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林淮是职业选手,换个素质不怎么高的野生玩家,现在就挂机开始问候人祖宗十八代的都有。
勇士勇士,真他妈勇的一批。
这局持续到七分钟,依旧0比0的人头数,而红方兵线一度压至蓝方家门口。
双方相差一级,经济却只差两百点。
这个差距就很神奇,细究一下其实就两个小兵一个超级兵和一座塔的经济。
而对局进行到现在,兵线已经在刷第五波了,幽灵也丢了两个塔。
等于说,蓝方幽灵就算一直处于逆风,但他经济上的差距拉的其实并不大。
秦栯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偏过头,跟他身边那位勇士说:开始了,仔细看。
Quben:?
开始了?什么开始了?您终于要死了?
下一秒,画面上幽灵点开装备栏,直接卖掉生长石、放弃速度,卖了鞋补上输出差距,合成第二把法强类攻击武器骷髅之书。
兵线在蓝方基地前交汇,看似已经没悬念的局,幽灵突然开了免伤降低对方移速弥补自身不足,迅速而又精准地给公羊放了个EQ小连招。
如果全部命中,公羊输出高、但毕竟脆皮,至少会丢一半血。
众人气息一凝,下意识噤了声,仿佛在看一场正规的比赛。
林淮不是职业AD,但他意识到位,之前虽被这只流氓幽灵弄得心态略有些浮躁,却还是快速准确地分析出对方意图,依循本能交出一个闪现,躲过一整套连招。
而这时候幽灵大招未放,免伤技能cd还有两秒,场上位置已经调成了公羊背靠蓝方基地,兵线被清到只剩炮兵,幽灵面冲着自己老家。
这不是一个安全明智的朝向,但众人冥冥之中却有意识,这人既然敢这样,必然有道理。
果然,下一秒cd刷新,幽灵立时放出免伤技能割掉残血炮兵经济,顺着维持几秒的优势朝后快速移动,将红方新出生的兵线堵在了双方对抗区,直接放Q加伤并聚集红兵在自身技能范围之内,利用公羊还没追上来的时间进行吟唱不加任何思考的放出大招收割一整圈经济。
等级追上,经济差顿时缩小,幽灵却还是没有买鞋,给自己加了个初级物理防护甲,站在原地一边等着技能冷却一边放任公羊追上来。
公羊带着血条只剩一半的四个蓝方小兵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一瞬间,兔子幽灵朝空第二次放了一串胡萝卜。
依旧是爱心形状,在空中围成一圈,甚至还有相当可爱的biubiu音效。
蓝方小兵血条只剩一半,红方兵线已经前进至一塔内圈,幽灵所有技能都在冷却中,屏幕左下方却突然多了一条全部消息。
[(全部)Quben(鬼影幽灵):小朋友,如果你输了就不准再生气了。]
小朋友
这个称呼不可能是青训生能说出来的,但即使众人早有猜测,却还是有些震惊,震惊之余朝另一当事人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林淮面色并没什么改变。
好像
早就猜到了一样。
凭着操作猜到了吗?
神奇。
但就算是秦栯,他有什么把握能在这种劣势局面下赢?
可事实就是,他真的赢了。
图标一升空,紧接跟着就是一道平A初级鬼矢,技能图标一个个亮起来,秦栯连着放完一个小连招自己也丢了一小半血,却还是留在原地放出第二波进攻技能。而众人皆见,技能刚放完的那一瞬间,他大招cd好了。
屏息凝神,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在这时候开大招,却有人突然低呼了一声:不对,淮神还留了一个减伤。
对!秦队也留了个控!
难道他是要控完再放大招吗?
训练室开始小范围的嘈杂了起来,一群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最容易被这种直面对局调起激情,一个个神色动容,目不转睛地盯住屏幕。
秦栯听不见外面声音,却在看清对面公羊某一个移动的瞬间,轻扬起唇角放出控制技能,又几乎是同时,鼠标轻点,手指移到F快捷键上。
控制、解控,几乎是必然的操作,林淮等到了这一个控制,瞬间解控扛着已经削弱的部分伤害朝秦栯丢出一个控制技能!
而一道残影闪过,幽灵瞬时间调换位置到了公羊身后,电光火石之间开始吟唱!
卧槽,差点忘了,秦队闪现一直没用!
