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阴鸷,像最深的悬崖裂谷中爬出的恶,毫不掩盖的血腥杀气扑面而来, 被里包恩重重打了一拳抱着肚子蜷缩着的沢田纲吉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被里包恩提着领子强迫性的抬起头来的时候, 沢田纲吉害怕到丢脸的哭了。
满怀期待,用了两年的努力, 付出了那么大精力和期待,将自己最真挚的想法送了出去, 得到的却不尽人意。
“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他磕磕绊绊的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哭声越来越止不住。
最后他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睡在床上盖好被子的,但他醒来迷迷糊糊的喊里包恩没有人回应, 到了楼下才被奈奈妈妈告知里包恩说回意大利了。
巨大的惶恐和空虚感卷席全身,沢田纲吉的脑子一片空白,听不清的电码音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干干巴巴的说:“啊,这样啊。”
而从那天之后,他就没再见过里包恩,只是过了几天巴吉尔来到并盛,帮他们办了转学到意大利的手续。
“殿下,这边走,”巴吉尔说,“本部来迎接的人马上就到,我们的行程和守护者大人们是分开的。”
“殿下?沢田大人?”
“抱歉,巴吉尔,我走神了,”他全身都是肉眼可见的,令人担心的疲惫,沢田纲吉勉力勾起嘴角,安抚着为他担心的友人们,“我没事,那么就按九代目爷爷的要求,我们暂时分开吧。”
虽然在战力上无可挑剔,但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守护者,绝不能有勇无谋。对他们每个人进行单独的训练和指导,也是为了更好的去适应彭格列这个存在了百余年的庞然大物。
再强大的人,也有可能因为下属的欺瞒做出错误的决定。
沢田纲吉沉默的走上了特殊通道,巴吉尔和门外顾问派来的人员随行在他身后。位于地毯两边的下属在向他单膝跪地行礼之后,沉默的跟在队伍的后方。
他原本对这些排场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但现在也没有去理会的心情。
里包恩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嘶,疼。”
眼前是西装的黑色,浑浑噩噩的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慎撞到了人。沢田纲吉来不及想为什么没有人提醒他,回过神他立刻不好意思的道了歉。
他的鼻子疼的厉害,酸麻到想要流泪,他努力的眨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也控制着自己去捂鼻子的手。
让里包恩看到他那么没有boss气度的表现,肯定又会被说的。
可是里包恩……
“啧,一脸蠢样。”
“诶?”沢田纲吉猛地抬头,少年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大,他清澈的眼睛中,清晰的倒映出了眼前男人的身影,“R……诶,等等,你要拉着我去哪里啊?”
然后就被拉到了车上。
巴吉尔和随行人员分散的坐上了其他的车,车队前进的方向是彭格列的一个基地,新建了各种在里包恩要求下布置好的训练室。
刚来到意大利还没缓过气倒时差,沢田纲吉就被在未来时见到的R先生拉着去练木仓。
因为Xanxus的原因,他也是多多少少知道木仓是怎么用的,但是被里包恩扔过来一把打开保险上好膛的手木仓,纲吉还是手忙脚乱的吓到差点彪出死气之炎。
“你要做什么啊!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未来的R先生告诉他他才是自己的家庭教师的场景历历在目,因为里包恩消失不见而下意识迁怒的少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连尊称都没有使用。
“开木仓。”
“啊!是!”
手指扣上扳机的时候沢田纲吉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听从了这个人命令般的语句,纵使在未来的时间里,他像信任同伴那样信任着R先生,但是仔细想想,这个时候才是他跟R先生第一次见面吧,上来就这样,总感觉……这个人有点难相处。
可是又不敢不听这个人的话。
身体不知道为何就按照对方的要求行动了,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太有压迫力?
黑色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哪怕他此刻站在阳光下,也是阴沉的冰冷的让人畏惧臣服。
而超过一米九的身高更是让刚刚抽条不久,才迈过一米七大关的少年不得不微微抬头仰望,他恰好看到男人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全部面容。
沢田纲吉头皮发麻的僵着身体跟里包恩对视一眼,不敢动弹。
棕发的垂耳兔敏锐的侦查到了天敌,炸着毛转身站好就要举起手臂按那人的要求开木仓。
“……我开始怀疑对九代目承诺的事情了,”里包恩看着沢田纲吉如临大敌仿佛要上刑场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从身后环住纲吉的胳膊,带着木仓茧的手心覆盖上了少年微微颤抖的手背,“姿势要这样,刚才那样开木仓你的胳膊不要了吗?”
“谢、谢。”不适应跟年长的男性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少年磕绊的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他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就算对方穿着跟里包恩同样风格的衣服,就算对方对他的态度跟里包恩离奇的相似,就算里包恩和R先生有着同样奇怪的鬓角,沢田纲吉也没往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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