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洛洛怎么办?”
“庄主自是同去。”
也是,比起安居一隅的躲藏着,走出去或许施展的空间更大。
而且……曲谙在西平镇呆了三个多月,实在有些腻味了,虽然在前世他也总在家不出门,但创作充实了他的生活,与读者的互动也让他感觉不到乏味。可在这里,没有任何娱乐产品,日复一日的重复,就算他想写点东西,可毛笔字写得太差,什么脑洞在这丑字面前都产不出来,也是最近才有空闲时间练习写字。
“那么曲公子的意向是?”萧责礼貌询问。
“好、好啊。”曲谙的心脏兴奋得砰砰跳,“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提。”
“萧某在此先谢过了。”萧责微笑道,“开春便动身,算算日子,便是下月初,还请曲公子提前备置好行李。”
“好的。”曲谙点头道。
这时空云落也换好衣服出来了,墨蓝色的衣袍衬得他面如冠玉,神情矜贵淡漠,如高楼之上不染尘泥的皇子一般。
但曲谙没忘刚才他张开手臂,任人摆弄的怔然模样,就好像发现了他华丽之下的小秘密,不由抿唇一笑。
空云落淡扫了曲谙一眼,对萧责说:“走罢。”
萧责向曲谙告辞,与空云落一同离开。
“他已同意。”萧责低声道。
“嗯。”空云落目视前方,淡淡应了声。
“若不出所料,他近几日便会走出偏院。消息我已放出,他们极有可能在那时动手。”萧责道,“届时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他的安全。”
“不必。”空云落平静道,“方怀璧了解他们的藏迹,人多只会起疑,让曲谙只身一人便可。”
“可这样做,难保他们先下手为强。”萧责蹙眉道。
“无需顾虑。”空云落淡淡道。
段千玿躺在树上,树叶已枯黄掉落,他一身青灰色劲装,一腿屈起一腿垂落,胳膊横在眼上,一动不动仿佛和大树融为一体,甚至有几只小鸟窝在在他小腹上休憩。
“段门主。”一人在树下恭敬道,“沛门张子山前来拜见。”
段千玿置若罔闻。
张子山等了片刻,只好抬头搜寻着段千玿的身影,隐门门主的藏匿本领出神入化,哪怕现在树木光秃秃,却还是难以看到他,张子山甚至怀疑他是否真在此处。
“萧门主有事找你。”张子山又道。
段千玿呼吸一岔,小腹微微起伏。
张子山视线一顿,“门主,我看到你了。”
段千玿嘴角一撇,懒散道:“不见。”
“可庄主也在……”
段千玿不能不给庄主面子,只好不情愿的起身,惊飞了身上的小鸟,他朝下一看,嗤笑道:“你往哪里看?”
张子山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完全弄错了方向,不由讪讪摸头。
“真不愧是萧责手下的人。”段千玿还要讽刺一句。
张子山无奈谢罪。
到了地方,萧责为他开的门,并不多言,只是为他取下了头发上的绒毛,便退至一旁。
段千玿心有疑虑,上前施礼。
“事情调查得如何?”空云落道。
段千玿答道:“曲家有一块碧白方玉,这块玉乃是天地之灵所孕的上好药玉,本该是皇室之物,却被曲正私藏,原因或许与他儿子有关。”
“此物可治曲谙的心疾?”空云落问。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碧白方玉需时时戴在身上,才能发挥作用,可曲谙身上并无此物。”段千玿道。
“可却有两批人追杀曲谙,只为了那块玉?若真这般宝贝,朝廷为何不下达通缉令?”空云落食指屈起抵着下巴,蹙眉思索。
“或许并非为了碧白方玉,而是曲谙这个人?”段千玿道。
“曲谙此人,你可了解?”
段千玿道:“曲家曾在五年前帮过我一次,我便许给他们一个救命之诺,仅此而已。不过我曾看过他的生辰纸,可需我誊写?”
空云落微抬下巴,段千玿便拿了纸笔,写了下来,片刻便写好,交予空云落。
空云落只看一眼,神色微变,“你确定无误?”
“无误。”段千玿笃定道。
梁庭不在,曲谙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偏院的其他人,便挑了一个天晴的日子出门采购。
雨季过后,天气逐渐回暖,虽还需要暖炉,但在屋外久留也不至于打哆嗦,春天就要来了。
想至此,曲谙就忍不住笑,就像小时候阿公跟他说这周末带他去公园玩,他的心情也如此刻般期许激动,等候的日子也是幸福的。
曲谙还列出了清单,要买轻便的衣服,饱腹的干粮,还有水囊,巾帕……满满当当的几张纸,每划掉一个,他的心情就充实一分。如果是在前世,他的生活更安定平稳,却认识不到这么多有趣的人,经历不了这么多奇事,也难以体会到许多复杂的心情,如此回头一看,这样的人生才更精彩饱满。
在安宁的境况下回忆过去,那些惊险只流于表面,曲谙甚至对之后的路途上可能遇上的刺激事件也充满了期待。
为此曲谙还特意买了几身刀枪不入的小马甲,不过掌柜演示时用的刀肉眼可见的钝……罢了,聊胜于无。
曲谙所不知的是,当他在笨拙地讨价还价时,早有人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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