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心中愤愤不平:明明是爷爷养大的我,凭什么你在这里拿根皮带抽我,就想让我跪在爷爷面前拿这份感情来证明我没撒谎?
程松柏看着自己儿子一副绝不服气的反骨模样,打定主意这次要一次性把儿子打服了,打到他服软,打到他认错。
往常程松柏天南地北地到处跑,日常哪里管得了儿子。难得放假回来一次想管管,刚一唱白脸,说是打程冬,也就是控着力度给他松松皮,可每每爷爷奶奶和老婆都护着,搞得这小子脾气能上天,成绩能入地。
如今程爷爷不在了,程奶奶身体也不行了,程冬以后肯定得跟他走,这一次不把他打服了,以后这根本没法做老子,没法教育他了。
一皮带就冲程冬后背抽了下去:你给我跪下!你认不认错?
程松柏对程冬动手,从来没这么用力这么狠过,可程冬就是站在程爷爷的遗像面前,一字一顿地对程松柏说话,连声爸都不肯喊:我不跪。有本事你在爷爷面前把我打死,再去生个你满意的。
程松柏抽他一次问一次,到后来,程冬额角手心全是沁出的冷汗,却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连话都不屑回了,满脸满眼的倔强里,就写着一句话:有本事你把我打死。
家里头没人在。奶奶躺在医院里,妈妈在医院照顾奶奶,爷爷正眯着慈眉善目的笑容,在遗像里望着他们,不会说话。
没有人给这父子俩递台阶下。谁都不肯先低头。
后来程冬站都站不稳了,要是他爸往他后膝窝里踹一脚,他立刻就能跪下。然而程松柏就是不踹这一脚,而程冬也就是不肯倒。
程妈妈在医院里等到了程爷爷的小儿子来接班,本来丈夫是让她要回家就打电话,他过来接她的。可程妈妈心疼丈夫几天几夜几乎没合眼,心疼他昨天深夜里盯着老父亲的遗像抽烟眼中含泪,就自己打车回家了。
回家一开门,看着程冬T恤后面的血迹,吓得魂飞魄散,这辈子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丈夫:程松柏!你干什么!
楼下的出租车还没来得及走,就又接了同一家急匆匆下楼的客人,飚回了医院急诊。
急诊大夫看着程冬皮开肉绽的后背,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病人家属,问他们:要报警吗?
然后就看着病人的妈妈泪眼婆娑地摇头,狠狠地锤爸爸的背。又高又壮的爸爸沉默地把脸埋在自己双手里,沮丧又后悔。
听了大夫问的这句话,迷迷糊糊的程冬,趴在病床上,埋在自己臂弯里无声地嘲笑。报什么警。那个和稀泥的未成年保护法吗?
闹了一夜,到了清晨才回家。把程冬送回他自己卧室里趴着,程妈妈关起主卧的门来,和丈夫算账。无声地哭沉默地闹使劲地锤,几乎到了中午才勉强睡了一会。
可到了傍晚醒来,做好了粥,推开儿子卧室的门,却是空无一人。
伤都没结痂的程冬,离家出走了。
第17章 小别扭
程冬并没有留一份明明白白的宣言,来通知父母自己的离家出走。他只是在暑假里程爷爷手把手教他写毛笔字画山水画来练心性的书桌上, 留下了一句话。
书法未成, 爷爷已去, 少年的心性还没来得及被如何磨炼, 下笔的字迹力透纸背, 绝无收敛,满满的全是他的愤怒。
我也宁愿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一个也字,没头没尾。没说我没错,也没说我没作弊, 更没说我没说谎,半个字也不肯提我被冤枉了。
他回应的, 是他爸这些年次次拿别人家孩子对比他,批评他,教育他时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子。
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爸爸。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平常不知道在多少孩子心里转过多少次,却很少有孩子敢讲出来。你敢骂我看看别人家孩子如何, 能接受得了我让你去看看别人家父母如何吗?
程松柏捏着那张纸, 额角手上青筋直爆, 觉得儿子隔着这张纸, 在往他脸上扇。是的,他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个有份普通工作的成年人,人到中年方才挣了个挡风遮雨的屋,勉勉强强能扛得起一个家的开销,绝谈不上如何成功, 所以更加不能容忍儿子过于平庸。他自己没法为儿子铺一条康庄大道,当然只能抽着他上进抽着他努力。
程松柏无力地闭了闭眼,后悔自己把儿子逼得太过了。慢慢来,带在身边好好教,儿子也不过才十四岁啊。
当时他们没觉得程冬离家出走了,以为半大小子生老子的气,可能跑去了医院奶奶那里,也有可能跑去了林家。
可电话打了一圈,谁也没见到程冬。
程松柏就扛不住了,没进过社会的太太在家哭得天崩地裂,他自己也心中惴惴,各种拐卖失踪溺水的新闻灌了一脑子,手心里紧紧拽着儿子那封决绝的手书,报了警。
林重岩接了老程问程冬在不在他家的电话,本是一头雾水,大半夜老子打儿子这种家丑,谁也不会拿大喇叭通知邻居都来围观,等到弄清发生了什么,那当然是问问形影不离的两孩子。
结果林夏遥也不知道程冬在哪儿。
可等林夏遥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老林自己家也被女儿哭得水漫金山昏天黑地,林夏遥眼睛都哭肿了,委屈地要爆炸,不是替自己委屈的,是替程冬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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