我倒是没忘,我就是想起来Ghost以前打solo都不用闪现的。
你以为Land是谁,听说前段时间他单掉了超级多人好吗!?秦神不会那么轻敌。
吟唱时间不短,但范围足够大,林淮这时候丢了解控、闪现又在cd中,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血量,根本躲不掉这层攻击。
他放出最后一个技能,但这不可能打死秦栯,况且这人本身还买了物理防护甲。
林淮视线移到小地图,蓝方新一轮兵线已经越过了一塔塔墩。
输了
四十秒后,公羊复活在基地的瞬间,幽灵屏幕上跳出Miracles appear 字样。
训练室气氛一时像水入油锅,有几个愣头青当场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卧槽牛逼!
秦栯放了鼠标,遥遥朝林淮望去,视线正好交汇,他轻轻挑眉。
小冰块依旧冷着脸,看了他两秒,推开椅子起身上楼。
众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这时候大叫好像不太合适,茫然的视线跟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一时无措地都挂在脸上,朝秦栯看了过去。
秦栯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难得好心地安抚众人:他没生气,你们自己玩。
他不可能生气。
认识八年,秦栯比所有人都了解林淮。
这小孩就算生气,也只可能是因为他刚才在solo前期那样逗人。
而绝对不会因为是输给了他。
相反,林淮一直在等一场solo,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两年前一场solo把他送出MGT,两年后一场solo把自己送进SWN。
他只是没有自己开口讨一场而已。
秦栯不是自恋的人,但的确有相当充足的自信举出无数事实依据来佐证自己的判断。
他上了楼,意料之中地看见林淮停在了训练室门口。
秦栯走近,低声道:怎么不进去?
小冰块侧过身子,有些懵然,完全不是在底下那副神鬼莫近的样子,抬手指了指前面:那是你弄的?
冲锋衣有些大,又是纯黑的颜色,林淮小小瘦瘦的,一只手指从那黑乎乎的空洞中伸出来,显得格外白细瘦弱,秦栯看了几秒钟才顺着方向朝前看。
训练室内本来就有六台机器,这时候却又多了一台。
奶白色的电脑桌、显示屏、甚至主机和键盘鼠标,桌上放了一盆仙人球,要死不活的看着有些颓却依旧顽强的生存着。
但是没有椅子,并且就在林淮机位右手边过去一段距离的地方。
秦栯说:嗯,圣诞节刚对外发布的新款,我上个月拖熟人定的货,原本以为昨天能到的,起雾航班延了一班。
上个月?
七七他们不知道去了哪,训练室一个人都没有,林淮看着秦栯朝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是给你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没赶上圣诞,我也没耐心再等元旦,先装上了。
他说:过来试试手感,键盘是我用惯的德国牌子,你以前在MGT我带你进一队用过的那家,这块压感弱些,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换回去。
这时候已经偏晚上了,冬至一过,白天就慢慢的长了起来,只他们两人的训练室,透过大片的窗户,能看见窗外满目萧瑟的黄中一丛一丛偶然冒出来的绿。
冬天很少有霞,极远处的天边却有一层趋金的浅红色,透过窗落在秦栯脸上,跟奶白的一整套电脑设备相衬,豁然生了些岁月重叠的迷惑感。
秦栯拉过林淮那把红到浓烈嚣张的椅子,弯腰摁开电脑,笑道:逗你一下还当了真,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么较真的脾气?喜欢把自己气成土拨鼠?
他弯着腰偏过头,光影虚化了发色,眼尾浅浅弯起,是探询,却也带着笑意。林淮喉咙有些发紧,步子朝那边走,口吻却倔强得不像话:谁让你说的又瘦又矮。
秦栯不自觉发笑,拉过椅子原本要给他坐,身形一顿自己却坐了下去,转身背靠着那一片奶白色,冲林淮勾了下手,你过来。
林淮犹豫两秒钟,听话走近。
秦栯:你矮不矮另说,不瘦吗?
笑着的,语气却有些不善,小淮神抿了唇没吭声,秦某人便又开了口:况且我18岁的时候都182了,我说你矮有什么问题?
这人嘴巴估计是针做的,刚有些软话就接着气人,林淮要是个气量小的早就绝交了,闻言瞪了他一眼,连新装的电脑都不看,转身就要走,秦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给人扯了回来,低声斥道:哪来这么大脾气。
林淮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扶住座椅握把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扑到秦栯身上去,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人。
过分近了些,秦栯不知道是熏香还是喷香水,一身浅淡的冷松清香袭了鼻,跟声音一起散了出来:还在生气?
