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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里沸沸扬扬,人声鼎沸。
杜凌在知道席叶要开演唱会的时候,就守着大谷售票网准时抢了他的内场票,1360,这是最贵的票价。
他本来以为以席叶阔绰的程度和面临的舆论,会免费放票。
毕竟他听说席叶为了这场演唱会,光布置舞美就花了上千万,可谓一掷千金,再加上其他花销,就算票全部售光,也弥补不了成本,还不如免费,图个热闹。
但席叶却老老实实依照正常演唱会票价,放了16000张内场和看台票。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席叶的唱功和舞台一向被人诟病,前两年的风波更是把他的口碑毁得一塌糊涂,已经很少会有人为他买单,但这准备了两年的演唱会,售票时竟然是秒空。
听闻当时在线抢票人数有二十几万。
杜凌摇了摇头,按着门票上显示的座次找到了位置,坐好。
第七排,还不错。
杜凌拉紧黑色卫衣,戴好口罩,才掏出手机拍了下隔得不远的舞台,方夜还没上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和乐队在调适设备。
周围坐得满满当当,外围看台也是座无虚席,杜凌有些好奇,这些人为这场演唱会买单的理由。
旁边几个姑娘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
“听说席叶演唱会都没有请嘉宾,两个多小时,你说他能撑的下来吗?”
“哈哈,这还用说,当然不可能,我黑了他两年,他这破烂唱功,撑下来才有鬼了。”
“姐妹,同道中人,我花这么多钱,就想来看看席叶是怎么出丑的,到时候上万人一起喝倒彩,想想就爽!”
“我就不一样了,听说席叶请的乐队是世界一流乐队,席叶不说了,这舞美音效听听看看也不错。”
杜凌目不斜视,鸭舌帽下眉峰慢慢聚起。
而此刻,封闭的体育馆骤然昏暗下来,观众台一阵尖叫,几秒后,正中央的舞台红色的灯光压迫而至,内场和看台分发给观众的数控应援棒也同时闪烁起来,渲染出斗兽场一般浓烈紧张的氛围。
万籁俱寂。
乐鼓声骤然而起,沉闷如木钟雷鸣,清亮如水滴铁铮。
舞台光线又骤然变化,银白色铺展开来,乐声无缝切换,化为唯美而典雅的合奏。
一声悠远而灵动的声音伴着乐声传至,席叶披着一身鹤纹白色长袍站在停在半空中的控制台上,气质与声音都带着神圣和荫蔽的意味,宛如天之骄子,降临凡间,播撒生机与希望。
杜凌从未见过这样的席叶,褪去所有的痞和邪,圣子一般,不染凡尘。
歌声毫无瑕疵,十分的代入感,将圣灵照拂万物的意味传递至每一个人的内心。
杜凌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缓缓降落在地上,他眯起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绷起身体和感官。
旁边一个女孩愕然地张开嘴,仿佛已经被钉在了座椅上,一动不动,颤着声音说:
“这是,席叶?”
杜凌慢慢眯起眼,他无法把视线从席叶身上离开,更无法从席叶用歌声营造的氛围里抽离。
是的,这是席叶。
但是,又不是席叶。
杜凌来之前听过音乐播放器上席叶的歌,也看过席叶的现场视频,他笃定的是,席叶现在演唱的,并不是之前出的任何一首作品。
而且,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之前那些,可以说是不堪入耳,他匆匆听上半分钟,就受不住赶紧退了出去。
现在,他竟然沉迷于席叶的声音和舞台,而这本来为了看笑话喝倒彩而来的观众,也无一不和他是相同的反应。
不一样了,仅仅几分钟,就透出耀眼的光芒,万众瞩目,迷人心智,
但是,又不容掌控。
席叶变了,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杜凌陡然想起曾经一幕让他无法忘怀的场景,慢慢捏紧了拳头。
这首歌慢慢到了尾声,视野中,席叶扯开外袍,露出裹在里面的红色半袖T恤上衣,上衣收在黑色破洞牛仔裤里,裤腰间金色的锁链反射出金光。
他猛地弯腰,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乐器的节奏跟着一变,低沉沙哑的声线传遍整个场馆,紧紧捏住每个人的心脏。
席叶没有任何停顿地开启了下一首歌,刚才还是圣洁的化身,顷刻化为最野性的存在。
杜凌注视着这个青年,他的肢体和歌声融为一体,这么近的距离,他似乎还能看出一丝青涩,
但那撕裂长空的重摇滚,和极致癫狂的氛围,就仿佛燃尽生命也要嘶吼哀鸣挣扎向自由的勇士,青涩如何,一身意气和傲骨才是引人注目的一切。
席叶没有和台下观众互动过一次,除了后台换装,几乎是一首接一首没有间隙的唱到了结束。
杜凌不知道这三个小时如何过去的,似乎一个不留神就到了末尾,喝彩声萦绕不绝,台上人已不再,台下人还未抽离。
周围人意犹未尽地交谈着离场,杜凌也陡然反应过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逆着人流去了后台。
后台氛围也很浓烈,显然都没有从刚才那场颠覆的演出中回过神来,个个兴致勃勃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边和旁边的人交谈,一边按部就班地激情工作。
杜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席叶,正有些失望时,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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