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姐!”
听到人声的希里有些敏感地抖了一下,她侧目而视,发现方才多亏了仆人一不小心打碎了盘子,她猜得以从噩梦醒来。
“你打扰了希里。”莫里亚蒂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别在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一双鲜亮的眼眸盯着花瓶上的那束鲜花,“我看书的时候居然睡着了,这太不应该了,我做了噩梦,这声音还把我叫醒了呢。”
她开始掏出帕子整理自己的仪容,而后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你想现在吃晚餐也可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回答道。
“天,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希里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埋怨自己浪费了看书的大好时光,“我可以把这些文件拿回去看吗?”
“随你的便。”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先是对女佣挥了一下手,示意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才转头居高临下地对希里说:“只要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呢?”
希里紧皱眉头,心想着好像并不关他什么事吧?一个噩梦还需要分享给他吗?
况且,她说她做了一个关于他们家房子被血淹了的梦不太好吧?
“呃,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啊。”希里的目光落在他袖口的那枚纽扣上,看着它随着莫里亚蒂修长的五指轻敲桌面的动作细小地晃动着。
“为什么要撒谎?”
“啊?什么,我当然没有——”希里下意识地反驳道。
“你为什么不能把真相告诉我?”莫里亚蒂轻飘飘地说,希里却再次心中一紧——这跟梦里的男孩的话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巧合吗?
莫里亚蒂的手伸向希里,大概是想用拇指和食指固定住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不再躲闪。但这又被她撇了一下头,轻敲地躲开了。
但他不满意她逃脱了他的控制,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掐住她的双颊,把她弄疼了,
“莫里亚蒂,我劝你最好赶快松手,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要做什么甜腻的事情。”希里哼了一声,但她现在没说一句话,都像一只被提起来的河豚一样,鼓着嘴巴自顾自生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莫里亚蒂挑眉,似是在思考她所说的问题,最终他说:“如果,这能够激发小姐你只会吐出谎言的舌头道出真相,我愿意一试。”
“够了,莫里亚蒂,先放手。” 希里嘟着嘴巴说话:“你比小时候还要难缠,话语间处处讽刺我,不就是一个梦吗?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可真烦。”
他放开了她,听她讲述梦里发生的一切,而在听完后,他又显得兴致缺缺,一副这个梦对他毫无吸引力的样子。
“这不是我想听的,不过,或许是我操之过急了。”
希里心中暗骂他神经病,心想如果自己不是现在自己有太多事情求助于他,早就翻脸了。
她要快点完成莫里先生,在故事的结局中狠狠地报复他,让他死掉!最好是掉下悬崖,死无全尸什么的。
“留下来吃晚餐吧,希里。”莫里亚蒂抬起手腕,表盘反着光,“为我的失礼赔礼道歉。”
“你失礼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以前把我的风筝烧了的时候也说请我吃晚餐,还是室外烛光晚餐,结果呢?我在外面等到芙拉都开始吃早餐了,你还没来。”希里嘲讽地勾起唇角,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你倒是记得很清楚。”莫里亚蒂跟在她的身后,帮她拿着卷宗,又勾起她的伞柄递给她。
“当然清楚了,你总是在自以为是地欺负我,唉,童年不堪回首。”希里接过文件,手腕上搭着她的小伞,呼了一口气接着说:“还是感谢你,有时候保留了最后一丝绅士风度,有空再见了,莫里亚蒂。”
她走出莫里亚蒂家,来到大街上,街灯已经亮了起来,配合着伦敦的雾气若隐若现。
她算着自己走回东区的时间,计划着今天能把莫里先生的第二个故事写完。
接下来的几天,她想着跟布兰登夫人多通几封书信,加强一下她对她的印象,好能让她再多邀请她一些聚会,她要靠布兰登夫人再多认识一些名流。
就算他们只让她过去读读书也好,只要多露脸,就离自己的计划更近一步。
希一边想事情,一边低头翻着卷宗,想着把抓紧多看两眼,弥补下午睡过的那些。
可这样不看路的下场就是跟别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身材高大,且走得急,希里一下子便重心不稳,向反方向倒去。
她在摔倒之前赶忙抱紧卷宗——要是被污水打湿了,她可赔不了这个!
但预想的疼痛依旧没有来临,她被这位先生及时拉住,冰凉的手掌一下冷的她起鸡皮疙瘩,她闻到了除开雨后泥土味之外,属于他的桦木香。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出神了,”她喜欢这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也不自觉放软了声音,“谢谢你拉我一把——”
她抱着卷宗抬起头,惊讶到脱口而出,“哦,天,达西!”
她最近遇到老熟人的概率也太高了吧!
然而希里却看到他的浑身淋透,被打湿的墨发全部贴着头皮,但已经快干了,这说明他今天没有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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