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宽心,我不但可说出子丑寅卯出来,我还可以做得到。丁怀远松开手,整了整衣衫,一稽首,回答得坦坦荡荡。
我的个乖乖,宥宁在心里暗叹一声,谁告诉我这人高冷?
别介啊,我只怕这夫人是另有其人啊。宥宁虽然被臊得满脸红,可气势不能输啊,常言道输人不能输阵。
夫人这是想问我可有娶亲或者未过门的?夫人有话但说无妨,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宥宁就坡下驴,手指勾在桌沿:那你有事没有?不管是订下的还是没过门,还是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去的,还是八抬大轿抬进去的,包括养在外面的,都算,有是没有。
宥宁眼皮子往上一挑,直勾勾盯着丁怀远,丝毫不肯退让。
丁怀远喉咙一动,吞了吞口水,哑着嗓子:原先有一个订下亲事的,只是后来人长大了,没瞧上我,把婚事给退了。
宥宁生得美貌这事众人皆知,唯独不知的是她要直勾勾地盯着人瞧,会媚色暗生,勾人魂魄,丁怀远也不例外。
那以后我若有机会见到她,定当面道一声谢,送上一份贺礼。宥宁笑得极其得以,像逃出生天的小狐狸。
这又是为何?她脑子转得很快,丁怀远有些跟不上。
宥宁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腰带:要不是她,你怎么会有机会遇到我?我又怎么能有机会独霸你一人?恩?
第33章
方晋怎么还没来?听着打更的声音, 宥宁皱了皱,这五更天都过了。
大概是年轻人瞌睡重, 睡过头了。
这时天黑而低垂,天边微露的那丝光亮反而衬得四周更黑;三三两两早起的村民屋里,燃起了油灯,灯火透过窗棂,露出泛黄的亮光,隐隐绰绰。
宥宁朝着方晋屋子方向看了过去, 路上连头狗的影子都没有。
要不我们先走?他去也是去玩。丁怀远看着宥宁面色不虞, 出言建议。这话虽说说得不怎么好听,却是大实话。
昨个儿方晋明面上打下手, 实则就是出去盯着丁怀远的。他还说这次出去的一切开支自己承担, 不让衙门给出, 还可以扣工钱, 毕竟请了假。
宥宁想了想, 又回头看了看, 这才作罢, 起身上了马车, 丁怀远紧随其后,一同上了去。
马车里燃着烛火, 狭小的空间亮堂起来, 宥宁这才瞧见丁怀远从布匹中拿出一个食盒。
食盒的分量刚刚好,够她们俩人吃完。宥宁念头一动,眉目全是笑意:你知道方晋不来?
丁怀远收拾着食盒, 动作丝毫不见影响:反正他来不来,我都没跟他准备。
你啊。我睡会,你也眯会吧,这路程远着呢。宥宁说完,又跟马夫仔细交代着,生怕人参瞌睡。
我不困,你睡。丁怀远指了指自己膝盖,让宥宁脱了鞋把头枕在腿上。
宥宁迟疑了一下,弯腰脱了鞋,散开头发,老老实实枕了上去。
人却不老老实实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丁怀远。
丁怀远拿起小矮桌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宥宁低声轻笑,这人不经撩。
眼前突然一暗,温热的掌心盖在眼睛上,宥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一根根地在丁怀远掌心划过去又刮回来。
别闹,好好睡觉。马车里太过于安静,宥宁的睫毛这么捣乱,把丁怀远的心弄得乱七八糟。他又不想缩回手,马车里亮着灯,有的人会难得睡安稳。
宥宁是真的累了,心里踏实无比又甜蜜无比,竟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车夫挥着马鞭,不知道哼着什么小调。调子夹在这乍暖还寒的夜风里,竟然让人心里生出许多的旖旎和暖意。
他无意识轻抚着宥宁的长发,像安抚着幼儿。
宥宁头顶在他掌心蹭了蹭,翻了个身,安稳地睡着了。
马车离桃源县越来越远,而衙门里的方晋顶着一头乱鸡窝,垮着脸坐在后堂。
哟,小方晋这是怎么了?起晚了,没赶上你哥的马车?一衙役看见他这样,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头,打趣着。
方小晋现在这幅呆呆的模样太可爱了。
今天一大早,方晋是被家里的狗踩醒的。
等他晕晕乎乎睁大眼睛时,才惊觉天已大亮,左右隔壁都在吃早饭了。
他心道完了完了,第一次求他哥的事就掉链子,他哥这以后还怎么管别人啊?
心里又急又愧,穿好衣服一路狂奔到了村口,自然是等不来他哥了。可他不死心,硬是在那等了三刻,直到有打柴回来的村夫告诉他,周大人早走了,方晋这才蔫头蔫脑地去了衙门。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平常睡觉一点都不沉,今天像是被人点了昏睡穴似的,睡到不知道起。方晋本来想一直憋着,可他忍不住了,边说边扭了扭脖子。
没事,年轻人瞌睡重。衙役继续打趣着,怎么,落枕了?
没呢,就是颈子酸酸的。方晋捏了捏脖子,脸上既是无奈又是自责。
我来给你松快松快。突然衙役惊叫起来,方晋,你晚上不会被鬼摸了吧?这里怎么会有两个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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