姿势不太对,林淮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像有些快,却还是本能地回答问话摇了摇头,低声道:没。
那就好。秦栯极轻地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他右耳。
林淮整个人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挣扎着要躲,秦栯沉了声:别乱动,戳破了我不负责。
落在耳畔、对着咽喉,再没有比这更直接的威胁。林淮无法再动,视线移开,手指紧紧抓住椅把。
秦栯揉搓着他那一处耳垂、揉到发红发热,然后漫不经心地道:仙人球是你当时走的时候硬挖给我要我养的,没扔,之前出国差点死了,带回来你自己养,好不好?
尾音放软了几分,像是在哄人,林淮自小就经不住这人这般说话,喉咙一紧想也没想地蹦出一个好字。
可声音还没完全落地,右边耳垂猛然传出一阵刺痛感。
过了两秒,也可能半分钟,云压了过来,落下大片紫红浅黄的光,秦栯松开桎梏,朝后退了一段,微仰着头看他笑。
刺痛就那一瞬,林淮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捻上了自己耳垂。
那里其实一直有一个不算明显的耳洞,因为从来不戴耳饰,又总是被耳机遮住,就连队里的人都没怎么发现过。
而现在,皮.肉红烫的不像话,甫一上手却触到了一片冰凉。
冰凉、又有棱角。
像是银、像是石、也像是什么质地温润的玉。
静悄悄地落在一片烫红里,轰然一下
戳中了心脏。
秦栯弯眸轻笑:小崽子,再闹别扭就不管你了。
第32章 显眼,还有光。
被丢过的孩子是不是都怕黑, 秦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家这只小崽子是真的害怕。
怕也不跟人说,晚上关了灯就偷偷摸摸地一个人翻下床, 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蹲在角落窗下,一点点月光落进来,实木地板深红的颜色洇了光,他就任影子扭曲拉长成一只怪物的模样。
秦栯相当受宠, 秦家老爷子又从来说一不二,别说要表亲家一个领养回来的孤儿,就是要把堂叔家亲儿子带回去陪他玩,也只能惯着。
自小生长环境规矩礼仪多,人再小也会被熏陶得温润体贴,就算本质高高在上, 也不会在明面上显现出来。
秦栯将小崽子带回家, 让保姆收拾出了一间空屋子, 却并不让他住进去, 只说:认床吗?害怕的话今天晚上来我房间。
林淮穿着不太合身的小西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起来很像在偷穿大人衣服, 长得也不太好。
秦栯身边哪个兄弟姐妹不都是白白净净、皮肤细腻的,单他一个, 苍白得过了几分不说, 就连手也有一些开口和皲裂,也不知道遭过什么罪。
秦栯轻啧了一声,微俯了身握住他手。
小崽子本能要躲,秦栯相当蛮横地拽了一下,根本不看人, 只跟他无声对峙,一来一回地不断拉扯,直到小崽子没了力气。
于是小少爷便牵着人往楼梯上走,一边走一边道:我爸这段时间在国外出差,我妹跟老妈去我外婆家了。
哦对。他顿了顿,偏过头,你今年十岁?
楼梯对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高,林淮就算被人牵着却还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的极为认真,听见问话更是整个人都停了下来,跟他相隔一阶楼梯,扬起脑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旋即又垂了下去,默不作声地费力跨过这阶楼梯,跟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哥哥站在了同一阶上。
秦栯突然愣了愣。
愣什么他也说不清,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朋友,好像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古怪犟气之外,还有些认真到了极致会露出的可爱。
秦栯笑了一声,继续牵着人朝上,13岁就已经极长的腿,为了迁就一个小孩生平难得的放慢了步子,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小心,生怕有谁摔下去似的。
我妹比你要小两岁,小名叫可可,有些调皮,等她回来如果欺负你记得要跟我告状。
一个大孩子跟一个小孩子说:你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跟我告状。
这话委实有些奇怪,就连林淮都不自觉懵了一下,抬起头朝上看,却只能看见那人的后脑勺。
因为要穿正装,秦栯头发干净清爽的定了型,林淮一眼过去看见一小截纤弱的脖颈,往下是板正笔直的肩部线条,顺着肩膀再朝下,是随着走动姿势小幅度晃动的一整条臂膀。
线条流畅优美,不知道是不是练过形体,就那样一路顺下来,顺到白净的手背,和其上已经褪去幼肉、现出筋骨轮廓的手指。
而那手指的尽头,牵了一只瘦瘦小小、脏乎乎又带着各种伤口的手。
流光灼了眼,林淮立时低下头,继续盯着路,并不应声。
待不久的。
他想。
可是一步路还没落稳,鞋还没踏实,秦栯又追问了一句:听到了吗?
小崽子像一只猫,小心翼翼地踩上了最后一阶台阶,轻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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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超神[电竞]——鱼西球球(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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