我被窝。你可以让我给你洗澡, 也可以要求我一口一口喂你吃东西, 但你不会被允许出门,也可以吗?
林淮一时失了声。
有些奇怪。
秦栯明明是笑着的,语气也极度温柔, 跟往常每一次使计诱哄他的表情也并无区别,林淮甚至能感受到他情绪里那些相当隐秘不可见的兴奋和掠夺欲
就好像一旦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秦栯下一秒就会变道开去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一样。
也许路的尽头会有一幢房子, 推开门能看见数不清而精致华美的锁链。
恋耽美
全员超神[电竞]——鱼西球球(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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